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之父 第九章：江湖不远

    铁猴扭了扭脖子，继续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承蒙大哥收留，我现在已经是双风的一个外堂堂主了。”

    一直都镇定自若的张松石虎躯一震：“双风？！”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张松石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竟然是双风的人，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原本淡然的对手，猛地狰狞起来，吓得铁猴赶忙解释：“前辈别生气，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双风的人，我大哥就是双风之主斩风！”

    在铁猴飞快的解释中，张松石终于恢复了过来。恍然道：“奥，是斩风啊。想不到多年不见，他已经做了双风之主了！”

    铁猴自豪的说道：“不错！一年以前，斩大哥就被请回了双风。我也跟着做了双风的外堂堂主，这些都是真的！”

    沉默良久，在铁猴等人度日如年的等待中，张松石终于说话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奥，乎，哇——众人纷纷长出了一口气。

    张松石冷冷的说道：“你回去告诉斩风，神腿张不日拜会！到时候，我就要见识一下，他的千叠浪究竟修炼到什么地步了。”

    铁猴还是很自豪的回答：“大哥的千叠浪，已经练到了六尺浪，不日就可发挥出五尺浪的威力了！”

    张松石突然有点意兴阑珊了：“好啊，看来小斩这几年没少下工夫呀。好了，你们走吧。”

    张松石想立刻离开，铁猴却来劲了：“先等等，前辈！您老，先，等等，行吗？”

    张松石有点不高兴了：“怎么了，你还有事？”

    “刚才，刚才，前辈说自己是神腿张，对吧？！”

    “怎么了，你还想通知斩风，让他来追杀我吗？”

    “不是的，不是的！！前辈你误会了！我这次到处游历，其实还有一个秘密的任务。那就是奉斩大哥之命，出来偷偷的寻访前辈的下落的。”

    “哦？！”

    “前辈，是这样的。因为我是斩大哥的亲信，并且也不是你们双风原有的人，所以大哥才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对于前辈，我的任务确实不是追杀，而是道歉！斩大哥说的很清楚，我也反复问了，确实是向您老道歉！当然了，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但这道歉二字，我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没别的了？”松石有些动容了，就想快点离开。

    “有！再就是，斩大哥说找到前辈以后，不得声张，同时满足前辈所有的要求。就是你想回到双风也行，并且大哥还会将双风之主的位子，拱手相让，并一力帮衬！！”

    “好了，我知道了。”张松石突然之间，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冤屈得解的情绪。他挥了挥手：“好了，你们走吧，我哪里也不去！”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张松石万般萧索的向山上走去。远远的，风中传来了，松石的一些自言自语——也不知双风怎么样了，田大妈她老人家还好吗？

    铁猴看着张松石渐行渐远，直到没了身影，好久好久，这才回头说道：“我们也回去吧。”走了没几步，铁猴若有所思的再回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三个坑洞。月光下，在晒柴场的坚硬地面上，有两小一大的三个坑洞，就跟两个逗号一个句号似的。稍加想象，铁猴就不由得身子一哆嗦，赶紧扭头，领着众人快速的离去了。

    ——

    看着师傅一如既往的站在松树下，白色巨石前，清粥偷偷做了个鬼脸，走了过去。他一边拜倒一边说道：“师傅，我来了。”

    然后，清粥一跃而起，就蹭到了师傅身边。兴奋的问道：“师傅，今天咱们玩什么呀，还是追树叶吗？”

    张松石严肃的回转身：“舟儿，你大了，师傅也该教你一些真本事了。”

    “好耶，好耶！”

    “可是舟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师傅。”

    “今天在晒柴场上，你是不是去出风头了？”

    一听义父说到这个，清粥就来了劲了：“是呀，师傅，我还因此挣了一两银子呢！我爹说了，就用这一两银子，还要给您老打上几斤好酒呢。”

    清粥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张松石暴起进攻，一脚直插清粥的咽喉要害。

    啊——清粥大惊之下，身子一转，神通下意识的运转起来，双腿连环还击。

    砰砰砰砰??????两人飞快的碰了十几下之后，清粥被一脚踢飞。张松石毫不留情，杀招紧跟而上。清粥没办法，全力还击，几下又被踢飞。在地上滚了几滚后，清粥飞快的起身准备摆出防御的姿势。可是已经晚了，张松石的脚尖，已经停在清粥的下巴底下了。

    “师傅？！”

    “舟儿，疼吗？”

