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秘览 第二章:玄冥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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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中弟子见星鸿子锋芒毕露，秘法也是层出不穷，便也不再提心吊胆，一改先前惊惧莫名，登时慷慨激昂起来，一时间欢呼声雷动，呐喊声不断。

    “纯火精焰梭！是纯火精焰梭！！”一位见识颇丰的逍遥弟子在思忖片刻后惊呼起来。

    讶然之声一起，便是甚嚣尘上，议论声更胜方才。

    “神器！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神器！”一位逍遥弟子赞声连连，眼中满是渴慕。

    “纯火精焰梭乃是我炎阳谷镇谷之宝，太师叔‘赤焰子’昔日便是凭借此物与魔教妖邪生死大战，令那些个魔教宵小胆寒心惊，扬我逍遥威风，只可惜英年早逝，此后数十年光景这神物便被封存在炎阳谷了，却不料想今日这神物竟然横空出世了。”一逍遥弟子双眼闪着异芒，喃喃自语。

    黑衣人冷哼一声，却是不以为然，掐着法决控御着漫天鬼物向星鸿子席卷而来。

    黑云愈发浓密，鬼气更显森冷。

    鬼物逼近，星鸿子便控着太极图挡在身前，虽说这些鬼物凶狠残忍，但那太极光轮好似铸就而成的铜墙铁壁，宛若那天堑鸿沟，当直是难以寸进，反倒是在这太极图那烈烈华光，烁烁惊雷迸爆攒射之下灰飞烟灭，

    天际，五峰一十三巅斑斓流光，怒泻而出，如滔滔江洪般滚滚卷卷，波澜而动，朝着那璀璨夺目的太极图宣泄而去。

    “起”星鸿子将太极图高举过顶，向着黑云中抛去，太极图快似离弦之箭，冲射而起，滚滚飞旋间彩芒迸涌，绽放着灼灼光辉，狠狠将那遮星蔽月的黑云撕裂，一分为二。

    “轰”的一声，太极图爆射出万道玄光击穿黑云，紧接着，伴随轰鸣声竟然衍生出八道玄雷，而那依然弥漫在天际的鬼气黑雾，便是在这玄光激射与惊雷的轰劈下，化的虚无，此时已是烟消云散，似有拨开云雾见重天之感。

    夜空，月明星稀。

    “落星式”星鸿子衣袖猛地一挥，大喝一声，英气盖世，登时太极图案着顶，全身金芒大盛，太极图案此刻大似星斗，图案上星光点点，乾坤旋转间，流光溢彩,似明若暗。

    “雨”星鸿子又一声大喝，似漫天箭雨又似洪浪席卷，漫天星光箭雨，星星点点，应声而落，似破堤洪浪，狂泻而下。

    黑衣人面色徒然一变，露出惊容，心中大呼不妙，见那漫天光雨竟如狂雪暴雨般汹涌密集，放眼天穹，眼前尽皆是晶晶闪闪的光雨，宛若流星乱坠，直教人眼花缭乱，目难暇接。

    黑衣人见这漫天光雨来势汹汹，似势不可当，便已知不可招架，当下也不再迟疑，黑幡急急一挥，几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凭空倏忽而现，将他护在身后。

    这招“落星式”威力当真是无与伦比，箭雨所过之处尽皆化为齑粉，小小鬼物如何又能抵挡？在这神技之下早已被湮没于无形，灰飞烟灭了。

    而此时此刻，这玄法威势却是丝毫不减，漫天光雨铺天盖地一倾而泻，已然无从躲避，这黑衣人今日怕是要领略万箭穿心之痛了。

    避无可避，无可奈何之下，黑衣人急忙举起黑幡格挡，只听其口中念念有词，黑幡随声而动，先是离手而去，紧接着扶摇而上，于半空定住，轻摇慢晃间，黑幡的光华竟似被剥离而去，须臾，那莹莹黑色光晕便已是附着在那黑衣人周身，光华粼粼闪闪，神秘玄异。

