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瑞整了整情绪,“很多事情,我因为身份的缘故,看的可能不如你们这些局外人多,所以,在武林大会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劳烦你帮我走动。尤其是耶律复此人,一定要注意他的行踪。另外,天山派那里,如果你方便的话也要多关注一些,我总觉得天山派跟武林苑一样,让人感觉不是很好。”
陈剑点头道,“我会竭尽全力帮助师兄,到时候有消息我会派一位姐姐跟你联络。”
上官云瑞道,“如果有机会,我会自己过来这边找你,毕竟你这个地方非常适合静心谈事情。再说---”
他抬眼望了一下正束手等候在一边的四位白衣女子道,“有美人相伴,艳福无边啊!”
陈剑被上官云瑞的一席话说的红了脸,他示意四位女子上前道,“差点忘记向师兄介绍一下我们的四位姐姐了。”
刚待开口,那名换做荆梦雅的女子立马上前道,“我叫荆梦雅,盟主刚刚已经认识了。”说完退到了一边。
陈剑笑了笑道,“还是各位姐姐自己介绍吧。”
为首的那位女子冷冷地走到上官云瑞面前,深深作了个揖,“小女子冷月冰,请盟主多多指教。”
上官云瑞心下暗想,“这位还真是没有取错名字,人如其名,这面无表情地能冻死人。”
接着一位身材略显丰满的女子上前道。“小女子霓倩雨,请多多指教。”
上官云瑞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这时,最后一名白衣女子来到上官云瑞面前,“小女子箬竹,见过上官盟主。”
“箬竹?好熟的名字。”上官云瑞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身材瘦小,面容姣好的女子。
刚刚只顾与陈剑交谈,没有留意这位站在最后面的女子,现在看来,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却未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位女子,只好作罢。
他对陈剑拱了拱手道,“我先回武林苑了,我们到时候再联络。”
陈剑点点头,“我送师兄出去。”行到门口,上官云瑞突然想起,“陈剑,对面的那座雪庄?难道是?”
陈剑点头道,“那庄园的主人就是挞雪将军耶律复。”
果然!
上官云瑞拱拱手,“那请你多多留意耶律复的动向了。”
陈剑点点头。
那个唤做箬竹的女子对着上官云瑞的背影,却皱起了眉头。
上官云瑞一个人回到了武林苑。
武林苑内,荷花池畔,上官云瑞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人们都低着头在奔波忙碌,谁也不曾注意他的存在,他心中不禁一丝感叹。
身为武林苑的主人,看来自己的存在感并不是很高。
正暗自惆怅,路过的一名扫地小厮猛然发现站在池畔的上官云瑞,吃惊道,“盟主?你是盟主?”
上官云瑞笑着点点头道。
那小厮扔下手中的扫帚,慌慌张张跑向里面,边跑边喊,“盟主回来了,盟主回来了!”
上官云瑞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笑着往议事厅走去。
是夜,武林苑内灯火通明,四大护法齐集议事厅,上官云瑞正端坐正中座椅,眉头紧锁。
鲁冲绾绾袖子,大声道,“盟主,这白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对您下手!我非去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陆灵岳笑道,“三哥,既然盟主已经安然回来了,想必已经教训过他了,你不用再这么生气了。”
成峰接话道,“盟主,这个白衣之人,到底是敌是友?”
上官云瑞环顾一下大家,发现少了梅松竹的身影,低声询问道,“梅二哥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见人影?”
陆灵岳道,“梅二哥与我近日一直在找寻盟主的下落,如今得悉您回来了,就回自己的竹林休息了。”
上官云瑞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问。
陆灵岳见上官云瑞心事重重,不禁问道,“盟主,对于这个白衣之人的身份,我们是否确实不需要再去调查?”
上官云瑞点点头道,“白衣之人的身份,我已经了解清楚,此人是友非敌,我们不需要过于关注他,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筹备此次的武林大会。”随后,他示意众人退下,“各位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们明日再谈。“
众人见上官云瑞满腹心事,也不便打扰,便纷纷散去。
自从与陈剑一别后,上官云瑞心中一直堵得慌。
陈剑体内的玄冰寒珠让他很烦恼,武林苑内可能存在的奸细也让他颇为头疼。
猛然间,他又想起竹屋里那位叫箬竹的女子。
箬竹?她到底是谁?
