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涅记 第十九章

    随着那古老的声音宣布开始，一种奇怪的力量包裹住了他体内所有重要器官，雅音全身坚硬的骨骼同时爆响，在瞬间就全部断裂，包括颅骨。他瘫倒在地上，浑身像海绵一样软。

    “第一项，锻骨！”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雅音昏厥，紧咬的牙关几乎出血。这还真不叫有点痛苦，而是非常痛苦，能把一个普通人活活疼死！

    你想打败什么，你就要将什么看成敌人。如果只有扛过疼痛才能变强的话，那疼痛就是我的敌人！

    如果痛苦无法避免的话，就要学着承受和忍耐，没有打不败的困难。生活就像游戏，从来不让你参加过不去的副本。

    雅音现在感觉他浑身的骨骼都被敲碎了，然后放在火上灼烧，一种奇特的力量像是烧红的铁水在体内流窜，疼的雅音死去活来，但是那种力量游走过的地方都会带来一阵清凉。不过疼痛几乎让雅音忽略了这种感觉，看来长恨剑灵还真没放水。

    尽管这样，雅音还是一声不吭。喊出来或许能分散注意力，可他就是不愿意。

    在这种时候他不敢去想其他的什么事，一旦他的心里出现犹豫，他就不会有希望撑过去了。因为那犹豫会渐渐变成怀疑，然后会变成妥协。

    每个骄傲的人都相信，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高傲的人才能勇往直前，哪怕往前就是送死。世界上从来不会缺少愿意送死的人。

    人在承受痛苦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转移注意力。雅音也不例外，在这足以将人疼死的剧痛下，他忽然想起阳川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你若不坚强，谁替你勇敢？如果连你自己都想要放弃做一件事的话，那你就真的无法完成了，连信念都没有了，你又如何前行呢？

    长恨动了，那把一直静静悬浮在一旁的剑忽然挥动起来，在雅音的体侧划了一剑。雅音甚至没有感到疼痛，只看见剑光一闪，然后紫黑色的血喷薄而出，构成一片血幕。那是雅音体内大部分的杂志和毒素。

    黑血一出，雅音瞬间感到体内一阵清凉，甚至连锻骨的疼痛都小了一些。

    长恨剑上光芒一闪，无数奇怪的植物出现，悬浮在半空中。仅仅感受着它们的气息，雅音就觉得十分舒服。

    一团火出现，那些植物一株株的被火焰包裹，这其中甚至还有雪长清让他留意的东西，这把剑还真富啊。

    锻骨的疼痛忽然消失，雅音顿觉放松，只觉得满满的幸福感。没等他松一口气，那些已成汁液的植物飘了过来。

    长恨剑再次挥动，这次雅音看到了一阵蒙蒙的剑光。在疼痛传来的时候，雅音四肢各多了一道伤口，从始到终，从肩膀到手指，从大腿根到脚趾。雅音自问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叹为观止啊。不过当这些伤口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雅音就不是那么激动了。虽然没有先前锻骨的疼痛剧烈，但还是让雅音龇牙咧嘴。

    “第二项，炼体！”

    尼玛！还有几项啊？适可而止啊。

    很快雅音就怨气全消，这次就舒服多了，不但没有痛感，还很舒服。一阵浅浅的酥麻感传来。

    很快，那种酥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然后雅音全身痒的要死，疼他能忍受，但是痒实在是忍不了啊。可他现在连抬手都做不到，更别提抓痒了。

    这真的是试炼吗？确定这不是什么酷刑？如果回去了我会向刑讯部推荐这种方法的，想必没人能撑得住。

    雅音就这样胡思乱想，以分散注意力，这样那种奇痒难耐的感觉就不那么明显了。

    雅音感到，植物的汁液正在修复他破碎的骨骼以及连接骨骼的肌肉。血肉生长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雅音听来却是天籁。

    如果能睁开眼睛，雅音会看见他的身体上流动着紫金色的光芒，就像逆向释放“主域”一样。

    骨骼一一重塑、连接，雅音瘫在地上的身体逐渐有了人形，不在像某种软体动物了。

    “咔啦~”雅音听到自己的骨骼接合的声音。然后浑身传来剧痛，像是火焰在体内燃烧，驱逐一切的污秽。雅音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他的皮肤表面渗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恶臭。

    “还不够啊。”苍老的声音说着，又是一堆植物出现，其中还有几块闪烁着奇异光泽的金属。一团火焰燃起，这些东西纷纷变成汁液，然后从伤口处渗入雅音体内。雅音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也同时感觉着自己一点点强大起来。