    “轰隆隆”的一阵巨响，接二连三而起，震耳发聩，好不骇人，好似流星沉坠，地动山摇。

    烟尘弥漫间，里面的情景已是看不真切，但围观众人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翻滚的烟尘，心中忐忑。

    “啊！这..这妖人,这妖人竟..竟还..活..活着？！”蓦地，一逍遥弟子惊呼声起，一脸的不可思议。

    烟尘已然消散，只见那黑衣人衣衫破碎，全身剧烈颤抖，煞是狼狈，再看这黑衣人身前那悬在半空的黑幡隐隐有浅淡光晕流转，更是释散出蒙蒙鬼气，细细瞧来竟是完好无损！

    空中，星鸿子一脸憔悴，面色苍白，浑身似乎已疲软无力，而那璀璨生光，神奇玄异的太极图案更已是消失无形，踪影难寻。

    此刻星鸿子心如死灰，更是始料未及，他如何能够预料得到自己那无坚不摧的功法竟被这毫不起眼的黑幡生生挡了下来。

    星鸿子方才所施展的"落星式”乃是一击必杀的招式，威势奇大，碰之即亡，触之即死，虽说自身功力有限，修为亦不高深，强行催动，纵然耗尽精气，配合谷中禁制也仅能发挥出这“落星式”二成威力，放手一搏之下，已是不遗余力，已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即便如此，却也将那黑衣人无可奈何。

    此时，这黑衣人眼见星鸿子这般摸样，已知他此刻俨如待宰的羔羊，没了招架之力，当下心中一扫先前不忿，一脸狂傲的嘲笑道：“我当是什么惊世绝学，原来是些偷鸡摸狗的本事，仅是那么轻巧一击便已然是力竭气短了，可谓是惊世骇俗，端的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可笑杀人也。”语毕更是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我秘宗玄法内劲纯厚，劲力绵延，自是当世绝学，若是掌门谷主在此，岂容你恁般胡言乱语？”虽已无招架之力，但星鸿子却是丝毫不惧，沉声相对，道：“今日我败于你手，也只怪我学艺未精，你辱我逍遥，我定当舍命相搏，不死不休。”

    星鸿子面色冷厉，体内已是精气絮乱，却丝毫不顾又强行催动起功法来，毕竟肉体凡胎，精气逆流之下，心口猛地一震,“噗”地喷出一团血雾，仰面无力的由半空坠落。

    谷中弟子见状，心中担忧星鸿子的安危，生怕他遭受那黑衣人的辣手，此刻早已是极为严谨，井然有序的布起了阵法，护持周边四方，个个横刀立马，呈严阵以待之势，此时此刻，数人已是腾身凌空，将那已然昏厥不醒的星鸿子拦腰救起。

    “败在情理之中，却是出乎意料之外，那一无是处，材薄质衰的樗栎庸材竟是育导出了这等风毛麟角峥嵘逸才。”黑衣人冷眼扫过谷中这些逍遥弟子，而这群的逍遥弟子浑然没了先前的热烈，一个个伈伈睍睍，己然是噤若寒蝉，怛然失色，不由得语带不屑，冷哼出声道：“所谓虎生三子，必有一彪，但仅此一彪又何能独当一面，终究是势单力薄，独木难支的，平平无奇的黄茅白苇怎堪大用？嘿…近珠者赤，近墨者黑，此话果然不假，千年的名派竟也落败得如此。”紧接着，只听其狂笑不迭，叫嚣道：“哈！好得很，好得很。”

    说着手中黑幡一扬，轻轻一晃，一股森冷阴煞的古怪旋风便从那邪异黑幡之中袭卷而出，挟着滚滚煞气，飒飒阴风朝向四周的逍遥弟子袭将而去，风刃如刀，将那阻挡在自身近前的逍遥弟子纷纷逼出数十丈远，轻而易举便清出道路。

