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入夜前一行人进了常宁,就近寻了个客栈。
要来客房,按照老规矩,周助和沙风戾二人一间。而单素梅总是独自一间客房,至于这新来的两个家伙既然都是男人那么也安排同一间。
安排妥当周助立刻独自上楼便睡,跟着马连跑了十五里路自然开销不起,有些疲惫。巨龟见恩人早早入睡,想拉来几人胡诌一番打发打发时间,开口道:“我看你们个个身怀绝技,还有这样的的兵器竟然不怕我的护体罡气,一定有些什么精彩故事。不如说我听听吧?”
沙风戾瘪了瘪嘴道:“你感兴趣?改日吧!我现在想睡觉了。”起身便朝楼上走去。巨龟转身来问单素梅和玄珠子。
二人一见他来问话,单素梅连忙装做没看见,抢在巨龟开口前扭头对玄珠子道:“珠子,这几日你也很辛苦了,时候也不早了。该休息了!”双簧一唱足,玄珠子耷拉着沉重地眼皮道:“守了六日,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喽……”说着二人亦提起脚步走上楼去。
孤零零只剩下巨龟一人,还了个自由身理当庆祝却无人相陪,亢奋之余竟找掌柜喝酒。掌柜也是个爽快人,居然也没反对只说是先聊着,等打了烊再与他好好配上几个小菜喝上几酎。
以至深夜,玄珠子有些饥饿,希望能找些可以填肚子的。迷迷糊糊地下了楼,只听有人在那边说话。放眼过去只见巨龟和掌柜趴在桌上说着醉话,身边尽是酒缸酒壶。
玄珠子饥饿难耐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只顾翻找可以吃的东西。突然余光飘至发现龟人似乎有所不妥,盯睛再看,他的手上皮肤出现了斑点鳞甲。心中大惊急忙上楼敲打周助房门:“周助大哥,沙风戾大哥,快醒醒……”
周助和沙风戾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问道:“是玄珠子么?”门外应道:“是啊,是啊。二位大哥快点开门。”沙风戾下床要去开门,坐在床沿一边寻找鞋子一边问道:“你这小鬼,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呀。”
玄珠子心急,怕时间一久会捅篓子大叫起来:“快呀,巨龟要出事了!”
二人先是一楞,慌忙起身无暇穿衣穿鞋冲到门口将门打开:“珠子,出什么事了?”
玄珠子拉着二人边走边说下了楼来:“这个家伙和掌柜喝酒,醉得不成样子……”三人来到胡言乱语满嘴酒气地巨龟旁,玄珠子指着巨龟道:“你们可看到他的皮肤出现鳞纹了?幸好我半夜起来找吃的,要不等掌柜醒来不被他吓死才怪。”
周助道:“这家伙一定是按奈不住两年来的压抑,喝多了。等我店了他的穴道,珠子你去取几盆清水来。”
周助将气运至指尖,啪啪啪三下点在巨龟百汇、天宗、膏肓三处大穴。巨龟顿时腹中翻腾一阵热流涌至咽喉,‘呃……’吐出不少酒水饭菜。周助道:“老哥,帮个忙。帮他抬到柴房去。”
二人卯足了劲,费了不少神气,将手脚不安分的巨龟连抬带脱的送到柴房。玄珠子跟在一旁道:“是不是要把水泼到他脸上?”周助点点头,玄珠子嘴角一抽笑道:“这个我拿手,我来!”说罢抡起双手将奋力一泼,巨龟微微睁眼而后闭了起来继续醉梦之中。
周助道:“不行,还差一点。”
沙风戾卷起袖子嚷道:“我来,我来。我叫你弄坏我老弟的阿愈石……”说罢又是奋力一泼,这一泼险些连水带盆一股脑的砸在巨龟脸上。
巨龟吐出酒水后被玄珠子第一泼已经有点醒意,沙风戾的第二泼则将他彻底泼醒,巨龟突然撑地而起甩着湿漉漉的衣服道:“你们疯了?莫名其妙……”
“哎呀!我说老弟我们三番四次帮他到底为了什么?还惹来一身臭骂!我走了,这家伙留给你们两了。真倒霉想睡个好觉都睡不着……”说毕沙风戾拂袖而去。
玄珠子听到楼上沙风戾上楼的脚步声,确定已经走远着才对巨龟道:“你这家伙还真不识好歹,你刚才酒醉显了原形自己不知,将你唤醒又来斥责别人。今天沙大哥心情好,没找你的茬。要换成平时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板凳才怪。”
“是我错了?”巨龟头脑发热还没回过神来,傻傻的站着。
周助道:“你先回房去睡,明天去向我老哥认个错。他是性情中人,想来也不会和你太多计较。”顿了顿又道:“玄珠子我们两把这清理一下。”
巨龟道:“我现在就去道歉。”
周助和玄珠子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
巨龟纳闷轻声问道:“为何不可?现在就去不好么?”
玄珠子道:“沙大哥现在还在气头上,你这一去难不成想吵醒全客栈的人?这万一……”巨龟连连点头道:“小道长所言极是,可是这万一?万一什么?”