    相比之下，雪长清那边就轻松多了，代表契约的红光笼罩住她的全身，一个个奇异的符文在空中浮现，不过这些符文并没有攻击力。想契约这样的神器，雪长清也得承受一定的痛苦，但和雅音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契约很快完成，雪长清身上一些细微的伤势也被修复了，看上去状态很不错。

    “嗯~”雪长清醒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皱起了眉头，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雪长清看到了正在炼体的雅音，也就释然了。当初伐毛洗髓的时候，她体内的污秽比这还多一些，自然不好意识说人家了。

    而当她看见悬浮在雅音面前的长恨时，瞳孔狠狠的收缩。我去！这不是幻觉，那是长恨啊！她这辈子心脏就没这么激动过，先后知道了星辰树、独命果的下落，然后契约了第二神器，现在更是见到了第一神器！

    雪长清看了看手中的九州，心里有些难过，早知道长恨在这，她就不那么急着契约九州了，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小姑娘，别贪心了，能和本尊契约已经是逆天的气运了，你还想怎样？长恨那老家伙绝对不是你能契约的，死心吧。”九州刀灵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雪长清一听就来气，“为什么这个灵力都没有的家伙都能契约长恨，我为什么不行？”

    九州刀灵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因为这家伙的血脉，那是万古难求的真凰啊。”它的语气略带羡慕，不过它也知道，它不能帮助雅音觉醒那强大的血脉，只能误人子弟而已。

    “我的天！真凰？这种逆天的血脉都出世了？这个星系是怎么了？星辰树、独命果、你还有长恨都出世了，甚至还蹦出了一个真凰血脉，太刺激了。”雪长清捂着胸口。

    九州刀灵取出了那颗黑色的石头，“别想了，这些东西的来历是禁忌，即使是我还活着的时候······算了，不说了。不过我倒是知道那些的东西下落，你们就一起去找吧，没有上古的血脉是打不开那些封印的。还有，这个是乌啼空山，比你的那个无名的破烂好多了，我用叶落知秋换来的。”

    雪长清眼睛一亮，“还是九州大人最好了，可以进化的界源啊，真让人激动。”

    看她那摩拳擦掌激动的样子，九州刀灵忍不住打击：“土鳖！不过是一可以进化的界源而已，真不知道等你见到星辰树的时候会激动成什么样。”

    雪长清没理它，低声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她的肩膀微微发光，一快灰色的石头飘了出来。

    “界源是可以互相吞噬的，别浪费了。”

    “哦，我知道。”雪长清应了一声，握住灰色的石头，等她松开手的时候，一团透明的物体在她的手上汇聚，像是液体，又像是固体。它缓缓流向乌啼空山，被乌啼空山吞噬。雪长清咬开手指，滴了一滴血到乌啼空山上，契约完成。乌啼空山化成一团光，落到雪长清手背上，然后留下一个浅浅的灰色痕迹，像是乌鸦啼月。

    “太好了！这个界源就是我的了！”雪长清激动地跳起。

    九州刀灵在一旁无语的看着，然后提醒：“别忘了去消除这两个人的记忆，他们的命格会被我们神器改变的，还是忘了好。”

    “知道了，我这就去。”拿到高级装备，雪长清自然不会在意多做些苦活了。

    “哦，还有，我接下来要沉睡一段时间，你可以动用我的力量，但是你没法和我沟通，记住啊。”然后九州刀上的光满逐渐黯淡下去。

    雪长清收起刀，轻轻吟诵起咒语来。一团黑色的光满笼罩了阳川和夏洛天，然后就消散了。

    “搞定！”雪长清拍拍手。

    “冰苍”号飞船。

    这是一件会议室，它大小和摆设都和“天枢”本部的会议室差不多。现在，有十个人影围坐在会议桌旁。

    “目前，我们已经确定了那白色的恶魔就在禁区，按照我们的计划，此次探索禁区的人会唤醒它，濒临的十几个星球都会被毁的，这样做真的好吗？”坐在末位的人说。

    “绝对做的天衣无缝，谁也不会发现的。相比之下，我倒是想问那种力量真的可控吗？一旦我们控制不住，整个星域都会变成他的狩猎场。”坐在第二位的人说。

    首位的黑影敲了敲桌子，表示自己有话说。“那个怪物的能力我们不知道，但是按照祖上的方法，再将它镇压绝对没问题，我们‘天枢’已经沉默的太久了，可笑那些家伙竟然真的以为我们甘心偏安一隅，甚至没人来监视我们，他们会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坐在末位的人有些急了，“可那时数十亿的人命啊！那样的罪恶绝对会招来天谴的。”