武林苑后的竹林,深夜静谧,只有偶尔的几声虫鸟鸣叫,让深夜的竹林显得更为深邃。潺潺溪流旁边,搭建了一间木质小屋,与周遭融为一体,显得分外的寂寞与宁静。
上官云瑞来到木屋前,轻轻叩响门扉,“梅二哥,睡了没有?“
屋内一片寂静,少顷,上官云瑞正待离去,木门应声而开。
“盟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事?“
上官云瑞来到门前道,“梅二哥介意我进去坐一下吗?“
梅松竹忙道,“盟主快请进,是当二哥的失礼了。“
上官云瑞笑笑,“你我之间还计较这些俗礼吗?“
二人来到屋内,梅松竹点起一盏小灯,与上官云瑞一起坐了下来。
“二哥,我也不兜圈子了,深夜到访,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询问二哥。”上官云瑞开口道。
“盟主尽管请问。”梅松竹起身去为上官云瑞倒茶。
“云瑞造次,想向二哥打听嫂子的事情。“
梅松竹停住了脚步,“盟主因何有此一问?“
“这么多年来,我只知道二哥有一个夫人,到最后却终究有缘无分,但是在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二哥又因何提及嫂子每每落寞如此,我却一直未有深究,所以---“
梅松竹没有说话,只是落寞地看着上官云瑞。
“对不起,是云瑞太唐突了。二哥你早点休息,云瑞告辞了。”上官云瑞看见梅松竹的神色,慌忙起身要走。
梅松竹见状,拦住上官云瑞道,“盟主,请不要误会,只是,我与箬竹之间的事情,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箬竹?“上官云瑞惊道,”你是说嫂子叫箬竹?“
梅松竹点点头道,“这个我很早前就对盟主提起过,我们也是因为这个竹字而结缘。“
果然。
难道那个箬竹就是梅二哥的夫人?
上官云瑞还在沉思,梅松竹已经开始了他的故事。
“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梅家的大少爷,爹娘从一个小小的商户开始,一分一厘的攒钱,到最后终于有了自己的积蓄,当起了老板,家道也因此有了起色。因为一直忙于赚钱,爹娘一直没有生育,到中年的时候,才终于有了我,所以他们对我分外宠爱。但是我爹是一个明理之人,他对我不仅仅是溺爱,对于我喜欢的事物只要不违背道义,他都会支持,所以,知道我喜欢习武之后,就把我送上山学习武艺,从来不曾像其他大户人家一样,终日养在家里,无所事事。”
“学武毕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随时有可能受到伤害,你父母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一个儿子还这么大方地让你去学习武艺,确实是难能可贵。”上官云瑞插嘴道。
梅松竹对自己的父母一直崇敬有加,所以对于上官云瑞的品评微微点了点头,他顿了顿,继续讲述下去。
“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就会这样风平浪静地继续下去,谁也不知道,就因为不可避免地遇上了她,让我的家园在一夕之间被毁。”
似乎想到了伤心的往事,梅松竹心情顿时低落下来,语速也明显放慢。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在师门里学有所成归来,在下山途中,路过一片竹林,参天的绿竹高耸入云,郁郁葱葱,让我不禁心中万分感慨,我从小就喜欢竹子,爹娘在我的名字里也带了一个竹字,也许这就是我跟竹子之间的命运牵绊,也正因为这一次停顿,我碰到了生命中的那位。”
“你是说你碰到了嫂子箬竹?”
