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句话不妥,赶忙说道:“我的意思是,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信了?”夜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有些意外,容云竟然答应地比其他两人都要干脆,封玄奕此时走到了夜魅的身旁,揽住了她的腰。
容云低下眸子,又接着反问道:“我不应该信吗?”
这下夜魅反倒没话说了,不过不管容云心里打什么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他如此爽快,如果她扭捏了,反倒是坏了事。
只是,六峰和容云的关系……这两人之间一旦交涉,事情怕是会败露,夜魅皱着眉头,暗暗思索着对策。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容云忽然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夜魅搞不懂他这句话是哪个意思,疑惑地看着他:“你……”
“放心,”容云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肯定是你希望的那个结果。”
走了几步又问道:“哪个房间?”
这次是封玄奕回答的:“最东面的那间厢房。”
“嗯。”淡淡的应声消失在夜色中,接着脚步声也渐渐隐去,夜魅侧头看向封玄奕:“可信么?”
“我怎么会知道,”封玄奕勾着嘴角,“我只知道你可信就好了。”
夜魅的笑散了开来:“我还知道你可信呢,反正到时候要是有烂摊子,那也是你收拾,我可要当甩手掌柜。”
“既然是夫人所求,本王就勉为其难地应下了。”封玄奕趴在夜魅的肩头,气息洒在夜魅白皙的脖子上,夜魅痒的去推他,他却抱得更紧:“你说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嫁给我,可不要忘了。”
夜魅脸色微红,点了点头:“我记得。”
这句话顺利让封玄奕心情更为愉悦了起来,他打横抱住她,夜魅惊呼一声,随即将头埋进他的怀中,他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丝,大步向着寝殿走去:“要是他们反悔了,可是要来寻你的,今晚为夫就要保护你的安全。”
王府的东厢房。
容云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六峰正靠在椅子上呆呆地盯着窗外,听到脚步声,扯了扯眼皮,看到来人之后,又将视线移到了窗外:“杀我的?”
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波澜,好似在说今天的月光不错一样。
“不。”容云说了这么一个字,六峰疑惑地看向他:“为何?”
“阁主不是要杀我们吗?我杀了你们,再被他杀,这买卖不划算,我何必去做?”容云虽是对着六峰说话,视线却落在桌子上的茶盏上,六峰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不由得说了一句:“你不对劲。”
让六峰意外的是,容云竟然应了下来:“对,我不对劲。”他忽然想起今晚他那么冲动的模样,又想了想夜魅递给他的酒杯,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但是他也并未因此而改变自己先前所想,他紧紧攥着拳头,既然是她所愿,那么他不会说半个不字。
六峰未对这个问题揪着不放,又将自己的问题问了一遍:“阁主是真的要杀我们?”
“你还抱有希望?”容云讽刺的勾起嘴角,那笑容在六峰的眼中极为讽刺,六峰低垂下了头,长叹了一口气:“我真是不明白,如果我们四个人都死了,那通天阁就等于没了左膀右臂,阁主这样不是闹得自己心中不爽快么?”
嘶哑的声音透着哀戚,六峰只觉得他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六峰,你不仅话变多了,脑子也灵光了,”容云的这句话似是夸奖,又似是讽刺,“不过,脑子还不够灵光。”
六峰看向他,他缓缓说道:“这就证明,阁主已经找到人来代替我们了。”
“这……”六峰瞪大了眼睛,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疑惑咽了下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找到比他们能力高的人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夜魅说,让我们和她一起建立一个新的通天阁,阁主是她。”
容云仍旧是淡淡的模样:“既然能够保住性命,谁是阁主很重要吗?反而,你应该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不是吗?”