    “别着急，”坐在首位的人说，“我们只是借用它的力量而已，至于罪孽吗，天道会将这份罪孽算到解开封印的人身上，我们就不用担心了，下面开始讨论细节。”

    巨大的阴谋像一张网，囊括整个星域。

    雅音还在遭受着非人的磨练，这是第三项试炼：磨神。长恨将一股奇怪的力量注入雅音体内，据说是为了磨练他的精神。整个过程就像是把雅音的头切开，用火焰灼烧大脑一般。

    雅音开始怀疑，这真的是试炼吗？确定这不是什么酷刑吗？可是已经坚持到现在了，雅音这种完美主义者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疼痛有时会让时间延长，有时却会让跟时间缩短。雅音不记得过了多久，在那种疼痛下，每一秒都像一世纪那么漫长。

    “三项考核完成，你有资格成为我的主人了，我的灵魂即将消散，我的记忆就交给你吧。放心，我已经去掉了关于我的部分，留给你的是我的阅历和经验。希望你能走到那一步吧，只要这把剑没有被毁，我就还有复活的那一天，就当是你对我的报答吧。”

    长恨光芒聚敛，紫金色的剑身变成了普通的亮银色。它直接落到地上，好像一把普通的剑。

    雅音站起来，身上一层浅灰色的硬壳碎裂、脱落，那是体内最后的污秽。他的皮肤变得十分晶莹，像是女孩子，透过皮肤，雅音甚至能看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骨骼。

    他没有立即捡起长恨剑，而是深深鞠了一躬。虽然他知道，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帮助别人，但是他还是很感激长恨剑灵。现在他的实力至少提升了十倍，再加上这把剑，横扫整个星域绝对没问题。

    “快和长恨契约吧，不然我都要眼红的去抢了。”雪长清的声音响起。

    长恨的记忆里有如何契约的方法。对于雅音来说，经验远比实力重要，有了长恨的记忆和阅历，可以节省雅音很多时间了。

    雅音咬开手指，流出一滴血，血液是完全的红色。为了防止别人对他的血脉心生贪婪，长恨把他的血脉封印起来了，在没有自保的能力之前，雅音是解不开封印的。血液飘在空中，缓缓流向长恨。长恨剑很不客气的吞噬，然后亮起银色的光，这代表契约成功了。

    “真羡慕你有一把好剑啊，能让我看看吗？”雪长清凑过来。

    雅音抚摸了一下剑刃，然后递给了雪长清。雪长清对待这把剑像是色狼对待美女。摸了又摸后，还用脸蹭了蹭，她说这是在鉴别材料，雅音恶心的直接把剑收了起来，界源叶落知秋他早就契约了。

    在这里解释一下，所谓界源，即指一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据说有人曾轰爆了一个宇宙，空间的碎片有一部分落到了星月界。那些细小的碎片被炼制成了可以装死物的微空间；而本源碎片这被炼制成了小世界，本源碎片就是界源。

    这个小世界甚至能装活人，不过因为这是星月界的东西，在地球是没法使用了。在小世界里，契约者就是神。

    不同的碎片也有不同的属性，所以没有同样的小世界。

    雪长清的小世界无法扩张，而乌啼空山和叶落知秋都可以无限扩张，只要有空间碎片。历史上有人成功地把他的小世界变成了大宇宙，可惜这个人招雷劈死了。

    雅音对他现在的装备很满意，曾经沧海难为水，他现在看宝库里的其他东西，只觉得是破烂。

    雅音叫醒了两个人，然后说自己已经选好了，先走了。就和雪长清一起走了，他还有些问题要问雪长清，长恨剑灵将他的命格挪到了星月界，他很快就要到那边去了，但是它却并没有告诉他星月界的基本常识，让雅音问雪长清。

    雪长清说，星月界被称为灵修的乐园，那里的人调动天地之间的灵力来锻炼己身，所以他们个人的力量远超这里的人。

    人类喜欢将事物分级，灵修也是如此。世人根据不同等级灵修的灵力在测试水晶中呈现的颜色，给灵修划分了十个等级：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金。

    剧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像是玄幻小说了。雅音很期待，星月那里又是怎样的世界。

    不过，在此之前，雅音还得解决这里的问题，暂时是脱不了身啦。好在他还有半年时间，半年后，空间法则会排斥他这个命格不在这里的跨域者，到时候就不是驱逐了，而是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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