梅松竹点点头,“当时我正沉浸在竹林的静谧幽深之中,猛然发现竹林中间有一位女子伫立,她一袭白衣,轻纱裹体,素色面容,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她站在那里,环抱着竹子,紧闭双眼,正仰面朝天,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白衣飘飘,舞动在一汪绿意之中,绘成了一幅绝美的画,也成了我毕生难以忘怀的画面。”
看着梅松竹闭起了双眼,似乎陷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上官云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梅松竹继续他的故事。
“我正看得出神,那女子似乎有所察觉,猛然回头,看到我正紧盯着他看,微皱娥眉,便朝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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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箬竹厉声喝问正出神的梅松竹。
梅松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慌忙道,“没----没有---,只是看到姑娘----“
“看我什么?”箬竹步步紧逼。
梅松竹正待找个理由搪塞,后转念一想,君子坦荡荡,有何不可说的。
于是他仰起头,迎着箬竹的眼神。
“姑娘站在那里,仰天闭目的场景非常的美丽,所以在下有点看的呆了,失礼之处还望姑娘多多见谅。“
箬竹愣了一下,转而换了副笑脸,“你还真敢说啊!就不怕被冠上个好色之徒的帽子?不过,我喜欢你这样,有话就说,而不是一味推搪。我敬佩你是个正人君子,不与你计较,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这样注视一个姑娘,确实于理不合。“
梅松竹忙道歉道,“是,在下失礼在下失礼,还望姑娘多多见谅。“
箬竹扑哧一声笑道,“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老是这么一句?“
梅松竹本就不是个巧言令色之徒,被箬竹这么一问,更加说不出话来。
箬竹见梅松竹为难的样子,也不再调侃他,甩甩衣袖,自顾自走了。
梅松竹看着箬竹的背影,久久未能离去。
事情却并没有随着两人的离开而结束,这次的相遇注定这他们这一生的牵扯不清。
梅松竹学武归来后,父母便开始四处为宝贝儿子张罗婚事,媒婆进进出出,为他们带来了许多女子的画像,或环肥,或燕瘦。
梅松竹知道媒婆的伎俩。那些有女儿待字闺中的父母,为了嫁一个好人家,都托人将自己的女儿画的美若天仙。所以,很多时候,画上的女子并非她们真正的面貌。
梅松竹最见不得这种弄虚作假的行为,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已经被当日那个在竹林里的姑娘所填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在接连推脱了好几个姑娘的求亲之后,梅家父母再好的性格也开始对儿子有所怨言:“松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姑娘看下来,难道你就没有一个中意的?”
梅松竹摇摇头道:“娘,我所看重的不是对方的容貌,要真正了解对方才能和她一起生活下去。”
梅家母亲道,“所有人家都是这样,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想让你自己做主,所以让你自己选择。但是你现在这个条件太过分了,大姑娘家的连容貌都不能轻易让人看见,你又怎能去了解对方的品行?你再这样纠缠下去,为娘只好给你做主了。”
梅松竹见母亲略显怒色,知道自己最终也逃不出这种盲婚哑嫁的世俗。无奈,他只能屈服道,“好吧,既然这是不能改变的现实,那就由母亲做主吧。”
梅母见儿子终于点头,心中大石总算落下。
这一日,媒婆又跨进了梅家的大门,不过这次,媒婆没有像往日一样,兴冲冲地进房内,而是扭扭捏捏来到梅家母亲面前。
梅家母亲迎上前道,“陈媒婆,今日怎么这幅表情啊,那陈家姑娘打听的怎么样了?”
陈媒婆嘿嘿笑道,“那陈家姑娘可是跟你家公子门当户对啊,贵公子学过武,那陈家姑娘也是一个爽朗之人,不像别家姑娘扭扭捏捏。”
梅家母亲笑道,“好,开朗之人必好相处,相信松儿会喜欢,那姑娘的画像呢?”
一听画像,陈媒婆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画卷。
梅家母亲见状,不由心下犹豫,“是姑娘的长相有问题?”
陈媒婆将手中画像缓缓递过去。
梅家母亲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怒火中烧,“陈媒婆,你也收了我们家不少银子了,我们也没有亏待与你,你怎可与我们开这种玩笑,这姑娘的长相---,这----”
陈媒婆尴尬地笑笑道,“其实陈家姑娘长的也还好,只是这些画像---”
梅家母亲正待回绝,梅松竹从里屋出来道,“娘,让儿子看看。”说着从母亲手中拿过画像。
画像上,一位圆脸姑娘,小小的眼睛,与那张硕大的嘴唇形成突兀之比,嘴唇边,一块巨大的黑色几乎占据了姑娘的整半个脸庞。
梅松竹拿到这画像,不禁心下疑惑,这姑娘怎长成这个样子,这画师也不在画像上做一些润色。
梅松竹还未讲话,梅家母亲便气冲冲道,“这姑娘如此尊荣,怎可以嫁到我们梅家,我们梅家好歹也算是一户正当人家,如若让人知道我梅家的媳妇是这幅尊容,我这老脸还往哪里搁。陈媒婆,速速将这门亲事回绝!”
