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白芙在街上闲逛,路过上海大学,同学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白芙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如果没有项若辰,今天的自己想必已是这儿的一名老师,可如今……
突然,白芙撞到了一个学生摸样的女孩儿,书散落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白芙忙蹲下帮她捡书。
“没关系的,是我不小心。”这女孩儿用僵硬的中文说。也蹲下来捡书。
“你……”白芙听着这个口音,觉得不像是中国人。
“哦,我是日本人,跟随父亲来中国读书,我叫纯子。”纯子解释道。
日本人……父亲……纯子的胸前戴着一朵白花,白芙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会叫……山田纯子吧?”白芙问。
“你怎么知道?是的,我叫山田纯子,你叫什么啊。”纯子问道。
果然猜对了,这人就是山田大佐的女儿!真是太巧了,上海怎么这么小,偏偏让白芙碰上了纯子。“噢,我乱猜的,我叫白芙,我还有事,改日再聊。”
白芙想起山田杀害允儿时的幕幕场景,心中不觉一痛。白芙对纯子可没什么好感。
“哎,白芙小姐,你别走呀,你看天就快下雨了,到我家坐坐吧,好吗?”纯子说道。
“不用了,真的,不麻烦你了。”白芙推辞。
“白芙小姐,我撞到你了,就当是我赔罪,到我家喝杯茶,不远的。”纯子拉着白芙的胳膊,摇晃着说。
纯子的热情让白芙没法儿拒绝,随着纯子来到了他们家。
“母亲大人,我带来了一个朋友,白芙小姐。”纯子介绍,“白芙小姐,这是我母亲大人。”
“你好。”这位美丽又憔悴的妇人一身和服,给白芙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不得不说,日本的礼仪十分周到,在中国,长辈是断断不会给晚辈鞠这么深的躬的。
“您好。”白芙也忙给这妇人鞠了一躬。
“白芙小姐,请你和纯子先坐,我去给你们做日本料理。”说完纯子的母亲就离开了。
她一离开,她背后挡着的山田的遗照露了出来,本已经猜到了,可真的见到还是心中一惊。
纯子看白芙一直盯着父亲的遗照,就解释道:“白芙小姐,这是我的父亲大人,前些日子被人杀死了。”纯子的眼神中露出哀伤。
“你……狠那个杀死你父亲的人吗?”问完白芙就后悔了,要是有人杀了白老爹,自己能不恨吗。
纯子点头,白芙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纯子。面对纯子,白芙既有山田杀死允儿的痛恨,又有自己害死纯子父亲的歉意。
很快,纯子的母亲为白芙做了一桌子的菜,正宗的日本料理,很好吃,不得不说纯子的母亲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人。白芙夸赞了纯子母亲做的饭菜,纯子的母亲很是开心,邀请白芙多来玩儿。
饭毕,纯子留白芙住下,可白芙坚持要回,纯子见留不住白芙,就问:“芙儿小姐,请问你的家住在哪里?我下次找你玩。”
“哦,我现在住在朋友家,不太方便,你放心,我会常来找你的。”白芙没办法把别墅的地址泄露出去,只得骗纯子。
“好的,那你一定要常来,我和母亲随时欢迎你。”纯子和母亲一齐给白芙鞠了一躬。
“再见。”白芙也还了礼。
其实纯子和母亲都很善良、有礼,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怎么能因为山田做的恶,就否定了纯子呢?我要和纯子做朋友,白芙暗定了心。
白芙坐黄包车回了别墅,路上下了雨,白芙被浇成了落汤鸡。今天的天一直都是阴沉沉的,白芙受了凉,膝盖又疼了起来。
由于黄包车把白芙送到了别墅的前门,白芙的腿又疼得厉害,就没回宿舍,进了别墅。
正在看书的项若辰看到湿淋淋的白芙进来了,忙放下书,把白芙淋湿了的外衣脱了下来,扶她坐到沙发上。项若辰拿了块毛巾,仔细地擦着白芙的头发,嘴里还嘟囔着:“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避一避,也不会给我打电话接你,你看,淋得这么湿……”
白芙淋了雨有些昏昏沉沉的,没劲儿说话,就是任由项若辰唠叨着,心里美滋滋的。
擦干头发,项若辰把白芙放倒,躺在沙发上。项若辰摸了下白芙的额头,烧得厉害,项若辰忙拿毯子盖在白芙身上,唠叨到:“你看看,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就该把你烧坏脑子,以后成了疯婆子,没人管你。”
“你舍得啊?”白芙失笑,看项若辰说赌气的话,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
“我……怎么不舍得,当然舍得。”项若辰噘着嘴说。
“师父,帮我拿块毯子捂着腿吧,我腿疼。”白芙说。
项若辰猜到这白芙想必是着了凉,赶紧找块毯子将白芙的腿裹了起来,一圈一圈裹得紧紧的。
上次腿疼的时候,是钟离给自己用火疗治腿的,如果他在……想什么呢,师父对自己这么好,干什么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白芙你真是不知足。白芙在发烧,脑袋里也胡想一通,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芙儿,芙儿,醒醒。”项若辰摇醒白芙。
白芙迷迷糊糊坐了起来,看见项若辰正端着一碗姜糖水,就问:“你熬的?”
“嗯……第一次熬,你尝尝好不好喝。”项若辰挠着头,第一次露出大男孩儿的羞涩。
项若辰用勺子舀起糖水,在自己嘴边吹了吹,送到白芙嘴里。待白芙咽下,项若辰用手帕拭了拭白芙的嘴角,期待地问道:“好不好喝?”
“嗯,好喝。”白芙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项若辰好想把这个笑容收藏起来,一辈子。“那多喝点。”项若辰又接着把一勺糖水喂给白芙。
“芙儿,你能告诉师父,你和钟离玉是怎么认识的吗?”项若辰的直觉告诉他,白芙和钟离玉之间,不简单。
“有一次在路上,我被钟离玉的车撞倒了,他就送我去了医院,对我非常照顾,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就这样。”白芙说道。
“只有这样吗?”项若辰问道。
“只有这样。”白芙答道。回北平的事,白芙没说,她害怕,害怕师父知道以后,会嫌弃她。
项若辰把白芙搂在怀里,摸着白芙的小脑袋,说道:“乖,快睡吧,明天烧就会退了。”
这天夜里,项若辰抱着白芙,清楚地听到,迷迷糊糊的白芙嘴里喊着“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