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湖游玩的第二天上午,夏湘别过彭将军和司空睿,一路开始往北行走。
司空睿心中万分不舍,却没有理由留夏湘在军中,好在这次夏湘说以后会写信给他。
司空睿不是不知道夏湘对他不过是挚友的感情,当然,现在夏湘年纪还小,还不到对感情开窍的年纪,可就是过多几年,难道夏湘就会钟情于自己吗?
要知道不说别的,就是自己是男人这一条估计就是难题,可问题是自己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吗?显然不会。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夏湘抱有的感情,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像有的人一样结婚生子,他觉得那是对两个人感情的侮辱。
既然钟情就该像王先生那些一直不娶妻才是大丈夫所为。好在夏湘年纪小,他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筹谋。这人完全就没有想过要是夏湘不喜欢他,该怎么办!当然,在他心里,夏湘就应该是他的。
夏湘一行人走走停停,但扬州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十月底了,正好赶得上林瑾的生日,当然也算是夏湘的生日,说起来也是巧,她和林湘两个人不止名字里有一个字一样,就是生日也是同一天。
去年的时候林家父子就和她写信说希望能回扬州过生日,不过因为夏湘离开扬州没有多久,就没有答应回去扬州,为此林瑾还专门来信抱怨一番。
不过就算没有回去,林家父子两个也是精心的准备礼物给夏湘。
今年正好打算回京城路过扬州,再说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夏湘心中还是很想念的。干脆就在扬州停留几日,过完生日再走,早已经通知了林家父子。
由于不想引人注意,马车并没有到林家去,而是去了林家在郊外的一所小庄子,这个庄子是林父的乳母,也就是林忠的母亲养老的庄子。
林忠一家对林家十分忠心,在庄子上确实要比林父隐蔽的多。
林瑾早早地就在庄子上等着了,林父也想早来等着,可是他的身份盯着的人太多了,只能晚上才到。
林瑾一个下午不知道往外面张望过多少回了,总算是傍晚时分看到夏湘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怕人多太过长扬,夏湘让其余人在城中等着,只带着春兰,荀阳和赶马车的黑一。
“姐姐,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想你了。”林瑾一个健步冲到马车旁边,抬脚就上去了。
一年多不见,林瑾的变化还是挺大的,现在看来和夏湘的轮廓已经有了些不同了,个子也长高不少。
夏湘抬头看,差不多竟然比自己高了半头多,明明去年走的时候才高了一点点儿而已,也就怪不得这次司空睿见了他,直说怎么才长了一点儿。
两个人见面不免互相问过一遍,在得知林父晚上会想办法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庄子上的院子了。
说是一个小庄子,其实一点儿也不算小,大概有五六十顷地左右,全是水田。
院子也不算小,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也不像城中的院子那些精雕细刻的,很是有些乡下的感觉。
“这就是姐儿了,快让我看看,我可怜的小姐啊,有家都不能回。都是裴家造的孽啊,夫人要是知道了,就是在下面也不瞑目啊!”
一进大厅,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婆婆就双眼含泪的迎了上来,夏湘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心中了然,这大概就是林嬷嬷了,这婆婆一看就是真实流露,并不是装腔作势。
夏湘忙上前搀着林嬷嬷一边坐下,“林嬷嬷,我和弟弟都好好的活着,母亲一定会欣慰的,就是这几年都没有来看过林嬷嬷,嬷嬷可有怪我?!”