“不!”陈媒婆正当应承,没曾想梅松竹插了嘴。
梅家母亲疑惑道,“松儿,这是作甚?”
梅松竹坦然道,“娘,别家姑娘都是让画师画的美若天仙,真正的面容却不得而知,这位姑娘敢于将真面目示人,孩儿佩服她的勇气,说明这位姑娘真如陈媒婆所说,是一个爽朗之人。”
既然无缘见那竹林中的女子,自己也一定要挑一个人品对自己胃口的人。
梅家母亲为难道,“松儿,对于你的决定为娘向来不怎么干涉,但是这位姑娘的长相确实有点差强人意---”
梅松竹不为所动:“娘,您常教导孩儿娶妻求淑女,我看这位姑娘虽然面容不出众,但是贵在真性情,孩儿请娘亲恩准。”
“松儿所言极是。”梅母正待劝说,梅父从房内踱出。
“既然松儿喜欢,那就这么定了。”
面对执着的两父子,梅母只好作罢。
是夜,梅母回房后不禁责怪梅父,“那位姑娘这幅尊荣,怎么可以嫁进我们家!”
梅父白日虽然口头上答应,现在也不免有点心虚,“也许那姑娘并不如画像中如此不堪,也许---”
梅母打断他道,“有什么也许的,画像都这么丑了,真人还能见人啊,不知道你为什么答应松儿。”
梅父喃喃道,“我们自给松儿安排婚事以来,松儿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不要,偏偏对这位姑娘感兴趣,我不管他是负气也好,真心也罢,也许这就是缘分。”
“什么缘分!我看松儿就是说些赌气话!”
梅父思绪良久,“事已至此,我们就先看着吧,也许---”
梅父似乎多有心事,此处无语。
媒婆的工夫倒真做到了家,自从梅家选完日子之后,她便如自己家嫁女儿般,桩桩件件事情都亲力亲为,办的妥妥当当,只等大婚之日。
喜事临门,梅家父母却没有多大的欢颜,倒是梅松竹,每日照旧练武、画竹,似乎这亲事与已无关,一副淡然的神态。
时光转瞬即逝,到了迎亲这一天,自然是唢呐震天,张灯结彩。虽然梅家父母对这门亲事多少存着一些疑惑,但是对于成亲的礼数、酒席的操办可一点都不曾草率,偌大的排场,在当地也算得上数一数二,虽然在拜堂时,梅松竹与新娘子二人似乎都意兴阑珊的样子,新娘子更是要人搀扶着才完成了拜堂的仪式,不过总算都圆满完成。亲朋好友自不知这新娘子的底,一个个举杯前来庆贺。梅家父母应对这众多的宾客,一时也将儿媳妇的容貌美丑放在一边,沉醉酒桌。
这边厢,梅松竹自然是更加酒醉神迷。面对满眼的觥筹交错,梅松竹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竟然靠媒婆的一张画像草草了之,不禁心中郁结。
对于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风俗,虽然自己一向嗤之以鼻,却还是遵循父母之命,听之任之,对于自己的无力抗争,梅松竹更感自责,众多烦乱思绪中,不知不觉就开始呈现一种自我麻醉的状态。
酒喝多了,梅松竹思绪便有些凌乱,朦胧中,他又看见了竹林里的那位姑娘,素衣素服,抱着碧绿的翠竹仰望天空,良久,那姑娘竟微笑着向他走来------
“松儿、松儿----”一阵叫声打断了梅松竹的思绪。醒了一下神,梅松竹见周围宾客已然离去,周遭只剩下一些残席。
梅父走到梅松竹身边,“松儿,时辰不早了,你该回房去了。”
梅松竹哦了一声,慢慢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梅母看着梅松竹的背影,道,“真是难为松儿了。”
房中,红烛摇曳,身穿喜袍的新娘正躺在床上伸懒腰,红盖头早已被她扔在一边。----
梅松竹酒醉渐醒,见新娘子如此失态,不禁大为惊奇。
洞房花烛夜,哪家姑娘不是羞答答地坐在床边等候自己的夫君来掀红盖头,如今这位,却早已旁若无人地自顾安睡。
梅松竹走到床边,不禁打量起床上的姑娘,那姑娘的面容似乎与画像中有些许不同,虽然半边脸依旧为一片黑色覆盖,许是胎记,而其五官,却也是精致悦目。一双秀目,虽未睁开,却能依稀看出眉眼间的灵气,看着姑娘的面庞,梅松竹心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姑娘好似面熟。
正沉思间,那姑娘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床内,又呼呼睡去。
梅松竹见其已沉睡,不忍打扰,抱了张被子,在床下打了地铺睡下了。
门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鸟叫声穿梭夜空,却愈发显得夜的深沉。
床上的姑娘朦胧间睁开眼,睡意惺忪地下床而去,却未曾想踩到一片温软的物体,不禁脚下一个趔趄,翻到在地。
梅松竹被床上的人正踩到肚腹,捂着肚子翻身起来。
那姑娘见床边竟然躺着一个人,不禁惊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房中?”
