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拥挤的小区,一间10平米的小屋,还有一张温馨的木床,这就是我和女友生活过的家
。现在,这里却养蛛成精,蓄灰成堆,但我时时在闲暇之余便会去这小屋看看。我也觉得,
我似乎忘不了她,可能因为,我还爱着她。每次,我站在小屋的窗外,看向里面的床,我都
会想起她在床上的各种姿态。可我们,最后分手的时候,却就是在这让人心猿意马的床边。
记得分手的那天深夜,我和她手牵手,气喘吁吁地从迪厅出来后,便急冲冲地回到了小屋
。一盏茶的时间后,我们便像脱缰的烈马,驰骋于yu望的天堂。“你,轻点!……好痛!”
“啪!”“你干吗打我?”“你这个变态狂!你看,……干吗右手这么用力,都红了!”“
我,……我,对不起!”“我看,我们,还是分手吧!我,……受够了你这样的……唉!”
“为什么?我,我哪里不对?你说嘛!”“像你这样……我早晚被你给玩死!”“我,……
”“我什么我?!难道不是吗?我现在才发现,我已经不再爱你了!虽然,你很帅……可你,
为什么总,弄我左边,……”她那愤怒的一巴掌加上哭泣的排斥,让我从语无伦次变成默守
空房。女友坚决地离去,使我一直在思考她离开时给我的理由。
已经习惯两人世界的我,现在却无法面对一个人生活的无味。每天我都会想一想这到底是
为什么,如今,我相信,我已找到了理由。并且,写了下来,看了又看:
不要离开我,回到我的身边吧!我知道了我从前的过错,求你回来!好吗?医院,我去了
;心理医生,我也看过了;我俩的小屋,我天天都去!如果,你看了下面的“病源”,觉得
我无药可救,那么,就让我化成一滴滴雨水,落在你的心里;或者让我化为一撮撮软泥,粘
在你的脚下吧!“病源”:我为什么右边身体与左边不一样呢?几年前,我左边头皮被约8厘
米的玻璃碎片斜插进去,导致我左边的发型怎么理都不会整齐。我的左脸,出生时就有一些
灰黄的斑点;而右脸白白净净。左眼视力0.5,右眼1.0。我的左耳,有时会剧烈耳鸣,有时
还会流血,右耳则正常且耳坠肉也大一些。我左边的牙齿,长期蛀牙,右边的却吃嘛嘛香。
我的头经常会歪向左边。左边胸肌没有右边发达,左臂肌肉与右臂没法比,这就是我右手为
什么力大的原故了。我左腿比右腿略短些,左脚比右脚略小些。左臀有个拇指大的胎记,右
臀没有。左腰也有个豆大的黑胎痣,右边没有。我那话儿,却是头朝右。连下面的蛋蛋,也
是右边大些,这就是我为什么总是向着你的左边的原故了。至于个性张扬,我也是右臂上有
条青龙,而左臂上只有你的牙印。我爱你!回来吧!等你……
我把这信寄给了她,却迟迟没有回音。终于,我刚从小屋回到母亲家,母亲便说:“哎呀
!你上哪儿去了?她刚才来电话了!”“啊!”我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拨了回电,“嘟!
嘟!”“喂!你找谁?”“是我!我,……”“我看了你的信了!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至于,呃,我们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从你的所谓‘病源’来看,只能说明,你是个两半
人。也许将来你还会进化成精神分裂者呢!而且,我马上要结婚了!我知道,你不会……所
以,我也就不邀请你了!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见了!”“喂……”“嘟!嘟!嘟!
……”在她挂电话的那一刻,我哭了,也不用费力地便昏了。
醒来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便从床上爬起。看到美丽的护士在眼前来回窜动,才知道
自己在医院。眼神跟护士飞了出去,耳朵却听见门外有母亲的声音,便跳下床,躲在门旁,
只听见一个沉闷的声音正响着,“你儿子,左颅内长了个脑瘤!已经是晚期了!你,节哀顺
便吧!”我听完,就像被人一记闷锤定在脸上,又听到母亲正哭泣着:“医生!我儿子难道
就没救了吗?”“唉!他捱不过这个夏天了!”“呜……”我顿时似是了魂魄般瘫软在冰凉
的地上,想着以前的种种导致癌症的病源:头发越掉越快且越多,我却以为是少年老成,聪
慧绝顶。左耳有时会流血,有时头昏目眩的,我却以为是自己脑子转得太快。
“喂!你找……”“是我!听我说几句,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听到了!”“你说吧!”“
还记得,我们的小屋吗?我们的木床吗?我很怀念以前的快乐!以后我却再也去不了了!”
“干吗说这些?……你,怎么了?不,不要吓我!”“我,我确实是你说的!一半是
疾病,萎缩,无能;一般是健康,强壮,干净!如果,死后真的有灵魂的话,我不希望我会
有两个灵魂!我只需要一个,……”“呜……不要吓我!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疯话
,……”“……恭喜你,快要结婚了……拜……”“……喂!”……
最后一次听她的声音,仍然那么的甜美。我又最后一次来到了小屋,准备把这里打扫一番
,扫清那些虫精的细网,岁月的尘灰。
躺在又洁净了的木床了,闭上了可能永远都睁不开的眼睛。也许,我睁得开眼睛,看到的
是却另一个世界。而我,不再是,也只会有一个灵魂,只爱着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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