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孝在朱家呆了两天,把要让朱樾帮忙的事情都交代妥当后便准备回伯府。临走前朱惗到了她房间,神色已经缓和了。
“朱大人……”
“在外人面前我还是你父亲。”朱惗埋着头有些悻悻然。
长孝点头“是,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你放心,我此番回去必定安分守己。”
朱惗见她这样表态也只得叹气点头,诚然朱家是一个铁桶,也架不住有心人来查,若长孝在这样莽撞,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回到伯府,还没有见到伯舒懿,就看见一群人跪着在接旨。
长孝忙跪在旁侧,公公已经宣读完毕,便走了。
“胡总管,这宫里来宣的什么旨啊?”
胡卢拿着圣旨,倒也没有太跋扈,冷淡道“回夫人,淮北年年都会春旱,今年皇上让各位皇子早日想计策,如何解决春旱百姓无法播种的问题。”
得到这个消息,伯舒懿便去钟和阁办公,指名要长孝一个人服侍,长孝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便去了。
一连三日伯舒懿都在案桌前伏案写策略,长孝端着吃食往钟和阁走,平日不怎么见的春姨跟了上来,一见长孝就行礼“夫人。”
“嗯,有事吗?”
“没事,夫人这些活让我们来干吧,这端茶倒水的是我们下人的事儿。”说着就要去接长孝手中的托盘。
长孝让了下,笑“殿下这几日劳神费力的在想办法,怕是别人去要叨扰到他,还是我自己来吧!”
“殿下也真的福气,夫人这般亲力亲为。”
“哪个女人不为自己的丈夫尽心尽力啊,这不是殿下的福气,是我的本分。”
“是,夫人说的是。”春姨有些局促“那,那殿下想出办法来了吗?”
长孝一听神经立即崩了起来,随即莞尔一笑“昨儿个说有些眉目了,要我今日去看了才知道呢。”
春姨一走,阿清就道“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关心殿下想没想出办法来是做什么?和她们有关系吗?”
“她们?”长孝闻声疑惑地看着阿清。
阿清点点头“是啊,这几天都有好几个问我,殿下有没有想出办法来了呢!”
“下次有人再问你,你就说殿下想出办法来了,而且还是一记一劳永逸的良策。”
阿清迷惑“啊?”
“你照着这么说便是,知道吗?”
“哦,是夫人。”
长孝端着吃食进屋时,伯舒懿站在案桌旁,转过身看着门口的长孝笑了下“怎么样?”
长孝边进屋边道“不出殿下所料,多数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眼下这番形式,他们不光在我这里安插了人,其他皇子处估计也多的是眼线,现在谁能替父皇解决这个难题,那就意味着地位更加的稳固。”
“我已经让人散出去了,说殿下想到了一劳永逸的良策,一定会有人按耐不住的。”长孝说着把吃食送到了伯舒懿的案台上。
伯舒懿看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
长孝讶然“殿下……在看什么?”
伯舒懿牵起嘴角笑了下“我发现你有点儿意思!”
长孝脸倏地一下红了,她低头“殿下不要嘲笑我了,我见识浅薄,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对,很对。朱樾的人安排进来了吗?”
“嗯,已经安□□来了,我怕人察觉,没有让他们露面。”
长孝找朱樾借了几个人,都是跟朱樾出生入死的信得过的高手。长孝的办法是,先散播伯舒懿有良策,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全都浮出水面。再给他们创造个机会,让他们去偷这个良策。到时候一举抓获,把这群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奸细悉数清除。
伯舒懿听她说,她已经让人把他有计策的消息散出了,当夜便佯装发病,长孝紧急地跑出来大叫“来人啦!殿下又犯病了!”
一时间上上下下忙成一锅粥,胡卢阴测测地看着长孝“夫人殿下这几日身子好好的怎么突然犯病了?”
胡卢当然要怀疑,因为他始终都知道伯舒懿之所以屡次发病,都是他让人给他下药了,但这次他根本就没有下药。
“我也不知,兴许是这几日操劳过度,累着了,这才发病的吧!”
胡卢阴测测地点头,他是半信半疑地让人去请了御医。
下人们把伯舒懿送回东殿,阿清留下来关钟和阁的门,她假意走得匆忙,门没有锁好就走了。
阿清紧张地喘着气到门口,长孝一把将她拉进房间,神色有些紧张“怎么样?”
“夫人都按你说的做了。”
“嗯。”
“夫人,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怎么说?”
“万一真的有人把殿下辛苦写的计策偷走,那可怎么办啊?”阿清很担心长孝的人能不能都把那些人抓住,万一有人真将伯舒懿的计策偷走了,那得不偿失。
长孝笑了下,行至桌案旁,在铺开的白纸上写字。
阿清歪着头,一字一顿念“良……策……”
长孝写完这两个字笑“这就是他们看到的‘良策’”
阿清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殿下根本没有把真计策写出来。”
长孝笑而不语,转身打开门道“我们现在该过去看看了。”
还没有靠近钟和阁,就听见大声的喧嚣聒噪“抓住他!抓住他!”一群人在胡管家的带领下举着灯笼围着钟和阁。
长孝快步过去,只见她借的四人将十来个下人捆住压在地上,他们每个人目露凶光地和胡管家带领的家丁对峙着。
“胡总管你这是?”长孝走进了便问。
“这几个草莽进入潜入伯府,不知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在我及时发现,困住了这几个凶徒。”
被捆的那些奸细拼命叫唤“就是啊,夫人我们见人鬼鬼祟祟进了钟和阁,好似要偷殿下的计策,被我们撞破,我们被他们捉住了。”
胡卢抬眼示意长孝,就是这么回事的表情。
长孝笑“都杀了!”
胡卢惊慌“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啊,我们恐怕不敌,我已差人去楚王府请求调出虎贲军帮忙了。”
“不用,我说的是杀了跪在地上的那些奸细。”长孝的脸有些阴冷,家丁一片哗然。她借的人中一个蹙眉问“不需要审问吗?”
“我不需要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也不需要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是个人还是条狗,只要知道这些不是我的人就可以了。”长孝冷声。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几个黑衣人是长孝的人,地上的人是奸细,胡卢神色一下就慌张了,这超出了他对长孝所有的认知。
那些家丁就更是慌乱了,跪着的人开始大声哭嚎哀求“夫人,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