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寒寂月明 第三十九回 吴家小女

    禇致理与莫清茹，风尘破，王守仁四人风尘仆仆来到杭州。一路上风尘破有空便指点禇致理武功，一个教地好，一个学地快，两三日功夫便精进神速。

    到了杭州，风尘破托不想再回风荷庄，便独自在客店休息。

    禇致理三人扣开了风荷庄大门，开门者又是那个管家。

    那管家几日不见杨氏双雄归来，见莫清茹大喜，忙迎入屋内。杨氏双雄不在家，便由杨嘉善之妻方萍待客。

    众人分主宾入座，方萍问道：“外人几日不归，听管家说三位方才从龙泉山归来，敢问外人所在何处？”

    莫清茹与禇致理相觑一眼，对方萍歉然道：“实不相瞒，两位杨叔叔都过世了，侄女这次来是报丧的。”

    方萍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刀妖下的黑手？”

    只听屋内一杯落地而碎，方萍忙照顾管家：“快去看看小姐。”管家应声而去。

    莫清茹把龙泉山上诸事具述于方萍，连当年杨仲明如何抢夺风荷庄也一并说了。

    方萍默然，谢了莫清茹。

    莫清茹宽慰道：“生死有命，还请节哀。”

    管家忽然来报，说杨嘉善之女杨滢听说父亲死训，晕了过去。

    方萍起身欲探，莫清茹三人便也请辞。方萍忙强留三人，让管家安排三人住处，自己急急忙忙进了内室。

    三人也不便退却，便随管家去了客房。忽闻内室中震天价的哭声，方才有客在场，方萍自然不便就哭，此时母女一见，泣不成声。

    不一会儿，方萍来了客房，虽然已止了哭声，但仍是两眼通红，三人见状，甚是可怜。

    方萍道：“公公借庄一事，其实妾身已有耳闻，只是关乎杨家名声，不敢轻信。”

    王守仁道：“如今杨氏双雄乃真豪杰，上一辈的事，杨夫人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方萍又道：“实不相瞒，留三位于庄，乃是有要事相求。”说完拿出一纸书信，三人读罢了，信中略言：

    “杨氏狗贼，杀我父母。谦谦君子，实乃小人。今夜我欲杀尽杨氏子嗣，已平愁怨。吴氏之女笔。”

    三人大惊，莫清茹道：“可是吴家小女前来寻仇？”

    方萍道：“我本不懂信中所云，以为是谁写信来吓我杨家，没想到还真有这番愁怨。”

    王守仁问道：“敢问杨氏双雄可有子嗣？”

    方萍道：“叔叔未娶，外人与妾身并无子嗣，只一小女名为杨滢，方才得知外人过世，几欲晕倒，现在正在房中休息。”

    王守仁又问庄内可有御敌之人，方萍道杨氏双雄并未收徒，庄内仅家丁几十而已，求三人留下来救杨滢性命。

    莫清茹问王守仁改如何，王守仁道：“救人固然要紧，但苏州之事急于星火，不然我先行苏州，你们两人待见过吴家小女后再来苏州寻我。”

    王守仁知风尘破既在杭州，两人便不会有何危险，但杨氏双雄之死和风尘破不无关系，也就不提风尘破。

    叮嘱几句之后，王守仁便驾着马黑炭望苏州而去。

    夜幕降临，禇致理和莫清茹在杨滢闺房而居，而杨滢已移居方萍房中，方萍自在大堂度步。

    月落中天，依旧没什么动静。三更打过，一女子声音破空而入：“你请了护卫，藏了小姐，我就杀不得人了吗？小子，我劝你不要犯傻，为不相干的人送了性命。”

    莫清茹道：“你有冤屈，如今杨家大义，必回还你公道，断不用杀人复仇。”

    吴家小女冷笑一声：“你说杨家大义，为何要拖你们下水，白送你们性命？”

    禇致理道：“我们不想让你深陷仇恨，故来劝你，并不想和你打。”

    吴家小女道：“好，我便先替我妹妹杀了你，再杀杨滢。”

    禇致理刚想问她妹妹是谁，一女子便破门而入，直索禇致理咽喉。禇致理奋然拔刀，以“无风起浪”拆解。

    吴家小女见招大惊，问道：

    “你师傅可是风尘破？”

    “是又怎地？”

    吴家小女又问：“他在哪儿？”

    禇致理还道又是寻风尘破仇的，便道：“不知道！”

    吴家小女大怒：“那便打到你说为止！”

    禇致理怕伤到莫清茹，急忙滚出庭院。吴家小女从腰间抽出一条红绸缎，向禇致理抽去。禇致理横刀斜劈，哪知红绸毫不受力，刀劲便入石沉大海一般。

    禇致理想直取吴家小女，哪知背心一阵酸麻，原来已被吴家小女拂中穴道。莫清茹大惊，正要奋力来救。禇致理朗声道：“茹妹，我俩斗不过她，你快请师傅！”

    莫清茹犹豫片刻，疾奔而走。

    吴家小女想：“与其去找风尘破，不如让风尘破自己上门。”当下放松了攻势，只是缠着禇致理，并不下杀招。”

    杨滢出门视之，道：“褚大哥你走吧，爹爹已死我本不贪活了。”

    方萍也道：“吴妹妹，你便杀了我母女吧！”

    禇致理急道：“你们快走，我来应付她，别耽搁了！”

    吴家小女笑道：“自身难保，还逞英雄。”

    禇致理愤然道：“她们母女并无过错，你要杀她们，除非杀了我！”

    吴家小女道：“我妹妹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傻子！”

    杨滢心中一凛，关切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若死了，我立马自尽。”这么一想，心中便踏实了起来。

    片刻之后，只听风尘破大喊：“莲妹，莫伤我徒儿！”

    那风尘破已变为童子模样，吴家小女哪里认识，看他模样，还道是风尘破之子，大怒道：“好个风尘破，十年不见，儿子都这么大了！”

    风尘破忙道：“是我啊莲妹，我是你风哥。”

    吴家小女一怔，风尘破急忙拿出劈阳宝刀，大喜道：“莲妹你看，我真是你风大哥。”

    吴家小女沉吟：“你真是我……风大哥？”

    风尘破道：“真当是我！莲妹，我只当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便要去握住吴家小女的手。

    吴家小女急急掠上屋顶，凄然道：“死了，我只当你们都死了。”

    风尘破大惊：“莲妹，你别走！”

    吴家小女道：“风大哥，我已心冷，心中再无半点情爱，你若看在我们夫妻一场，便不要追来了。”身影一闪，隐在了夜色中。

    风尘破黯然神伤，念念道：“她仍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