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让我如此勇敢 第23章冷战

    再痛不欲生，呼天抢地，日子每天还是要过。徐曼曼从此对张梓柯的事情闭口不提，我也就像不知道一样从不问起，有时候我一个人在路上的时候碰到张梓柯，本来他看上去很落寞，眼神郁郁，见了我却还礼貌地笑了，不痛不痒的笑，看不透任何表情。我思考几秒，还是定定看了他两眼，却怎么也扯不出一丝微笑来。在教室的时候，张梓柯总是和周围同学大声谈笑，全然没有丝毫异样。

    徐曼曼总是跟我说，“不要付出太多，不然你就会是那个被伤得最深的人”。我很疑惑也很害怕，我不明白为什么徐曼曼这么痛苦，而张梓柯却和平常一样像没事一样。真的是因为徐曼曼爱得更深便伤得越痛？

    不由地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在爱情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我从来不以为然，在爱情里我一定要认真，我会拿我最好的给他，不去计较谁爱谁多一点。而如今看到徐曼曼和张梓柯这样的结果，我还是觉得害怕了。

    想到我和陆衡，从前我爱他太深，而现在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现在爱我么？这个问题我从来不敢问。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是不是他也不会难过，不会想念，仍然像从前一样开心快乐，像从不曾认识我一样？如果真的追究起有些问题来，真相是不是会很残忍？想到这里我只觉得不寒而栗。

    也许是为了更多地监督陆衡，陆衡的妈妈开始每天中午给陆衡送饭。不过还好我不用担心会和陆衡的妈妈碰面，每天中午那个时候我都和徐曼曼去食堂吃饭，偶尔有几次我们回到教室，陆衡刚刚吃完饭，他妈妈正在收拾饭盒了带回家。

    我们早已经换了座位，班主任自然是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够大，只要不去看那个方向，但是我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从教室门口进来我第一眼一定会望向陆衡。

    我每次快进门都提醒自己哪里都不看只看正前方，可是那天一时忘记了，习惯性地望过去，猛地对上他妈妈的视线，我心里吓得一慌，连忙别过头来望向前方，再不敢望回去，拼命地镇定自己掩饰紧张。可我只觉得那双眼睛总是像洞悉一切似的，仿佛她早已看穿了我的假装，知道我就是带坏陆衡的人。我慌乱得手心里都是一层冷汗。

    后来跟陆衡说起来，他却只是笑我一番，而且还故意吓我，“我妈肯定是认得你，反正她是知道你的名字的”。他的眼神认真，脸上还带着调笑。我看他这个样子突然就有点生气，“你还这么开心，好像巴不得你妈妈早点知道似的”。突然涌起之前纷乱的心绪，心里有些发酸，赌气般说：“是不是正好被她知道了你就可以不要我了，你肯定早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说完忍不住身体有些发抖。陆衡听完愣了一愣，立即正色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现在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班主任知道了，我爸妈也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和你在一起啊，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陆衡隐隐有些怒气。我本来是觉得自己刚才说得不对，但是听到他说我无理取闹，瞬间心里就受不了了，“好，我是无理取闹，那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话了！”冷冰冰地说完，我就怒气冲冲地往回走。才走了两步我就后悔了，可是碍于面子，我仍旧头也不回地气冲冲回到了位子上，刚坐下忍不住转过头偷偷瞟了他几眼。他仍然坐在位子上，面无表情，像是呆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眼神像是停在了一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那个样子看上去很难过，我的心就像是被刺痛了一样，胸口堵住了只觉得生生地疼。

    我和陆衡开始了冷战，冷战的磨人在于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突然一句话都不说，谁也不低头，谁也不主动。分别跟除了对方以外的所有人关系都很好。最亲密的那个人突然变为最陌生，这对于习惯了陆衡在身边的我来说最残忍。最容易上瘾的是习惯，最无法忍受的是习惯的事物突然消失了。

    而我总是不停想起陆衡对我温柔的笑，他附在我耳边说话的气息，他手心的温度，还有拥抱时让我沉溺的好闻的味道。

    可是陆衡仍旧跟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他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就像我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就像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他不在乎我，也没有丝毫难过，甚至根本没有喜欢过我，这一点快要把我逼疯了。