梅松竹揉揉肚子,“这是我的房间,为何我不能在此?”
那姑娘纳闷道,“你的房间?”
她四周打量一下,见周遭喜庆的红绸,已燃尽的红烛,脸色不禁沉闷下来,“他们还是把我送过来了。”
梅松竹对姑娘的言语有些不解,正待询问,那姑娘却突然高声道,“你不是那个竹林里的小子吗?”
梅松竹疑惑道,“竹林?”
那姑娘自觉失言,慌忙掩口。
梅松竹似乎被那姑娘的言语触动了些什么,正待追问,只见那姑娘叹了口气,“看来这就是宿命,任凭我几番施计,还是没有算过他们,木已成舟,我只能认命了。”
梅松竹见姑娘如此口气,知其也与自己一样,对这门亲事并不认同。心底处,竟然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心绪,便坦然道,“姑娘,在下梅松竹,请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顿了顿,回道,“巧了,我的名字中也有一个竹字,你可以叫我箬竹。”
“箬竹?很好听的名字。”梅松竹若有所思。
箬竹见梅松竹正低头沉思什么,不耐烦道,“折腾了一天,有没有水啊,我要洗把脸,脏死了。”
梅松竹听完箬竹的提醒,回过神来,“对了,今早我们还要去拜见爹娘呢,快快梳洗。”
箬竹奇道,“拜见什么爹娘啊?”
梅松竹道,“虽然姑娘可能对这门亲事不是太认可,但是既然已经进了门,也应当守一些基本的礼仪,今日是成亲第二日,理当去拜见公婆的。”
箬竹似乎并未接受自己已经嫁为人妻的现实,听了梅松竹的一番话,心情马上低落下来。
梅松竹见箬竹阴沉的脸色,知道她不想接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在旁边坐等。
良久,门外有人敲门,是丫鬟小娟。
“少爷,起了吗?夫人那边催了。”
梅松竹看看还坐在一边不吭声的箬竹,起身道,“如果姑娘实在不愿意的话,在下也不勉强,等姑娘心情稍微平复点再做打算,在下先去向父母请安问好。”
梅松竹正待出门,箬竹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了,我去跟你父母说去,我们退婚。”说完一个箭步往外冲去。
“退婚?”梅松竹纳闷道,“没听说成亲了还能退婚的,要退婚也是他休了他啊。”
见箬竹已然冲出房外,梅松竹赶紧跟上去。
箬竹刚刚打开房门就傻眼定在那里,这是梅松竹的家,她压根就不知道她的父母住在哪里,这么大一个庄园,没有一个人带路,她估计连门都找不到。
梅松竹见箬竹怔在门外,知道她不识路,笑了笑,拉起箬竹道,“如果你真的不承认这门婚事,我不勉强,我带你去向父母禀明。”
箬竹见梅松竹竟然同意了自己的这个无理请求,竟一下子呆了,任凭梅松竹攥着她的手往前行去。
梅家庄园虽然不及豪门府邸,其奢华程度却并不虚妄,箬竹被梅松竹拉着走转右弯了好一阵,才来到了梅家父母的居所。一进门,梅家父母已在堂上等候儿子与儿媳。
梅松竹拉着箬竹进门道,“爹、娘、孩儿有话禀告。”
梅家父母见儿子一大早地如此吵扰,不禁心头一紧。
梅父道,“松儿,有何事?”