    此情此景，已然令那黑衣人嗤笑不已，哪里还会生出逗弄的心思，仅片刻功夫，他已是兴致怏怏，索然无味了，自然也不愿再多作逗留，大气长舒，随即身形一动，便御起那幽魂幡朝天机谷疾飞而去。

    话说这黑衣人御幡疾行，原以为一帆风顺，但岂能料想将至天机峰之时，一道无上剑气徒然而现，威威凛凛直由半空劈斩而下，且快如闪电，势若惊雷，更有丝丝幽寒冷气释散而出，黑衣人大惊失色，心中惊骇已极，只觉此道剑气威势之大，浩瀚逼人，直令人胆寒心惧，其中之惊惧实难言喻。

    黑衣人哪敢再作他想，罡气登时一释，紧紧护持周身，双手自然不敢马虎，与此同时急急举幡一挡，黑芒大盛间，已是与那幽寒剑气碰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那凶狠森然的剑气虽被化解，但他的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一连跌退数步，更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足可见这剑气威势之大，劲气之雄浑。

    此刻这黑衣人亦是被这无可争锋的雄浑剑气所震慑，浑然脱胎换骨，已然没了先前的自负嚣狂，正紧锁双眉，戒备四周，暗道:“这逍遥谷地当真是卧虎藏龙，这一剑若是换作他人怕已是神形俱灭了”。

    想到此处黑衣人已是冷汗直冒，后怕不已，心中不由暗自猜想:“一剑鬼神皆惊，出手之人自非甚么籍籍无名的无能小辈，但若是论及这逍遥谷地精研剑术的行家里手，莫非……！！”

    “倘若真是……那……”想到此处，黑衣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身形亦难以自制，身不由己的倒退几步，甚是惶恐，一时间倒是显得手足无措了。

    这时，一身着青色布衫，身材削瘦，双目混沌的老者背负双手，俨如闲庭漫步，颤微微地走到近前，虽然毫无出尘之气，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威势，一种睥睨天下的雄姿。

    那老者鹰隼般的眸子冷冷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衣人，蓦地，轻咳出声，不急不缓的徐徐开口，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冥曜的黑王，幽幡客黑石，只是不知黑王未经相邀，却是不请自来，擅闯我逍遥谷地，意欲何为？”

    随即身形遽然一定，紧随着语气一变，沉声喝问道:“冥曜早已是树倒猢狲散，黑王深夜造访，是欺我逍遥无人不成？”

    “逍遥谷地人才济济，更是出了玄冥子你恁样的大人物，凭着偷鸡摸狗的本事，阴险狡诈的手段，夺得了“天下第一剑圣”的名号，可谓是名动天下，逍遥谷地又岂会无人？”黑衣人自知不是玄冥子的对手，却有意相激，意在扰其心絮，再者，手下讨不到好处自然也要在嘴上讨些便宜。

    “甚么玄冥？不过偷鸡摸狗盗宵小辈，甚么剑圣？不过稀松平常二五眼，纵使这偌大的逍遥满当当，装的也尽是些期世盗名伪君子。”黑石叫嚣不止，骂声不迭，想来此话一出定然是畅怀无比的。

    玄冥子只听不答，依旧沉着冷静，面色不改，似已超然物外了，仅是沉默半晌，便是淡然开口，道:“天下第一剑圣么？”人老了，糊涂了，怕已有二十个年头了。”玄冥子仰望着这寂寥的星空，孤身薄衣，倍显落寞，双眸闪动间，似是忆起了往昔岁月，陷入了无尽回忆之中。

    “都走了，都去了，天地间却留下了我孤家寡人一个。”玄冥子低声呢喃着。紧接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地道:“回望来路，崎岖寂寥，余我一人，独善其身。”

    旋即右手掌心玄青色光芒骤然亮起，在五指间游移窜动，只见玄冥子枯瘦如柴的右手猛地向上一提，掌中光芒突然暴涨，身旁蓦地土翻石裂，一把释散着幽冷寒气的玄青色仙剑竟是破土而出，倏忽间已是被玄冥子纳人掌中。

