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县内一片狼藉,街道上还残余着淤泥石块,却是一个人也没有。马车是不能再往前行了,我叫韩杰他们呆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快步跑向清平县衙。
县衙门口倒是干净许多,门口两侧各站了一个卫兵,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南宫昊明正骑着毛驴往里进,我趁机大喊,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大了。南宫昊明微微一滞,下了毛驴看我,我跑到他面前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未站定却被他掐住了脖子:“上次相公我有意放过你,没想到你倒主动送上门来,娘子,你对卿某还真是情真意切呐!”
早就知道会这样,我放下手并不挣扎,明亲王与圣上明争暗斗多年早已不再是皇室秘辛,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来找南宫昊明完全是自投罗网。只是喉咙被紧紧箍住,呼吸也断断续续,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明亲王......隐姓埋名......蜗居于一座小县城内......若是要拉拢民心,这代价恐怕是大了点儿......明亲王可是向来不做亏本儿的买卖......”
脖子上的力道又加了些,我拼了最后几分力气道:“所以......明亲王是在等人......等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
脖子上的牵制像是被火燎着了,一下子就松了。我跌坐在地上,双手锤着胸口,大咳不已。
“你是怎么知道的?”良久,头顶上传来凉薄的声音。
我仰头笑道:“当你拿到那张黛色字条时,咳咳......昌门门主还在长公主府里做客,咳咳咳......申如昌果然不是君子......”
“申如昌这个老东西确实不是君子,卿某再清楚不过。”
“但你终究把昌门交给了他,不是么?人总会有软肋的,只不过申如昌还是对你家娘子隐瞒了一些事儿......看来你对他还不错。”我不以为意。
拍拍衣裙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头有些眩晕,我扶住额头对南宫昊明说:“都到家门口了,相公再拦着岂不是叫旁人笑了去?”
南宫昊明的嘴抿成一条线,甩袖扭头走进县衙,身后的毛驴拖着绳子摇摇摆摆地跟着,我揉着脖子倚着柱子休息了半天最后抬脚跨入清平县衙,裙角还在滴着泥水。
侍女将我引到客房换了干净衣物,又把我引到卿府后花园就走开了,我四下打量着,啧啧,真看不出来,这个南宫还挺痴情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六弟那里锦衣玉食你还住不惯了?”南宫昊明冷不丁地闪出身来,我后退一步面不改色。
“卿永安,三番五次地出来吓人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我把玩儿着手中的半黄枯叶,并不搭理他。
“娘子是自家人,讲究什么待客之道?”南宫昊明戏谑道,“娘子,你那些陪嫁的侍从我实在看不惯,我连车带人都扔到魄罗寨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暗骂一声,扔了叶子扭头奔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