周助笑道:“玄珠子?你指的不会是她吧?”玄珠子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微微点头以示回答。
第二日大早。
周助和沙风戾的房门外响起敲门声,有一阴阳怪气地女声在外轻吟:“两头大懒猪,好起床了……”细听之下才知是单素梅在外鬼叫。沙风戾翻了个边,把被子捂住耳朵闷头再睡。敲门声再起,那能让人起疙瘩得声音也依稀传来,沙风戾把被子一拉坐了起来大声嚷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这天都大亮了,好起来了呀。太阳晒屁股了哟!”单素梅颤着声音轻轻说道。
周助翻了个身,啧啧了嘴咽下口口水:“老哥,别管他,我们继续睡,她见没人理会自然就会走的。沙风戾听着想想也是,将整个脑袋伸进被窝继续睡起来。
二人可能是睡糊涂了,忘记了这个已经再熟悉的女人平时的作风。单素梅以为沙风戾会恼羞成怒前来开门,却不想房内不但没有发火,反到没了一点声音。失去耐性,抬起一脚直踹房门。‘咔嚓’一声,门闩断裂大门敞开。
二人心中一惊,怎知这丫头会有这样的脾气,竟然不避讳被人误会闯入门来。沙风戾终于火山爆发开口骂道:“臭丫头,你不知道这里是男人卧房么?怎么这般不知廉耻!”
单素梅刚一进门还稍带微笑,被沙风戾这么一说立刻变了脸。转身厉喝一声:“你给我出来!我任务完成了。”说完甩袖怒气冲冲得走出房门。
二人不知单素梅什么意思,判断着门外似乎有人。周助凝思了一会突然顿悟,起身去迎。沙风戾也坐了起来披上衣服跟着走去,二人来到门外,单素梅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人背靠着墙。周助笑道:“既然已经到了,也不用躲躲闪闪的,有什么话就说吧。”
沙风戾看这身影似乎有点眼熟,那人转身方知是巨龟。巨龟有些腼腆,轻声道:“昨天夜里我不知情,冲撞了恩人。还请恩人不要在意,原谅我的莽撞。”沙风戾这才明白他的来意,露出笑容道:“哎,昨天的事那就是昨天的事。我那一泼也难怪你会发火,还做是我或许比你还甚。没事,没事。”
三人对视,齐齐长笑,蓦然间精神大有振作,睡意全无疲惫早已风吹云散。
周助将巨龟请入房中再叙。三人进房之后谈笑风声,似乎相识多年。过了良久周助起身道:“我到掌柜那取壶新茶顺便借来笔墨,你将那几个恶人的相貌画下来。”
巨龟道:“那我先和沙大哥聊着,等下我自当竭尽全力回忆他们的长相。”
不一会,周助拿着笔墨和一壶茶回到房间。来,我们先喝口新沏的清茶润润口。
巨龟抿下一口茶拿起笔来,冥思了一阵终于落笔。一笔点去抬起头来看着周助、沙风戾二人道:“我笔上功夫不好,我尽量画的象些。”周助道:“你尽管按照你的记忆去画,这好坏不说,主要是些神情,气质,有没有什么明显得特征!”
“嗯……这人消瘦左脸颧骨处有一撮老鼠须、这人国字脸两眉相通、这人是个女的脖颈下方胸口处有一粒豌豆大小的黑痣此女十分美丽妖艳我是花不出来的,你们就记得这脖颈上的痣就是了。”巨龟边画边解释每个人细微特征。
画完收笔,巨龟拿起茶壶分别在周助和沙风戾的杯里倒满,放下茶壶举起茶杯道:“昨日喝得太多,今日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周助、沙风戾不好推辞三杯相碰,一干而尽。
巨龟又满,举杯道:“这杯感谢二位恩人不记前嫌待我如至亲人好友,实在感激不尽,再敬二位一杯。”
周助、沙风戾再应一杯。
巨龟再满,沉思了片刻稍有迟疑,沙风戾抢先了一步笑道:“这第三杯你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巨龟不语只是看这二人。周助和沙风戾两眼对视似乎觉得巨龟心中有话却不愿出口,周助问道:“你是否有什么心事?在我们面前不必隐瞒只管说了听听。”
巨龟缓缓举杯,声音拉长道:“我……我想今日便和恩人告别,回家去看看。”二人一听猛吃一惊,哪知这样突然,周助道:“你发出已有两年多,是该回去看看了。”沙风戾道:“老弟,说的没错。你不回去,我二人还要赶你回去哩!”
三次撞杯,只是茶水却比那酒浓。三人再次畅谈说好中饭之后再做送别。
午饭之间,巨龟将回家的意思告之单素梅和玄珠子,众人频频夹菜送酒。巨龟是盛情难拒,甚是忙碌。
单素梅道:“你走哪条线路回家去呢?”巨龟道:“等下我先折回湘江再顺流而下直赴洞庭湖。”玄珠子道:“我听师傅说过,那洞庭湖不但风景美丽,而且是修行的好去处。”巨龟道:“那小道长可愿意与我同去?”玄珠子忙道:“我要留在姐姐身边,这洞庭湖再美怎及得上姐姐?”单素梅一瞪眼道:“小鬼,又再贫嘴,小心我揍你!”众人皆笑,巨龟道:“来来来,夹菜夹菜,过了今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菜有机会再食人间烟火了……”
饭后,几人送巨龟出城至三里,巨龟回身道:“各位,就送到这吧。来日方长,到时候有空来洞庭找我,我姓洪单名浪!你们只要在湖中对着鱼虾说要找‘净湖元帅’便可。就此拜别了。”说罢双拳一抱扭头便走。
几人一一抱拳目送巨龟背影慢慢远去,心中不禁想到:[怪不得,失去一大半功力也这样难对付,原来是洞庭湖中的统兵元帅,居然说自己只在湖龙王那当了个小差,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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