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愿和陆衡成了同桌,每分每秒我的心都跳得很快,那种感觉像一会在云端之上,又像一会在尘埃以下。像心上一点点磨着一把生锈的钝刀,既刺不穿,又拔不掉。
我们说话并不多,多半是我问他题目,那个场景一点都不温馨,冷冰冰的,少数时候气氛很缓和,我们两个会转过头和后面的两个女生聊天,笑笑闹闹。但是有一次课间的时候我去找王雨和何菁玩,去了不到五分钟回来,回来一看我的凳子倒了。陆衡一脸告状般的表情,“你看看,你才出去一会,家里就变成这样了!”他望着我笑,纯良无害的样子,我只觉得脸上有点热热的。迟钝了几秒,“是吗?是谁干的呀?”陆衡调皮地指指后面看热闹的思琦,我望向思琦,给她一个危险的眼神,伸手就要去捏她的小圆脸。思琦见状连忙用手把脸捂住。“好啦好啦!我错啦,刘意姐!”“那好吧,今天放你一马,下不为例啊。”回头见陆衡也正指着思琦笑。
时候才想起来,我是不敢跟陆衡开玩笑,如果我当时说“那你怎么不好好看家呢?”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呢。
很久以后,思琦跟我说了这样的话,“刘意姐,那天你回来,陆衡说,你才出去一会,家里就乱成这样了。那是我听过最温馨的话”。
其实那也是我听过最温馨的话。
之后我和陆衡之间明显轻松很多,就好像当初前后桌的日子我们互相开玩笑,互相鄙视。我得以经常看到他笑,他真是像个小孩子,幼稚,冲动。我爱的人啊,他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单纯,可是我想要保护他,如果他给自己包裹了一层坚硬的刺,靠近他会流血会流泪,可是我的心会欢愉。如果说别人可以给他幸福,那我能给他的一定是最好的。
转眼到了盛夏,考完期末考试高一生活就结束了,那天终于考完最后一门课,回到教室集合。班主任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回家记得写作业啊,我记得好像每一科都布置有作业的”。这时候班上不知道谁接了一句“化学没有作业。”班主任当时是带我们化学课的,一语提醒了刘老。“对对对,我印了三十套题目给你们”。
我们齐齐痛呼一阵,恨不能痛打一顿提醒的那个人。
“但是呢,回家了也要好好玩,玩的时候好好玩什么都不想,学习的时候就好好学习,好啦,下学期希望见到每个同学都好好的。”刘老作了一番总结。
我们一阵欢呼,立马收拾书本,好像眼前就能看见家里的电视放着偶像剧,综艺节目;电扇呼呼吹着;冰箱里装满了各种雪糕。回家了就睡到中午,中饭和早饭一起吃,准备迎接暑假无比颓废而无比闲适的生活。
“暑假准备怎么过?”陆衡边收拾东西边问我。
“啊?就是看电视啊,睡觉啊,吃啊”。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是个吃货啊”,他笑着抬头看我。
“你放心吧,我不会超越你的,哈哈”。高中时我真的是个瘦子而且吃不胖,就这一点不知道拉了多少仇恨。
跟陆衡相处久了,开起玩笑起来也自如了许多。说完那句话果然招来了他鄙视的眼神。我乐呵呵地继续收东西了。
“你太瘦了,要长胖些才好。”突然听到他的话,貌似是在关心我,心里泛起一丝丝甜蜜。“好的好的,回家吃成个大胖子再回来。”他听完一脸不相信,“你就吹吧,你要是能长成胖子我跟你姓。”因为这句话我又春心荡漾了许久。
临出门的时候,陆衡跟出来叫住我,“嘿,刘意,把你的手机号写给我。”我愣了一愣,接过他递给我的小纸条写上号码。
“那你的号码告诉我啊。”我问他。
“回去了我会联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