    我内心执拗地想要证明他是真的喜欢我的，可能因为最初是我疯狂地追求他，这一点让我很自卑，我自己都不敢肯定他是喜欢我的，所以才想要证明，证明给我自己看，证明给所有人看。这大概可以算作是一切错误的源头。

    徐曼曼看出来我和陆衡在冷战，她却只是笑我：“你现在所做的，我从前都做过。”我默然。

    她又似是有些惊讶，“没看出来啊，你平时看上去心思成熟，没想到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听完我自己也迷惑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成熟，待人处事上都想得很全面，而且我还总是说陆衡很幼稚，这次我竟然也这么任性。

    “但是我以前说过的”徐曼曼突然严肃起来，“感情里没有对错，谁爱得多说就会先低头”。她的眼神中悲伤一闪而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受不了她的目光，我知道，是我，一直都是我，从来都是我。

    每一天我都数着时间过去，幻想着陆衡会来找我，想着他是不是也会偷偷看向我这边，但我每次看过去的时候他永远都望着别处。

    我为了表现自己是难过的，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大声说话笑闹，而他每每和周围的人开心大笑，看得我的心一阵刺痛，真的有那么开心么？没有我在的日子。

    我很气愤，而我更加害怕。我害怕他的眼里真的没有我，我害怕他曾经对我那么好都是假的，我害怕真相真的是他从未喜欢过我，那么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每过一天我心里的害怕就增加一些，我又感觉很懊恼，我曾经多么珍视的人，我愿意只默默暗恋他祝他幸福，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来到我身边，我竟然自己破坏了这一切。人总是想要的更多，从前我可以从不奢望他爱我，如今得到了我却希望他爱我也能像我爱他一样多，怎么这么不满足呢？

    我特别想念以前的日子，每天每天我们一下课就凑到一起说话，总有说不完的话，永远都不会厌烦。我特别想念他每天都对我笑，温柔又阳光。我脑海里响起无数声他认真地说“我不会放弃你的”。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牵着我的手，他的温度和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我都能感觉到，我都能闻到。我受不了没有他的日子，我太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脑子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了，我只知道我要去找他，我计较不了那么多了，我都可以不管，只要跟他在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又到了星期六，我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说话了。下午我跟徐曼曼出去了，我特意帮陆衡买了奶茶，回来了我托顾彦帮我叫他出来。我心里十分忐忑紧张，看着陆衡一步步走出来到我面前，他面无表情，我更加不安起来，整理了下语气，像从前我们说话般的口气，“陆衡，帮你带的，你最喜欢的奶茶”。在这种情况下，我还强逼着自己挤出来一丝笑容。他仍旧没有任何表情，根本都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冷漠疏离得说了句“谢谢”。我觉得脖子一阵热辣辣的刺痛感，但从心里传出来的冰冷又让我发抖，我没有办法，“你非要我说对不起吗？”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目光直直地盯向我，声音依旧带着怒气，“是”。我还是不敢和他对视，深吸一口气，罢了，就是我爱你更多些，我甘愿认输了，我不去计较了。“对不起”，说完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陆衡的目光变得柔和，突然就笑起来“刘意，我好了！”他变化得太快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突然牵了我的手，温柔地看着我，“你真的把我惹生气了，不过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我们不这样了好不好？”就是我思念地这种温暖，我永远也抗拒不了。我甚至忘记了前几天的不愉快，他也是爱我的，他也是想要和好地，都是我想多了。“我以后不乱发脾气了”顺从地回答了他，突然觉得我又活过来了，我所感受到的当下都是真切的，我不想去计较谁爱谁更多一点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我就觉得足够了。

    这几天我都难过得吃不下也睡不着了”，我小声抱怨起来。陆衡笑得开心，“谁叫你气我的，不过我也是每天都不开心”。“啊，看上去你很开心啊，每天都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我不满意了，反驳起她来。他正色道：“我不想影响我朋友们的心情，也不想让他们担心我，所以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收起自己不好的情绪。”神情很认真。我觉得很惭愧，原来他是在为朋友考虑，我顿一顿，决定不再说之前的事情了。我拉着他的手，细细地观察起来，陆衡的手指甲前面圆圆的，虽然没有我的手指细长，倒显得很可爱，我开心起来，忍不住笑他：“你的手指看上去憨憨的。”他笑得从容，定定地望着我，“嗯，我看你也憨憨的”。只觉得脸上一红，心里却柔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