    玄冥子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拭着这柄寒气逼人的仙剑，目光灼灼，好似看见了多年未见的知已好友，轻抚那玄冰般澄碧的剑身，温声道:“那一战后，你便被封了，如今故人相见，虽不称心意，但不知你如今可如我一般没了锐气。”

    语毕，目露精光，“唰”地一挥剑，一道剑光骤现，四周的水汽也被这玄青色仙剑所释散的森冷寒气凝成了冰晶，丝丝白气袅袅，氤氲荡漾间，纷纷坠落在那青玉般的剑身之上。

    只听那“叮当”交响之声不绝耳，四方天地阴阳错，仅是弹指轻挥一晃眼，便是恍惚未觉度春秋，好似置身那天寒地冻三九天，百步之內奇异树通体莹白映月明，周身近前仙灵草冷韵熠熠夜生辉。

    且说那玄冥子此刻手持那威威仙剑凛凛指向黑石，双目更是射出摄人寒芒，莫可逼视，只听其沉声喝道:“剑圣不可辱，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莫要以为我玄冥子奈你不得，昔年一剑未斩了你，今日玄冥剑启封，便由你来祭剑。”

    此言一出，那幽幡客黑石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目光掠过右手背上的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怒极反笑:“好极、好极，你这狗贼竟还记得，也不枉我日日夜夜朝思暮想了，我时时刻刻盼着能有今时今日，好在天开眼，可是让我给等到了，既然如此，那么你我的新仇旧怨便在此地一并儿算了吧，爷爷我今个儿可得千倍万倍地讨回来，必让您这号了不起的大人物清清净净地飞升上界。”

    语毕黑石那俨如毒蛇般锐利的双目阴鸷地逼视着玄冥子，竟是毫无惧意。

    “天机断，断天机，不知今日可能断断自己的命数？”玄冥子侃侃而言，淡定从容。

    语毕，玄冥子冷哼一声，气势徒然一变，全身被青色玄光笼罩，神威凛凛。

    玄冥剑也似通灵，剑身轻颤，竟“嗡嗡”作响，墨绿色剑芒好似长鲸分水，汹涌难制，止不住地扩散开来，浓郁霞光氤氲释散，蒸腾而起，无边无境，四周亦是弥漫着阴寒森冷，至高无上的锋锐剑气。

    玄冥子面如寒霜，亦不多言，右手青芒疾涨，灿然生辉间，掌心一片大亮，片刻，光芒浅淡，莫名道家真言凭空现于掌中，紧绕剑柄团团旋动，只见玄冥子五指一遏，右掌一紧，雄浑劲气连同那秘字真言，齐齐贯引那仙剑之内，仙剑登时颤动难制，剑气荡出团团气氲，此刻只见那玄冥子掌心一旋，那玄冥剑跃然半空，旋即戟指虚空一刺，正正定向黑石。

    只听得那玄冥剑嗡声大作，轰然而动，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刹那间锐声尖啸，好似那满弓之箭，快如赶星追月，直朝幽幡客黑石立身方位凌空劈斩而下，绿芒暴涨间，如山似岳的剑气逼压而来，竟是聚合成而如老藤一般大小的巨形气剑来。

    说是迟那时快，眨眼工夫，那玄冥剑携挟着雄浑剑气流梭贯刺而来，剑气激射，隐有万钧雷霆势，已然迫在眉睫。

    反观黑石临危不乱，先是摆正了方位，左臂一横，便是举幡护在身前，旋即急退几步，倒退间右手娴熟地缔结着法印，霎时间黑幡黑芒疾闪，阴煞之气大盛，与此同时，幽魂幡在黑石摧动下脱手而出，迎头而上，切切实实地与那玄冥剑撞击在一起，却有一较高低之意。

