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要多错愕就有多错愕。怎么江湖中传言是我杀了樱絮,我对樱絮一往情深,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做杀她呢。宋言是峨眉派中人,峨眉派是江湖老牌门派,峨眉派都认定是我杀了樱絮,其他人也会有此看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平把剑放回腰间,对宋言做一个不会动手的姿势,淡淡道:“能否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
宋言对他的凶光减了几分,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愤怒,道:“风月山庄一战后江湖便已流传,而且南宫世家证实樱絮小姐下落不明,请阁下告诉我这难道有假?”
朱平摇头苦笑。他本是一个报仇者,现在却成了杀人者,人人口口声声以江湖道义为己任,要杀他朱平而正江湖,其中的苦痛只有他知道。也罢,不管你们怎样谣传,我自问心无愧便罢,世上只有樱絮懂我,我何必奢求你们?
想到这里,朱平转身,淡淡道:“你走吧,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不想和你一样。”
姬谨笑着随在朱平身后。
宋言呆了半晌,对眼前的事情不敢相信,待朱平姬谨二人重新上马,大声道:“朱平,我不会因为你放了我,就会认为你是一个好人,我不会上当的。”
两骑绝尘,扬起漫天飞雪;双人并进,腹内酸苦自知。
朱平一挥马鞭,马儿长嘶着四蹄翻飞,似要把所有的烦恼抛到脑后。姬谨紧紧跟在他身后,道:“刚才何不让我杀了他?”
朱平头不回,身不转,道:“没这个必要。”
二人不在说话,径直往上党方向行进。
一路上,一来朱平专注赶路,故意避开人群,二来正月里人人忙碌,足不出户,是以没遇到特别的人。
数日后,距黄帝十二星总坛不足二十里。
姬谨远眺着总坛方向,奇道:“奇怪。究竟出了什么事,星门的警戒比平时多了许多?”
朱平望去,覆着雪色的远山和青灰色的房屋与往常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看不出异常,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姬谨手指着远方,道:“你看那一排树,第三株是不是倒下了?那是星门的危险示警,事实上,星门总坛有一套特别的警示方法,树倒算得上严重的。”
朱平定睛一看,第二棵树后有一段空缺,确是少了一棵树,正容道:“以往在什么情况下有这种警示?”
姬谨催促坐骑,道:“强敌入侵。”快速往黄帝十二星总坛奔去。
朱平毫不落后,鞭子一挥,跟着姬谨前去。
二人慌忙来到总坛门口,姬谨等不及马儿停下,便跳下马背,几个健步往前奔去。朱平紧随其后。
转过三个弯,来到一段长长的石梯前,只见四个看守弟子轻松地守在台阶上,与姬谨的慌乱成为鲜明的对比。
朱平更是摸不着头脑。姬谨身为室宿,对黄帝十二星的示警肯定不会看错,他这样担心是出于本心,但是这四个守门弟子为什么一脸闲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不用他想下去,姬谨已经问了出来,“仝明,星门出了什么事?”
仝明恭恭敬敬走到姞谨跟前,行礼道:“参见室宿。星门一切如常,没有发生任何事?”
“为什么警示树会倒下?”
仝明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星主问的是这个。前几天有一男一女带着奇怪的东西来找皇爷,还非要皇爷出来亲自迎接他,皇爷是什么人,怎么能屈尊来见这种人?这两人也真是嚣张,说打就打,打伤了几十个星门弟子,连几个宿主也败在他手。他们还扬言要杀到皇爷见他们为止。其实,皇爷不在总坛,所以才推到警示树。”
姬谨问道:“这两人现在在哪?”
“皇爷两天前回来了,他们应该还在总坛。”
轩辕第一何等人物,怎么会容忍这两人随意来到黄帝十二星撒野?没有把他们打出上党已经不错了,怎么会让他们留在总坛?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朱平目视总坛,淡淡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姬谨对仝明等人交代几句,和朱平步入总坛。
黄帝十二星的总坛如同往常一样宁静,远树近草,低丘高墙,每当朱平凝视着这些景物时,都在不知不觉中忘记这里是武林heidao第一霸主黄帝十二星的总坛。
轩辕室外,早有人等候在那里。
己欲施呆立门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轩辕室的大门,酉鸣风来回踱步,偶尔发出一声叹息,僖双临则含笑其旁,看到朱平二人走来,目光迎了上去。
姬谨关心心切,快走一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皇爷是否在里面?”
僖双临等到朱平来到跟前,才横了姬谨一眼,嗔道:“你是否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在质问我吗?”
僖双临乃东苍天星主,而姬谨是北玄天星主酉鸣风的部下,地位高低立显。
姬谨一时语噎,面色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朱平以想要打圆场的眼神看向僖双临,可是僖双临不知是故意还是没看到,给朱平来个不理不睬,让他无法说下去。
酉鸣风突然道:“苍天星在这个时候就不要拿他打趣了。”接着对姬谨道:“还不快想星主赔罪?”
姬谨知机地躬身一拜,道:“室宿姬谨得罪星主,请星主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僖双临冷哼一声,转向朱平道:“皇爷就在里面,从早上一直待到现在,不知道在谈什么?”
朱平暗叹,僖双临在捉弄人方面和樱絮有异曲同工之妙,为姬谨问道:“究竟是什么人?”
僖双临道:“一男一女,女的一副媚态,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男的身材很高,还算俊,这两个人武功不错,星门中不少人败在他们手下。”
听僖双临的口气,对女子的厌恶较之男子尤胜之。
朱平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己欲施突然道:“女的是花独妇,男的不知道是谁。”
僖双临白了己欲施一眼,埋怨他抢了自己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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