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有所属 第32章先手为胜

    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两个人神色各异，原本没什么精神的杨生是挺直着腰杆子出来的，而一脸盛气进去的常克乐却垂头搭脑的，看样子受到的打击颇深。

    “杨警官，怎么样了？”

    面对俞湘的询问，杨生笑了笑，点点头道：“我都知道了，能帮忙的我会尽力的。哦对了，你姐的笔录要看吗？”

    “嗯。”俞湘翻了一遍也看不出什么漏子空子，只是知道了所谓的倒霉鬼就是那个王八蛋，她真的很想去医院探望探望这个“受害者”！

    俞乐暂时是出不去了，不过杨生点了头那俞乐也应该吃不了什么亏的。俞湘想了想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俞母，老人家恐怕得急坏了。半路的时候杜淮打电话来说他也会去医院一趟，有些事情当面说比较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内心体会到了什么，竟然安稳地闭着眼睛睡得安然，俞母心里好歹有点安慰，不用两头着急。

    俞湘把俞母叫出门来说话，把门掩上既不影响到孩子休息，兜兜要是不舒服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妈，姐的事情不太好，具体还得等杜淮过来看看他那边的结果。”她看着母亲迅速黯淡下来的神情也觉难过，“妈，往好处想，可能没有那么糟糕的。”

    俞母眼泪连连：“她都要把人家砸死了，这件事还能善了吗？！我都没敢跟你爸说，怕他……”

    俞湘沉默，然后道：“别担心了，我们在这里着急也没用。你好好照顾兜兜，其他的交给我来解决。”

    “你说她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还惹事呢……从小就没让我和你爸省过心，她长这么大闯过多少祸，现在都能杀人了……”俞母边哭边道，话语里满是对俞乐的恨铁不成钢以及疼惜。

    十分钟之后杜淮赶到了，他面色凝重，快步走来见到俞湘脸上也没了一贯温煦的笑容。

    “……不好？”俞湘的心往下沉，即使没有听到杜淮的回答，从他的神情上看也知道不会好。

    果不其然，杜淮看了俞母一眼，然后朝她点头：“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他家老爷子是从政的，钱权不缺。”

    俞母听完这话往后退了一步，腿一下子就软了，幸好后面就是墙，靠在上面也能支撑一会儿。

    “我来这里之前去第一人民医院看过了，他本人的情况也不好，左手手骨和左腿腿骨伤的最重，肋骨断了两根不说还穿刺了肺叶，危险期都还没过。”他盯着俞湘，“要想救俞乐，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或许还能有转机。”

    “我们出去说。”

    一听这话俞母不干了，她抓着俞湘的手质问她：“都这节骨眼上了你还有什么要瞒着我？你存心要急死我是不是？！”

    “你别管这事！”俞湘说出口后才察觉自己的语气太冲，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平和一点，她稍微软下一点语气，“您知道也没用不是，您身体不好姐和兜兜现在又这样了……您也让我省省心，好不好？”

    俞母看着眉间一股郁色的小女儿，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去吧，兜兜这里我一个人能撑住，你们要是忙……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又看了看杜淮，对这个未进门的女婿她半是满意半是愧疚，“杜淮啊，这次辛苦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杜淮微微颔首：“您别说这样的话，都是应该的。这事情急不能耽误，我们就先走了。”

    “哎，去吧。”俞母挥挥手，目送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他们一家五口平平安安。

    两人在车上说话，俞湘把俞乐与那个男人的纠葛通通告诉了杜淮，包括兜兜可能的身份，也一并说了。

    杜淮素来早下决断，听完后当即便说：“我们去第一医院，趁那男人的家人没到，让他跟兜兜做个亲子鉴定。”话落轻轻抱住俞湘，“你做好准备，如果兜兜不是他的孩子，俞乐一定是捞不出来了。”

    俞湘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他身上，点头：“我知道了，如果兜兜真是那人的儿子，也不知道幸也不幸。”

    “别多想，先把该做的做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杜淮聘请的律师拿到了那男人的伤情报告，给他做了最初步的判断：“聂北涛目前已经脱离的危险，他的器官受到的都不是不可恢复性的损伤，至于他的胳膊和腿，当事人毕竟是女人，他好好复健不会影响一般生活，但是手腿应该使不了大劲儿了。所以一般正常量刑可能会在七到八年左右。”

