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冤报 第10章弑君之谜2

    “皇上，臣也为皇上剥一枚。”傅出尘说着，才要伸手去皇上那碟子里，皇上拦住他的手，看一眼朱照昳对他努努嘴说：“还不仔细伺候着，朕哪里就用你了？”

    闻讯去窗外查看的内侍进来禀告说：“启禀皇上，才老奴们去查看过，是殷国公入宫来看望殷贵妃。才来宫里似在殿外走动，也没有通禀，见皇上同二殿下和十三太保谈笑畅饮，就走了。内侍们问过，他只说是皇上传召他来此面圣的。”内侍的话也多了些迟疑。

    皇上诧异地想想说：“殷老国公入宫探病朕是准了的。可并未吩咐他来此见朕。”

    那诧异的神色不过瞬间略过，就被十三轻描淡写一句：“怕是殷贵妃娘娘心里也诸多的委屈吧。李居赫胆大包天欺君，娘娘也是一时糊涂，怕是皇上因此迁怒了殷贵妃娘娘，她心头也委屈。毕竟殷国公手握重兵，国之栋梁。皇上，还是安抚为上吧。”

    傅出尘手中剥好的葡萄粒又递给了皇上，皇上才伸手欲接，忽然摆手说：“不对，不对，容朕打发人去查看。这个殷贵妃，肚子里那点鬼心思真是九曲回肠。”说着满心的愤懑都透在话音里。

    朱照昳不知道近来发生了什么，就打量了皇上的神色及听了十三同皇上的对答。

    傅出尘眉飞色舞的说着，忽然他紧捂住肚子，蜷起身子，就要跌倒，眉头紧皱痛苦地说：“腹中疼痛难忍。”

    皇上同朱照昳对视一眼，皇上忙起身搀扶问：“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腹痛难忍？可还行得动路？”

    “皇上，容臣去歇息，喊太医来医治。”傅出尘推说着。

    朱照昳脸色露出冷笑说：“不必了，既然腹痛，就随我回府正好。”

    皇上一听，冷峻的面容忽然露了缓色，豁然明了般笑了说：“疼得真是时候。如此也好，老二你带上御医一道送小十三回府吧。快宫禁时分了，朕就不多留了。”

    内侍闻讯就涌来七手八脚搀扶傅出尘向外去，傅出尘还推推拖拖，却被二哥一把抱起在怀里，大步向外去，仿佛擒获猎物凯旋一般。

    兄弟二人出宫时，恰见殷侯爷进宫面圣，同二人打个照面，略是寒暄几句而过。

    傅出尘忽然说：“二哥，不疼了，放小弟下来吧。让人看到了丢颜面。”

    朱照昳才停了步，愠怒地望着他。

    “二哥，容小弟借一步说话可好？”傅出尘商量的口吻，朱照昳继续抱着他向前去。

    出宫的路很长，夜色格外暗沉压抑。

    还不等走出多远，呼听殿内惊呼身，大喊“救驾！”的声音，云板，警锣响起，震耳欲聋，一片嘈乱。

    “不好，出事了！”傅出尘大喊一声，朱照昳也放下他向那声音聚集的地方飞奔而去。

    皇上倒在地上，手紧紧捂住了肚子，身子在颤抖，他颤抖了手指着桌案上的葡萄，一口口血喷出。已不能说话，眼睛瞪直在最后苟延残喘。

    殷侯爷吓得大喊：“御医，御医！”

    傅出尘惊呼道：“来人呀，护驾！殷侯爷造反刺驾！快，护驾！”

    殷侯爷大惊失色，傅出尘步步紧逼喝到：“还不将他拿下！”

    御林军闻讯赶来，将殷侯爷绑缚了，殷侯爷大喊：“老臣冤枉，老臣进宫面圣，才叩头请安，皇上就腹痛吐血抽搐。”

    “皇上才好端端的，怎么片刻就腹痛吐血？”傅出尘质问着，声音虚弱。

    太医迟迟不到，内侍哭丧个脸禀告：”启禀二殿下，御医都被殷贵妃娘娘圈去宫外宝山去请雨露药引子为她诊病调药，说是皇上恩准的。都不在宫中。“

    殷侯爷脸色大变，有口难辩般痛呼：”老臣冤枉，老臣冤枉！“

    皇上一死，那朱照昳就是储君，殷侯爷不敢造次。

    “是与不是，老侯爷还是去诏狱去说吧。”傅出尘一声吩咐，御林军押了殷侯爷退下，太医才匆匆赶来，但皇上已经气绝殡天。

    朱照昳猛然将惊愕的目光望向傅出尘，傅出尘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太医验看后皇上是中毒身亡。而那毒恰在皇上桌案上的葡萄里。

    傅出尘说：“不该呀，这葡萄分明是殿下同皇上一道服用，也是宫中的贡品。若是有毒，我同二殿下也不能幸免，不该如此。”

    他猛然转向内侍训问：“是我们走后，难不成谁给皇上下毒不成？”

    内侍们吓掉了魂，诚惶诚恐叩首：“大人饶命，奴才们打死也没那狗胆。”

    “殷国公，对，殷国公，那葡萄就是殷国公从伊犁弄来的贡品，皇上还夸了他。”

    殷国公面圣，皇上暴毙。罪行可以大白于天下。

    傅出尘眼底那点得意的浅浅笑意没有逃过朱照昳的眼神。一股寒意渐渐升腾。他想到什么，又一阵冰寒不敢再想。

    傅出尘心底知道，皇上本已安排好了借刀杀人。皇上早已在葡萄里下毒，还要他剥给二哥吃，就坐实了二哥死于他手中的事实，动机就只为他十三太保不甘忍受汉王父子的种种侮辱，更不敢回府去面临即将面对的折磨，才绝地反击一搏出此下策。皇上机关算尽，原想一石二鸟，舍他做棋子下一局妙棋，结果宫中无嗣引来的种种危机。

    只要二哥朱照昳这唯一的皇室近族血脉一除，汉王的威胁就锐减，皇上便可高枕无忧。

    殊不知汉王才是那个黄雀，螳螂捕蝉，他在后。如今可是报仇雪恨，大快人心。还想伤二哥？傅出尘心里暗笑，拳头握紧，心头好不快意。昔日行军打仗二哥和父王是主帅，三哥是军师，他做先锋。眼下这场漂亮的仗，也少不得他这个白马银枪的急先锋冲锋陷阵。

    可殷侯爷父子手握重兵不容低估。他同父王有意背水一战让六哥的兵马同殷小侯爷一决雌雄，可二哥决计不许如此穷兵黩武，生灵涂炭。这是汉王同二哥根本的不同。

    这种做□□还要立贞节牌坊的事二哥最是不屑，可是父王却要堵天下芸芸众生之口，将汉王府的人摘个干净，才引出这些麻烦。不能彻底栽赃殷侯爷，就必须彻查此案，给满朝文武一个说法，偏偏那些迂腐的老臣喋喋不休纠缠此事，朝野动荡。他们想查，他必给这些人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那个许青箬，他只剩苦笑。世间许多事都是因果，没有对错。许青箬便是个映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