梅松竹把箬竹拉到父母面前,正待言语,箬竹抢在梅松竹前道,“儿媳给公公婆婆请安。”
梅松竹被箬竹的举动一时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下子愣了。
梅父也怔了怔,忙回道,“好,好,好。”
梅母看着箬竹脸上那片乌黑,虽然早有准备,如今真正看到,还是有些不舒服。她皱了皱眉,把期待的眼神投向了梅父。
梅父心领神会,从怀中取出红包,塞到箬竹的手中,“孩子有礼有礼了。”
这下轮到箬竹发懵了,虽然平常对世俗礼教之事一向不屑一顾,但是平常在娘家还是经常听见母亲对自己的谆谆善诱,知道成亲后的一些礼节。自己尚未向公婆敬茶,梅父便迫不及待的将红包给了自己,箬竹心中颇为不解。
梅松竹更是在一边诧异,一个箬竹已经让他不知所以,现在父母的表现同样让他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向父母请安。
梅母微微一笑,对箬竹道,“媳妇你昨天一定累了,早点随松儿回去休息一下吧,这边的事务不用你打点了,有下人伺候就可以了。”说完,转身就往房内而去。
梅父见梅母如此匆匆,也赶忙跟上前去。
大厅中,梅松竹与箬竹二人面面相觑。
回到房中,梅松竹不禁问道,“箬竹,你不是说要退婚,刚才为何又---”
箬竹道,“我刚刚有点想通了,我逃得过第一次逃不过第二次,从这次的事情来看,既然父母铁心要为我安排婚事,我估计也对付不了他们,与其到时候嫁一个更差的,还不如选你好了,至少你对我言听计从啊,呵呵。”
梅松竹哭笑不得,“你转变的还真快。”
箬竹道,“天下女子真是可怜,婚姻大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哎。”
梅松竹应道,“其实我们也可怜,婚姻大事照样都不能自己做主。要是娶到一个像你一样丑的,这辈子就完了。”
箬竹怒道,“刚刚对你有点好感,你竟然嫌弃我的样貌,既然这样的话,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娶我,媒婆不是把我的画像给你了吗?”
梅松竹笑道,“箬竹姑娘不要装了,其实你脸上的胎记都是你自己画上去的。”
箬竹惊道,“你怎么知道?”
梅松竹道,“姑娘早上的时候已经说漏嘴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姑娘就是当初我在竹林里遇到的那位。”
箬竹见被揭穿了,脸色不悦道,“怪不得你也不嫌我丑,原来你是早就知道我的胎记是我伪装的,我还一直以为你与其他人不一样,看来你也是以貌取人,天下男人一个样!”
箬竹这一番话让梅松竹哭笑不得,他也不好为自己解释,只好喃喃道,“其实姑娘的苦心在下也知道,姑娘估计是想以自己画像上的尊荣吓退一些求亲的以躲避婚事。”
箬竹道,“看来这个计策还是未能奏效啊。”
梅松竹道,“其实姑娘若不是以丑面目示人的话,这门亲事也许在下就不会同意了。”
箬竹奇道,“这是为何?”
梅松竹道,“天下真有姑娘肯以这种容貌示人的话,说明这位姑娘心胸坦荡,不矫揉造作,正是我喜欢的。”
箬竹羞道,“你说话还真是直白。”
梅松竹自觉失言,红了脸不再言语。
箬竹抖擞了一下精神道,“我答应做你的夫人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梅松竹道,“姑娘请说。”
箬竹不满道,“你不要老是姑娘姑娘的,我有名字的,我叫箬竹,以后请你不要将我的胎记是做假的事情告知旁人。”
梅松竹道,“这是为何?你甘心以这种样貌见人,不介意人家的指指点点?”
箬竹不屑道,“我刚刚已经看到了你父母一副想快点把我打发掉的神情,这有什么!”
