乡关日暮,夕阳西下。
江城芜湖,听雪楼台。
怜惜坐在琴台前,缓缓地拨动着古琴,那是一首欢悦的曲子,听其曲意,写的大概是风花雪月之事,情意绵绵,男女欢悦,到是说不出的缠mian悱恻。台下一片寂然,默默地沉浸在这欢悦的琴声中。
说起听雪楼,这到是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是达官贵人休闲娱乐的场所,也是风liu骚客吟诗作赋的地方,它更是一个风月场所。这里本是有钱人的天地,但自从武林人士的介入,这里变的复杂诡秘起来,由原来的风月场所变成了一个龙蛇混杂之地。
也许你会认为这么混乱的地方,应该是很很危险,一般的人是不可以来的地方。如果你那么认为,那你就错了。这里是个和平的地方,没有斗争,谁也不可以在这里动粗。这是这里的规矩,谁也不能违反它。这里是个平等的地方,不论你是贫贱,只要你能够遵守这里的规矩,那你就会安然无恙地快乐地进行享受。这里是个不让你拘泥礼法的地方,你可以尽情地做你在外面不敢做的事情,你也可以在这里尽情地调笑漂亮的美媚,当然调笑的前提是,她不反对你的行为。当然了,这里也不是你什么都可以做的,比如说在这里你不可以评论江湖上的事情,你要忘记江湖上的一切,也不可以谈论当朝的时事,更不可以进行人心攻击他人,这也是这里的规矩。看来这里是忘记自我,忘记江湖,人生享乐的最好地方了,若你那么想,我也没有法子反驳你,毕竟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想法。
看来这个地方到是个不简单的地方了,想想要维持那么个奇怪的习惯,就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看来这个听雪楼主到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其实关于听雪楼主的传说极为诡秘,没有人见过他的面,也不知道他姓什么,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关于他的一切,都好象是平空出现似的。
关于楼主的传说是这样的:听说有两个常客在这里因为某件事情发生争执后决斗,虽然没有死亡,但到是发生了流血事件,因此吓坏了很多客人。第二天这两个常客便神秘地消失了,众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信息,据说是楼主听说了很是恼怒,于是把他们给捉了起来,也有人说是,楼主把他们给神秘的杀掉了。至于事实是什么样的就没有人知道了,由于没有人见过楼主,所以楼主的身份也就更加诡秘起来。从此,这里便多了个规矩就是不可以发生争执,更不可以闹事。
关于楼主的事,这且不提,且说怜惜弹了一曲后,不禁想起梦溪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饿,那天自己一气离他而去,而他那时的身子却还很虚弱地紧,经不起波折,若是遇见什么坏人或是野兽……她不敢想象了,不自觉地心浮气躁起来。本是还想弹一曲,但现在……若是不弹,那下面的听众,期望的眼神,使她有点受不了。于是她暗下决心,只再弹一曲,便调整了一下心境,再弹一首欢悦的曲子来。
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弹着弹着曲子的调儿转为悲切,凄苦。她却不知道这是由于她的心境所致。按理说欢悦的曲子沿着悲哀的调子走下去,会使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她弹奏起来,却别有风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别出心栽,自创新曲呢!
