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尽风情向小园
汤宋这个男人,人前风度翩翩,床上却是放荡不羁的。他性,欲旺盛,又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只要单独跟向小园呆在一起就忍不住想着那些事儿,却在小园怀孕的那三个月从没跨越雷池半步。顶多抱着老婆耳鬓厮磨一番,说些挑衅的话,或上下其手过过干瘾。那时他就爱咬着向小园的耳朵,装作凶神恶煞的说:“等儿子生下来我要你三天下不了床。”向小园就觉得这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口没遮拦呢。
世事万变,白云苍狗,此时再听到他的求、欢,小园只感到无尽的伤怀。
汤宋盯着向小园,血红的双目里,燃烧的不是灼热的*,而是惊天的悲悯。向小园主动献上红唇,像个委屈的小兽,依偎进他怀里瑟瑟发抖。汤宋的吻像春野里的一阵清风,细腻绵长,时而点点轻啄,时而浅浅舔舐。像品尝一杯美酒,不紧不慢的将小园的唇齿口舌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扫过一遍。向小园想起她们第一次接吻,自己紧张得不能动弹,汤宋也是这般耐性温柔的引导自己。她的泪在不知不觉中,流得满脸都是,汤宋又用嘴将那些腥咸的泪水啄净。她源源不断的流,他耐心细致的吻,最后他的唇轻缓的覆盖上她的眼睛。随后是耳垂,脖子,随着他唇齿的噬咬,小园瞬时起了一身颤栗。衣衫是自然而然的褪下的,当向小园瓷白的身子像一副惊骇世俗的画卷般在汤宋面前舒展开来,并随着他的吻若有似无的摇曳了一下腰姿,汤宋的呼吸终于深沉几分,缓缓染上情>
……
这一仗汤宋使尽了浑身解数,向小园累得眼睛都不愿睁开。汤宋抱着她去洗了个澡,再放到床上,忍不住又要了她一次。
本来向小园一度以为当晚会整夜无眠,没想到汤宋用这种无耻方式让自己累得彻底昏死过去。
向小园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刚指向七点,汤宋却已不在。身边的被窝已经冰冷,看来他起来已经有一阵了,不知去了哪里。
向小园呆在被窝里不想动弹。窗外的天已蒙蒙发亮,云层被镶上一圈金边。两只早起的麻雀飞到阳台的栏杆上叽叽喳喳的叫唤,时而轻啄彼此的羽毛,时而交颈相互取暖。她透过一层轻薄的窗帘,望着那两只灰不拉几的小东西发呆。汤宋进屋时让麻雀受了惊吓,一只扑腾着翅膀逃走,另一只立马飞快的跟去。
随着汤宋的靠近,淡淡的油烟味也随之传入向小园鼻息。汤宋隔着棉被抱着她说:“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会儿吧,还早呢。饭好了我再叫你。”
向小园“嗯”了一声。
汤宋就又出去了,厨房隐约传来乒乒乓乓之声。
过了半小时,汤宋再次走进来,无奈的对向小园说:“老婆,还是你去弄吧,我实在搞不定那些鸡蛋。”他身上的围裙已经乌七八糟,右手举着锅铲,表情挫败。向小园望着这个被鸡蛋打败的男人,他在六点起床为自己做最后一顿早饭。她心里忍不住一阵泛酸。
向小园披衣走进厨房,里面一片狼藉。她什么也没说,简单收拾了一下,烧水淘米大火煮粥,煮粥的空隙又利索的煎了两只单面流黄的鸡蛋。半小时后,鸡蛋好了,浓稠香滑的米粥也好了。咸菜是向小园怀孕时闲着无聊试着用萝卜丝腌的,拌了点红油辣子,竟出人意料的开胃爽口。
粥,咸菜,鸡蛋都摆上了桌,两人无言的食之。墙上的钟滴答滴答,似乎比平日都走得快些,响声震荡在耳膜,让人难受。
汤宋将自己那颗蛋白吃掉,自然的将香嫩的蛋黄夹进向小园碗里,就像平时一样。
向小园撇过眼,她无法面对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尽管错不在她,可是错也不在他。
和其他的离婚夫妻不一样,他们没有财产分割的矛盾,没有毫无休止的争吵,他们的感情丝毫没有破灭。他们言语下的离婚,是真正的彼此分离。各奔东西,不再相见。一年两年后他会不会和其他人重组家庭,他可能会找个心爱的女人结婚,在她怀孕时为她洗脚。向小园再不是汤宋最亲密的人,或许很多年后偶遇,要花一番时间才能认出彼此,认出了也没多大意义,顶多点头微笑说声“嗨,原来你也在这里”然后各自离去,若是他那时喊了声“老婆”,也绝对不是叫向小园……想到这里,她难过得心脏阵阵绞痛,香脆的萝卜丝嚼在嘴里食之无味。
吃完饭汤宋主动要求洗碗,向小园起身帮着收拾。汤宋突然将手搭在她手背上,冷不丁说了句:“老婆,咱们不离婚吧。”
向小园心尖一颤,嘴上几乎是立即说:“还是我来洗吧,你洗不干净。”说着,她将围裙夺了过去。
向小园机械的将手里的东西拿到水下去冲刷,刚刚才洗过的盘子,她漫不经心的又洗了一遍。
汤宋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嘶哑着嗓音问:“老婆,你还爱我吗?”