“我怎么会怪小姐呢,就是想小姐的不行,嬷嬷我不想别的,就想你们平平安安的……”
“婆婆,好不容易相见一场,这是大喜事,快别哭了。小姐一路辛苦了,还是先让小姐去梳洗休息一番,正好等会儿晚饭也得了。”说话的正是林忠的媳妇。
“对,对,你们看,我都老糊涂了,姐儿快去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做你最喜欢吃的烤乳鸽。”
夏湘这才有功夫和林忠媳妇打招呼,见过了林忠的女儿林秀,林忠还有一个儿子,林朗,年纪大了,并没有进来相见。
林家一家早就除了奴籍,不过林忠还是坚持在林父身边伺候,林朗现在也跟着林瑾读书上课,据林瑾说功课虽不是很拔尖,不过胜在勤谨踏实。
夏湘忙吩咐春兰把给各人带来的礼物都送下去,就是林忠不住在庄子上,也准备了一份给他,林忠媳妇不迭地说夏湘太客气了。
晚饭果然丰富,林嬷嬷说的烤乳鸽乃是她的老手艺,夏湘尝过,果然很是美味,鸽皮脆而不腻,鸽肉又很滑嫩。
林嬷嬷看夏湘几年过去了,还是很喜欢她做的乳鸽,脸上笑容更胜。
她看着林父长大,林家老太太又早逝,她简直拿林父当亲生的儿子来疼的。
就是林家姐弟她也是亲自看着出生的,直到他们姐弟四岁的时候,林父不忍她再操劳,才安排了庄子让她出来荣养,如今终于见着了夏湘心中怎能不激动。
一时饭毕,众人转至前面的花厅叙话,料想他们姐弟应该有不少梯己话要讲,林家婆媳两个借口要去收拾晚上住的屋子,出去了。
“姐姐,不能想办法呆在家里吗?父亲说可以认作义女的。”相见的喜悦在想到过几天夏湘就又要离开家,林瑾就有些沮丧。
“真是和傻孩子,谁不知道当初林家小姐故去,况且当初裴家为什么会受重罚,不就是因为我。
你要知道,咱们亲外祖母是奴籍,就算死在当家主母手里又怎样呢,再说母亲就算出嫁,毕竟是裴家女,只有我的身份才是裴家事件的关键,我要是回了林家,总有一天回惹人怀疑的,我们两个毕竟是双胎姐弟,被人传了出来,林家是个什么罪过!”
林瑾也知道夏湘说的道理,这中间的事情林父在他回林家的时候都一一分析给他听过。
“说我是孩子,姐姐也就不我大了不到半刻钟罢了,我就是舍不得离开姐姐,再说姐姐老出去跑,也很辛苦的。”
“还说不是孩子,我这样算什么辛苦呢,路上一群人伺候,锦衣玉食的,外边讨生活,过苦日子的多了,那才是真的可怜。”
这孩子是老被养在家里,不识人间疾苦,看来老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是再正确不过的,他也不算小了,等晚上见了林父,建议要让林瑾出去游学一番才是。
林瑾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姐姐想了这么多,等过完春节,林父就真的安排人送他出去游学,也正是这一番游学奠定了以后大夏朝著名的林宰相,和后来年轻的帝王一起开辟了大夏朝的繁荣。
“姐姐,这个很好玩啊!”林瑾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鎏金的怀表,这是在广东的广州一个古董铺子收来的,一共两个。
也不知道是怎么流落出来的,因为不知道这种钟表的用处,店家卖的很是便宜,夏湘这次便拿回来了,一个送给了林瑾,一个送到了堂口拆开去研究,要是能制造出来,到时候献给陛下,估计能增加一大笔国库的收入。
夏湘详细地给林瑾介绍了怀表的用法和看法。
“姐姐说,还有一种还能订到一个时间,到了那个点就会自己响起来?”
“可不是,那种就叫做闹钟,等以后能做出来了,姐姐先送你一个。”
“什么好东西?让你们两个这样兴奋!”说话的不是林父是谁。
“父亲来了。”夏湘两个忙起来见礼,让了林父坐了上座。
林瑾忙献宝一样的把怀表递到林父手里,又把夏湘刚才的话说一遍。
“真是个好东西,你姐姐给了你,就好好收着,也不要到处拿给人看。
湘儿看着长高了一些,这一年多在外边可真是苦了你了,都是为父当初无能才导致你们姐弟分离。”
话一出口,林父一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怎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出去是吃苦了呢,夏湘是真不觉得苦,要是要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天天呆在绣房里,才真是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