这时的怜惜却渐渐地迷失自己起来,心随琴声悲切,琴声随着心境而悲凉。她却不能自己,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听众也被感染了,恋人们仿佛感到世界的末日,从此不能再于相爱的人相见。那种相思之苦,莫可名状;老人听了,以为丧失了儿子,从此孤独;孩子们听了,以为失去了双亲,从此飘零。花儿为之凋谢,月儿为之隐藏,子规啼雪,百鸟悲鸣,也不过如此。时间仿佛在悲凉的曲子中静止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人们都等待着那末日的来临……
怜惜但觉心头一痛,七弦琴断了一根,接着又断了两根,七弦琴变成了四弦琴,她知道今天不能再弹下去了,于是缓缓地起身,歉意地望了望听众,徐徐地向房间走去。众人沉浸在那恐怖可怕的时刻,几乎忘却自己,待琴弦断后,才清醒过来,好象是他们都经历了一段生死的较量,又好象是在人世间走了一遍,对世间的事理也明白了许多,那是从来没有的深刻。
“怜惜姐姐,你今天怎么了?好象很不对劲啊。”一个少女面带忧郁地道。“我心情很乱,竹青啊,你不要问了,好吗?”怜惜烦躁的说道。竹青沉思了一会儿,劝解道:“我知道。可是你若是闷在心里,会很不好受的,说不停还会闷出什么事来,那就麻烦啦。若是说出来会好过点。再说你若说出来,有什么难事说不定我也可以帮助你啊,再说了就是我帮不上忙,也可以为你分忧解愁啊。”
怜惜望了望竹青,忧伤地道:“哎,你不知道我的身世经历,自然不明白我,说讲出来,你还是不明白。既然你对我那么好,我就说出来为你听听也是无妨。”怜惜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道:“我本唤做白梦,来自碧流山庄,幼年父母离我而去,被白家收养。”竹青听后,不禁有点惊讶,想不到怜惜竟是可怜的孤儿,所幸被人收养。白梦见竹青面色惊讶,不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暗怪她太也没有见识。白梦接着把她的童年快事及后来与梦溪的交往讲述了一边,令竹青羡慕不抑,白梦却没有你她感叹和羡慕的机会,接着又道:“世事总是变化无常,快乐的开始也就隐藏了痛苦的根源。喜剧的结束也就意味着悲剧的来临。”竹青听得一愣一愣地,似乎有点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但却也不敢问。
关于梦溪离开碧流山庄后,白梦的经历是这样的:梦溪离开碧流山庄后不久,碧流山庄的少庄主碧水流便到白家提亲,白家见碧水流仪表人才,文韬武略都极为出众,再加上他的地位权势,况且家世极丰,想不同意都难。于是便定下了这门亲事。一年后,碧水流开始要人,怎么奈白梦放心不下远方地梦溪,期望他能够回来后再作定夺,可怜地是白家于碧家都同意三月后成亲,怜惜身不由己,无奈失落下,心情极为郁抑,后独自一人到西山散心,怎奈一失神跌去山下。所幸未死,但面目以损。碧家待知后,便悔去婚约,白家本是不允,但迫于碧家的权势,却也无可奈何。
白梦伤心之余,对世事人情的认识也极为清楚了,对生趣也看的惨淡起来,于是便挟琴远走他乡。谁又料到她琴技高明,待到听雪楼主的赏识,秘密地请人求她在听雪楼压阵。至后来机缘巧合下遇见了竹青,便引为知己,视同姐妹。
不久前,她去江北游玩,想不到遇见了想见而有不敢见的人,但见他身心交瘁,有是不忍,便救下梦溪,谁又能想到会是不欢而散的结果。
而此时竹青听完了她的故事,心中却是一凉,暗道:“我不分青红皂白害死了她的情郎,她一定会恨死我啦。”但她又转念一想:“谁叫那个梦溪那日使怜惜姐姐伤心呢,死了也是活该!”对与错之间,总是那么微妙,而此时的梦溪呢,却是气急了,暗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做好人。”
梦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空了。那时他感到胸腹满满的,但却有点饥饿,肢体有点困重,四肢好象不属于他似的,看着那满天的星星,好似在嘲笑他似的,不禁心中有气,偏不信这个邪,猛一用力,想爬将起来,离开这个阴湿的地方,但是他却想不到,身体没有动摇,还引起了四肢及周身一阵疼痛,终于,他还是没有扭过痛楚,再次地晕厥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是那灼热的日头把他晒醒的,他却不感激那么可爱的阳光,反而有点讨厌它,因为这时他没有一点力气离开这个地方,在这烈日下是很不舒服的,想必是没有人愿意喜欢在烈日下晒太阳的。
烈日是有点讨厌,但他却没有法子离开它为了要离开这个不舒服的地方,他只好慢慢地凝集内力,恢复体力,一点一点地积累,一步一步地爬,终于在他无数次的努力下,爬到一个离他较近的略微阴暗的树影下。
但是肚子却不挣气,呱呱地叫起来,食物,梦溪心中现在最渴望的就是食物,而他最喜爱的人儿白梦确实其次。现在他可以深刻地感觉到为了食物。他可能出卖自己。也许他现在才知道,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半死不活,就象他现在这样,如果你问他,他现在最痛恨的人是谁,他也许会说不知道,因为自从他跟着李循之后,在李循的耳濡目染下,便慢慢地体会到“恨不消恨,端爱至上。”的至理。
但他却在暗自发恨:“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个坏人。做好人太累了。”仔细想想也是的,一不小心做了一回好心人,反而弄到这个地步,怎么不让他失望,不过,他着辈子是没有多大喜望做坏人啦,因为他的心肠不够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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