自来水哗哗的响,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向小园深深的呼吸,却说不出一句谎话。她轻声说:>
&我们不离婚行不行……”汤宋说。
汤宋这个男人,心情好时虽然有点油嘴滑舌,但绝对不是个喜欢把情爱挂在嘴边的男人,每次说点好听的话也总是嬉皮笑脸,其实对于男女之事他一向不善言辞,他也不屑言辞。他骨子里有着浓郁的大男子主义,他觉得男人是用来顶天立地的,男人的思维里该是无关风月的。
此刻汤宋一本正经得近似哀求,他将向小园越抱越紧,从不轻弹的男儿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扩散一片,最后滑进嘴里。向小园从没见汤宋哭过,她隐约感到他的气息不对劲,好奇心驱使她转身来看,汤宋不许,把她搂得更紧,轻声责怪:“别看。”
向小园果真不再动弹。
汤宋开始徐徐的念:“老婆,过了今天,我就再不能抱你了。我也不是你老公了……”这种煽情得苍白的话,在此情此景又被汤宋这样的男人说出来,还是挺催泪的。向小园几乎是立即就动容了,心化成一滩水,眼泪又无法控制的流出。“以后你出社会要多留点心眼,你看着挺机灵,其实笨得要死。五年之内别再婚吧,不然我接受不了。如果真遇到你……爱的男人,结婚也别通知我。去健身房办一张卡吧,最好锻炼锻炼,你的身体太差了。找工作的事我可以帮忙,你要是不需要,也一定要记得远离男上司,男人没你想的那么单纯。还有你爸上次托我给他带的军大衣,我找同学问过了,开春就能送过来。到时候我直接给你寄过去吧,我再去你们家也不方便……”絮絮叨叨一阵嘱咐后,汤宋顿了顿,又说了一次,“老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先让我转过身来啊!”向小园说。
汤宋颓然的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绑缚她的手却还是松了松。
向小园转过身,汤宋那惨不忍睹的脸就这么近距离呈现在她眼底,他鼻涕横流,眼泪纵横。泪水浸泡在青墨色的胡渣中,像一块泥泞不堪的水田。眼睛布满血丝,狰狞憔悴,哪里还是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翩翩少年郎。
可是她好爱他现在这个样子,从没哪个时刻,让她如这般坚信,他深爱着她。
向小园几乎是立即主动抱住汤宋,将脸埋到他怀里,他的味道令人平静安稳,她哪里舍得离开一寸之遥。她嘟着嘴,哽咽着说:“那你要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和保证书。”话语间,她的食指调皮的在汤宋胸膛上划来划去。
&婆!”汤宋一声狂喊,又惊又喜,幸福来得太突然太随意,他简直不敢相信。
&么,不想写吗?”向小园虎着脸问,她眼泪还没干,浩瀚的眼底却已藏不住狡黠的笑意。
&说五千字!老婆,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为你写一篇50万字的长篇巨作!歌颂你的皇恩浩荡!”汤宋的眼睛瞬时明亮起来,捧着向小园的脸猛亲不止。
两人像劫后重生,紧紧的抱了好久,直到清晨的冬日暖阳缓缓洒在他们身上。他们都深信,他们的婚姻就如同这个世界,历经黑暗,迎来了新的一征程。
向小园抚摸着汤宋的脸,喃喃的问:“老公,你刚才是不是哭了?为了我。”
&说八道!你觉得可能吗?”汤宋瞪大眼睛死不认账,随即话题一转,捧着向小园的脸,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沉声问,“老婆,我昨天厉不厉害?我每晚都让你这么欲.仙.欲.死,你哪里离得开我!”
&宋!你给我闭嘴!”向小园受不了的大喊,她把水浇了他一身,“叫你胡说八道!”
汤宋越发来劲,说:“昨晚是谁一直叫,老公,好舒服,老公,我求求你……哈哈哈!”他捏着嗓子模仿她的语调。
向小园捂着耳朵尖叫起来:“啊!!你……你臭不要脸!汤宋你别得意!现在才十点,民政局还没开始午休!现在去离婚还来得及!不过一会儿某人不要又哭鼻子,大庭广众之下我丢不起那人……”说完她矮身从对方腋下逃掉。
汤宋哪给她机会,大手一捞把她抓了回来。下一刻,他将她抵在墙上,困于双臂之间,薄唇不假思索的压了下去……
当向小园将她和汤宋悲壮的“天亮就分手”的实状,绘声绘色的讲给两个闺蜜听,并再次将陷入沉痛的离婚气氛不能自拔时,生歌毫不留情的指出重点:“小园,你心里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婚吧。”
向小园俏脸一红,又是一通颠倒黑白的自辩,称道解救了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的,是爱情!
思元潇洒的一拱手:“实不知两位去了中戏深造,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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