    “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弥漫，定睛细看时，黑幡与那玄冥剑相持不下，但那散发着幽寒剑气的玄冥剑竟势不可当，把黑芒渐渐向后压去，逐渐将黑幡包裹，孰强孰弱已见分晓。

    黑石双目圆睁，使尽全身气力，终将那无可匹敌的剑气挡在身前一尺处，但黑石的衣衫与发丝被蒙上了一层寒霜，此时此刻深感力不从心，暗道:“这老贼虽说品性卑劣，阴险无耻，但那玄冰劲气却是霸道无匹的，倒是不容小觑了。”

    未等他定下神来，这绿芒的威势与劲力已是汹涌绵延，一往无前，直冲而来，气浪腾滚，且一浪高过一浪，黑石也仅能摧幡相持，只剩招架之力。

    反观玄冥子则是云淡风轻，而从始至今，玄冥子双手竟是背负在身后，定立在原地一动未动，仅用那双精芒四射的眸子观赏着这场争斗，气度悠然，似是局外之人，正是剑道的“归剑元一”之境。

    黑石气力渐弱，已然不敌，眼见被这股澎湃雄浑之力直推到数丈之外，仍是不见停歇。

    而那剑气所过之处尽是残枝断叶，空地上也似被神兵利刃斩过，形成深达一尺为寒冰覆盖的巨大沟壑，触目惊心。

    黑石此刻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双脚不知何时已深陷土中。片刻之后，黑石猝地迫出一口鲜血，却是心虽有余，力已不足，万难抵挡了，幽魂幡亦难以维持，一时失去控制，被打得冲天而起。

    黑石面无血色，四肢僵硬，这蕴含着天地之威的神剑在这朴实无华的剑气包裹下，气势汹汹地冲在眼前，已是生死立判之际。

    “嗖”的一声，似蛟龙出海，玄冥剑同这无匹的剑气从黑石左肩贯射而出，非但如此，更是将黑石身后数棵参天古木轰然而倒，这剑气方才逐渐消散，四周惟血雾弥漫，煞是腥秽。

    “咚”的一声响，黑幡倒落于地，玄冥剑已被玄冥子招回，定立空中，绽放幽绿冰芒，璀璨光华煞是光彩照人。

    “呃…嗯…哈!”黑石双目赤红，魔症一般，如癫似狂地咆哮出声，竟是丝亳不顾忌鲜血四溢的伤口，右手猛地招回黑幡，将黑幡高举过顶，只见那幽魂幡鬼气浩荡，玄芒乱绽，细瞧伤处，那赤红的鲜血竟是淌然而动，朝着幽魂幡那幽邃的幡布逆向流动汇聚而去，片刻工夫，那幽暗的黑幡好似饱尝了鲜血的恶鬼，啖肉噬骨的凶兽，皂色幡布竟是变得暗红，诡异无比，令人毛骨悚然。

    “地黄八幡！”听得黑石暴喝，突兀一声巨响，那平整的地面霎时裂纹四展，登时破碎，只见八道巨岩突然破土而出。

    “起！”一声断喝，八座巨岩凌空腾起，围作一圈，四方铁桶，齐齐向着玄冥子镇压而去。

    玄冥子淡淡扫过一眼那疾飞而来的八座巨岩，丝毫不乱，一挥袖袍，数道无形的璀璨剑气激射而出，打在这八座巨岩上，似怒涛穿空，轻描淡写间，八座巨岩尽数崩碎，碎石乱射，崩散一地。

    “卡、卡、卡！”几声沉闷而嘶哑之极的碎裂声响了起来，玄冥子面色一变，只觉得脚下大地动摇不止，忽然间又是几声巨响，玄冥子立脚处的土地好似丝网交织，倏忽间已然尽数龟裂，地表下陷，土层松落，徒然而现一道沟壑。