    看律师顿了顿，杜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戴着金边框眼镜的干练男人在桌子上受害人的名字上敲了两下：“如果对方能耐大，十年也是很可能的。”

    “你至多能做到哪一步？”

    面对雇主的问题，张任自然要拿出最专业的态度和水平：“故意伤害他人致人重伤的，应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对方不出手大加干涉，我有七成把我将刑罚压在六年以下。”

    “如果其中还有隐情呢？”

    张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道：“那就要看您给的证据能到什么程度了。”

    当晚聂家人就赶到了b市，两个女人去了医院，聂老爷子则去了警察局。

    幸好b市和s市隔得远，不然警察局局长都要亲自作陪再审一次俞乐了。据说聂老爷子被警察局里一个不识趣的小警帽儿气得脸色铁青差点破口大骂，又听说b市的电话兜兜转转最后绕到了这边局长身上却被局长委婉推拒了。

    那边两个女人在医院又哭又闹又喊又骂，儿子又直挺挺躺在医院里出气多进气少，老爷子头发都掉了不少，什么名头都拿出来了，那个刺头傻帽还是不让他和律师见那个打了自家儿子的女人！

    把刚接过的杯子都摔了，那愣头青也直愣愣的守在门口，连眼神也没给他一个。

    杨生在老爷子离开后拍了拍常克乐的肩膀，叹道：“你其实也不必做到这地步，你看看俞乐这性格这老爷子讨不了好处的。”

    常克乐执拗，摇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做事问心无愧，这回……我是真的错了。”

    晚上九点的时候亲子鉴定就到了杜淮的手上，看着鉴定书上的结果，跟在他身边的俞湘松了一口气。律师反复看了两遍若有所思，拿着影印件回去整理材料了。

    “你看，结果没有那么坏。”杜淮抱紧扑到他怀里的俞湘，轻轻安抚着。

    俞湘强忍着鼻头的酸涩，重重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杜淮就带着张任去了聂老爷子下榻的酒店，老头穿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出来开了门，看到他们还觉得有些奇怪：“你们是谁？”

    “我来谈您儿子的事情，所以不得不一大清早前来叨扰，还请聂老爷子谅解。”他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直说来意。

    聂老爷子一听，冷冷一笑，看来也是个能耐人，自己的底细看来都给他摸清楚了。“你进来，那律师就免了吧。”

    张任愣了一下，看着转身离去的老爷子问道：“杜总，这老头怎么看出来的？”

    “说明你专业。”杜淮一步跨进去，顺手带上的门差点刮了张任的高鼻梁。

    张任有点儿高兴又有点难过，他抱着手里厚厚一沓东西，背对墙站着。现在才六点半啊，自己昨天熬夜不说连早饭也没吃上一口呢，又饿又累的居然还得在门口蹲着，心真疼。

    他这边自怨自艾脑补的高兴，聂老爷子和杜淮这边可是硝烟四起，一个指桑骂槐，一个笑里藏刀，真真带劲儿。

    “那树现在长得再好也还是棵小的，有棵枝叶繁茂的愿意去遮一遮，可就长不成了。”

    “您说笑了，这树长成了还能随意挪动不成，这根扎的深了哪里还出的来呢。”

    两人来回打了几轮，谁也没占到便宜，聂老爷子急着去看儿子有些沉不住气，率先打破僵局：“年轻人，和我们聂家作对跟你没什么好处。本来就是那女人理亏在先，我儿子原本好好端端的现在变成这样，我想走个法律途径讨回公道也不成？”

    “公道自然要讨，不过老爷子，您这公道是否有所偏倚。他们两人的事情您当真不知？”杜淮指的自然是聂北涛婚内出轨的事情，聂老爷子不可能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聂老爷子沉默一阵，装傻：“你说什么？”

    杜淮不着急，他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交叉的手指放在膝上：“您会知道的。”

    几乎是算好的时间，聂老爷子的电话响了，他本来不想接，可那头坚持不懈的打，他担心儿子出了问题也就接了。老人家耳朵不好，音量开得很大，杜淮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云天，陈媛媛发疯了，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要跟儿子离婚！她还说要回b市！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北涛情况还不稳定呢，她就在这儿闹！”

    那头传来老伴的声音，聂老爷子直接挂了电话，他看杜淮的眼神重视起来，这小子还有底牌没亮呢。

    “你也真敢做，谁给你的胆子直接告诉陈媛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