六峰惊讶了一下,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此时的通天阁更是让人提心吊胆,红鸢看着那给雪衣把脉的老御医,心中捏了一把汗,夜魅对雪衣用毒她是知道的,只期望这个老御医才疏学浅,查不出来。
柯孜墨看着坐立不安的红鸢,皱了皱眉头:“红鸢,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红鸢连忙摆摆手:“没有,我就是有点热。”
柯孜墨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又将目光放在王御医的身上,王御医神色淡然地把脉,随后起身道:“回主子,她中过毒。”
“什么?!”红鸢激动地跳了起来,她没想到这个老御医能够看出来,夜魅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但是想不到这个老太医也这么厉害,她的心狂跳着,冲到那位王御医面前,抓住他的手:“你确定?”
王御医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到底在做什么,主子身边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他颤巍巍地看着她,点头道:“老臣确定。”
“你不会是庸医吧?”红鸢脱口而出,唯有如此,才能让阁主不相信他的话,要是阁主信了,再一查,魅儿可就遭殃了。
“老臣……”王御医的话还未说完,红鸢便被柯孜墨拽向了一旁,他带着些许怒气:“红鸢,不得无礼。”
声音不重,却透着威严,红鸢咬了咬嘴唇,乖乖退到了一旁。
红鸢不知晓他们的关系,她只是单纯觉得阁主很信任他。柯孜墨自然很信任他,当年那么多想要他死的人都没得逞,很大的原因就是在于王御医,他医术高超,博学多才,对毒更是有些许了解。
“她中了什么毒?”
王御医抬起头来,问柯孜墨:“主子,不知她都有何症状?”
柯孜墨低头想了一会,说道:“失忆算吗?”
“算!”王御医的眼中透出了些许光芒,“看来这个毒就是会让人失忆,老臣以前虽是听过这种情况,却是没有见过,想不到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
红鸢在一旁不屑地冷哼一声,看他那样子本事也不及魅儿,但是,这一切一切连起来,矛头都指向魅儿,现在该如何?她狠狠地看了一眼王御医,都是因为他才会这样的。
但是现在她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个老头还是有两把刷子,她睁眼说瞎话都不好说。
柯孜墨此时心思都在雪衣中的毒的身上,也没去看身旁的红鸢,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雪衣,问道:“毒可解吗?”
“可,”王御医恭敬说道,“但尚且需要些时日。”
柯孜墨点点头:“你先去将解药研制出来,越快越好。”
红鸢瞧着大事不好,装作很是严肃地说道:“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阁主那么在乎她干什么?还有劳神劳力去研制什么解药……”
“怎么会无足轻重呢?”柯孜墨笑着看着红鸢,“红鸢,你说呢?”
红鸢退后了一步,觉得这笑容让她浑身发毛,她的身子抵到了桌子的边沿,她正了神色,说道:“阁主,我忽然头晕,先回去躺一下!”
说完不等柯孜墨同意,自己便跑了出去,王御医有一丝错愕,没想到太子殿下身边还有这样的随性的人物。
王御医收拾着医药箱,柯孜墨忽然说了一句:“你说我这身边可可信的人有几个呢?”
王御医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确定太子殿下是和他说话的,于是回答道:“殿下天命所归,所有人自然都对您俯首称臣。”
“你的意思是都可信了?”柯孜墨冷笑了一声,王御医手心都冒出了汗,也没敢再说什么话,干站了一会,柯孜墨又说了一句:“你倒是会说。”
王御医听完这句话,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他却都不敢伸出手擦一下。
不过,柯孜墨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出去了,王御医呼出一口气,低头继续收拾他的医药箱。
红鸢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就提笔开始写字,待看到那个信鸽飞出去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刚一转身,就看到柯孜墨站在她的身后,他看了看信鸽飞出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红鸢,似笑非笑般问道:“通风报信结束了?”
“阁主……你说……说什么……红鸢……听不懂……”红鸢不自觉向后退着,心提到了嗓子眼,打翻了砚台,桌上的宣纸瞬间被染黑。
“红鸢还真是不会撒谎啊……”柯孜墨眯着眼睛看着她,眸中的神色却让人捉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