    “嗯，那个，那个，不疼。”

    看清粥这个样子，松石其实心里也很疼。心下一软，就说道：“我这几下都踢实了，你怎么会不疼呢？但是光疼还是好的，最后我这一下，你是会死的！”

    “死？！！”清粥有点茫然，大惑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义父。他老人家今天，好像特别的奇怪！

    松石在心里咬了咬牙，继续硬起心肠：“是的，你会死！！！”

    清粥很委屈：“师傅，你今天是怎么了，舟儿做错什么了吗？”

    “是的，你今天确实是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

    清粥人小鬼大，立刻就找到了根源：“就是那爬杆子的事吗？”

    “是的！”

    “如果您老不高兴，那一两银子我不要了，给他们送回去还不行吗？！”

    “晚了！你的鞋已经湿了！在江湖这汪浑水里面，你已经踏足了！”

    清粥有点找不着北了：“什么湿鞋，什么踏足，什么江湖啊什么的。师傅呀，你今天好怪呀！”

    “清粥啊，你知道吗，刚才那帮子杂耍艺人，本来是准备到你家找你的。好在被我察觉，把他们给打发了。可如果没有师傅呢？你知道那后果有多么严重吗？”

    清粥这个委屈呀：“不就是一两银子吗，我还给他们不就完了吗？”

    松石无力的摇了摇头：“人家要的不是钱，是面子！”

    “我还是不懂！”清粥嘟囔道。

    “当然了，现在就让你明白这些，也确实是有点难为你了。这样吧，过几天入了冬，大家闲下来以后，我带你出去走走，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听到要出去玩，清粥立刻多云转晴：“好耶，好耶！！可以出去玩了！”

    “但是！”就怕师傅你这个但是啊。

    “从今天开始，我就会用不同的方式，向你全力进攻。而每种方式，你都必须得撑到三十招以上，才能算是过关，你说行吗？！”

    清粥大喜过望：“就这么简单？！”

    松石看自己的儿子还是没重视起来，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了：“简单？你知道刚才你才撑了几招吗？”

    清粥辩驳道：“那不是没防备吗。”

    “孩子，你这还叫没防备呢？那你在睡觉的时候，人家从背后捅你一刀，你就有防备了？”

    清粥被松石的话吓了一大跳：“哎呀呀呀，无冤无仇的，谁会无缘无故的来捅我一刀呀？！”

    松石步步紧逼：“不用冤仇，我的傻孩子！只要你挡了人家的道，人家就会杀了你！甚至，你就是死了，还都不知道你已经挡了人家的道呢！”

    “这么吓人？！”这下，清粥的样子，好像有点引起重视了。

    松石摆事实讲道理，深入浅出的给儿子讲解道：“那你见过猎豹吃猴子吗？他们有怨有仇吗，还不是弱肉强食？并且这江湖啊，可要比这更险恶一千倍，一万倍！！”

    清粥一梗梗脖子：“只要我不进这劳什子的什么江湖，不就行了吗？”

    “可你已经进了！”

    “我这也就挣了一两银子，就算是已经进了江湖了？那我不要了，让他们今晚来拿走这烫手的火炭好了！我可不想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被人从后背给捅上一刀！”

    松石淡淡的回答：“如果没有我，你已经被人捅了不止一刀了！！”

    “苍天呐，还有没有天理啦！”

    张松石笑了，清粥这表现，是典型的认同表情。

    “舟儿，你知道为师为什么先教你轻身御风术吗？”

    “好玩呗！”

    张松石一个爆栗弹过去：“你小子，就知道玩！认真听着。”

    清粥双手抱头，不停地揉?搓着刚刚被弹的地方，一边扬起脸来，认真的听师傅讲话，再不敢嬉闹了。

    “舟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的性命都是第一位的！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先保住你的小命，然后才能去干其他你想干的事情啊！你小命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松石盯着清粥的眼睛，说道：“舟儿，你向师傅发一个誓言：就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必须要活下去！就是师傅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能停下脚步。只要你活下来了，我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说着话，张松石环抱清粥，禁不住动情的仰头闭眼，好让眼泪再流回去。

    ??????

    “舟儿，从现在开始，我不是教你打架，也不是什么较量搏击，而是能立判生死的搏杀之术，你准备好了吗？！”

    清粥一挺小胸脯：“我准备好了！！”

    然后，清粥又有点扭捏的跟自己的义父说：“但是，但是，我可以先撒泡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