    “轰隆”声中，无数血色巨岩窜地而出，层层叠叠，恶鬼凶灵似从九幽冥府集集涌现，点数不尽的血腥鬼手交错叠压，顷刻已是将玄冥子纠缠捆缚，玄冥子只觉身似背负千钧重力，一时间竟是难以动弹，层层血岩迫压而来，转瞬而至，瞬息之间已被闭封在血岩之中。

    反观黑石此刻双手法决齐握，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其身形逐渐变得虚幻模糊，转眼工夫却已是于立身之处消失不见，下一刻却是凭空而现，控驭起那幽魂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之速朝谷外遁去…竟是溜之大吉了。

    星落云散，仅有漆黑夜幕依稀残留的几道鬼气黑雾隐约可见。

    只见镇封玄冥子那邪异血岩剧烈地摇动，颤动不止，似要轰然而碎，蓦地，只听得“嘶、嘶、嘶”阵阵细微的声响传来，密封的岩层中依稀透露出几道绿色剑芒，蓦地，青芒怒泻，血岩登时崩绝，轰声大作间，岩石已然爆裂开来，碎石散落一地，激起了漫天灰尘，好似激扬而起沉沉暮霭，此时此刻黑夜朦胧，场面模糊…

    “弟子学艺不精，令那妖人闯入，扰了师伯清修，请师伯责罚。”星鸿子此刻已然醒转过来，一眼瞧来并无甚大碍，此际，俯首跪地，煞是恭敬，正规规矩矩地跪在烟尘近旁，眼中满是愧色。

    烟尘缓缓散去，只见玄冥子背负着双手，衣袂飘飘，竟是亳发无伤，气度悠然，超凡入圣，更显出无敌神威。

    玄冥子静静地看着恭恭敬敬跪在不远处的星鸿子良久不语，半晌之后，才一挥袖袍，开口道:“罢了，要怪便怪我那不中用的师弟，与你无甚干系，倒是连你这上好的材料却也被他糟蹋了。”

    “掌门谷主与诸位长老皆在闭关修行，参研‘五行玄法’，谷中大小事务皆由弟子全权负责，如今出了差错，弟子甘受责罚。”语毕，顿了一顿，又缓缓说道:“掌门谷主通晓乾坤大道，而弟子仅能通悟一二，只能怪弟子资质驽钝，让真人寒了心。”

    玄冥子大为赞赏地看着星鸿子，说道:“好得很，你既有过，自当惩处，既然如此，那么…”说到此处却是一顿，极具深意地将星鸿子端祥一番，轻笑道：“那便罚你随我修行，你可满意？”

    星鸿子先是一阵愕然，尔后一脸激动，慌忙磕着头，感激道:“多谢师伯。”星鸿子此刻心中欢欣雀跃，玄冥师伯可是传说当中的人物，不但修为高深，更是天下第一的剑圣，在当世怕已无敌手，如能得其指点一二修为突飞猛进自不必说，若得其言传身教，那更是莫大的福分，天大的机遇。

    星鸿子在玄冥子示意下起身后，请示道:“那妖人被师伯的‘玄冰劲气’与‘玄冥六决’所伤，已是重伤难冶，此刻派谷中弟子抓拿必然不费吹灰之力。”

    “罢了，由他去吧，小小的人物又能掀起甚么波浪。”玄冥子仰着首，望着黑夜中皎洁的明月，语带不屑的道。

    “告诉我那废物师弟，逍遥谷地千年大计蕴酿谋划已久，莫要因他一人而将我逍遥葬送，若是如此，那他便是我逍遥千古的罪人，万死难辞其咎！”玄冥子神色凛然，冷声道。

    星鸿子听玄冥子这般称呼掌门谷主，心中虽然不忿，却知此事事关重要，也不敢反驳，只得点头称是。

    玄冥子说完，语锋一转，道:“既然那些个魔教妖人妄图兴风作浪，那我逍遥谷便来个推波助澜。”

    玄冥子眼神闪烁着精光，却又深沉的可怕，如这深沉的夜色，令人捉摸不透，而所看之处正是西域，西域——昆仑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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