自己父母刚刚的行为自己也看到了,确实有些做得太过明显。
“面目丑陋也有不少的好处,起码不用让我出得厅堂,我这幅尊荣肯定没有人会让我出去应酬招呼,我不是乐的清净啊。”箬竹笑嘻嘻地道。
梅松竹道,“也对,那就随姑娘的意了。”
箬竹莞尔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呵呵,但是别再叫我姑娘了。”
梅松竹应声道,“好的,箬竹。”
二人相视而笑。
日子在不经意间渐渐流去,梅松竹与箬竹两个人一直相敬如宾,感情和睦。箬竹虽然一直以丑陋的面目示人,但是她性格爽朗,心底善良,府里上上下下都觉得这位女主人温婉有礼,大方得体,丑陋的面目也渐渐为大家所习惯。梅家父母习惯了媳妇的丑陋,也不再躲躲闪闪,既然已经认了这门亲事,便也坦荡了,一家人也算得上温馨。
箬竹已经习惯了成亲后的生活,在梅家也过的非常舒心,但是他心中似乎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梅松竹见箬竹闷闷不乐,关切地上前询问,箬竹没有说明原因,只是借口说自己想家了。
梅松竹笑了笑说,“既然这样,那我陪你回去看看吧。”
箬竹知道封建礼教的苛刻,出嫁的妇人可不能随便回娘家,再说父亲也告诫过自己,所以她并没有点头。
梅松竹知道箬竹的担心,“没关系,我父母都是开明之人,我去向他们禀报即可。”
梅松竹来到正厅中,正待开言,梅母急忙拉过梅松竹道,“松儿,娘正想去找你,你媳妇的娘家人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
梅松竹奇道,“母亲何出此言?”
梅父道,“你母亲因见亲家许久未有音讯,觉得于理不合,所以差人送去礼品,想借故打听一下,顺便提醒他们要多来往,没曾想,去到亲家家中,却见早已人去楼空,问周边的邻居,说是自从你媳妇回门以后,亲家公与亲家母便已经举家迁往外地了。”
梅松竹不解道,“岳父岳母迁走为何没有通知我们?”
梅父道,“为父也担心这个,他们走的如此匆忙,而且瞒着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梅松竹道,“我正想带箬竹回去看一下,父亲母亲也不必担心。”
梅松竹离开大厅,回房拉上箬竹就往外而去。
箬竹被她拉的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是要拉我到哪里去?”
梅松竹急急忙忙道,“回你娘家啊。”
箬竹一怔,“等一下!”
梅松竹停住脚步,“你不是急着想回家吗?”
箬竹笑了笑,“那也不用急成这样,回去拜访父母,我们总要准备一些礼品,不然可失了礼数。”
梅松竹道,“礼品母亲已经准备了,我们先走一步就好。”
箬竹见梅松竹一脸焦急,心中疑虑顿生,“那我们也不必步行而去啊,我父母家可在邻县啊。”
梅松竹听罢,马上拉上箬竹准备回府打点车马。
箬竹甩开了梅松竹的手,道,“梅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梅松竹不自然道,“没有,就是想让你早点回家见见父母。”
箬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梅松竹。
梅松竹自知瞒不过,只好全盘托出,“刚刚我去向父母禀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你娘家可能出事了。”
箬竹急道,“出什么事情了?”
梅松竹道,“父母差人去送礼品给岳父岳母,却发现你们家已经人去楼空了。”
箬竹一下子瘫坐到地上,“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梅松竹安慰箬竹道,“先不要这么担心,可能你父母迁走是有苦衷的,我们先去打听一下。”
而箬竹似乎并没有听梅松竹的安慰,只是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箬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先去看看,你不要这个样子。”梅松竹想拉起地上的箬竹。
“父亲交待了,让我不要回去。我不能回去。”箬竹说完,昏倒在地上。
是夜,箬竹在睡梦中辗转反侧,梅松竹夜不能寐,看着箬竹那紧锁的眉头,轻轻地为她舒展开。
“不要,不要杀他,不要啊!”
箬竹一声大呼,从梦中惊醒。
梅松竹赶忙抱住箬竹,“不怕不怕,有我在。”
箬竹神情恍惚,眼泛泪光。
梅松竹道,“箬竹,你先不要这样伤心,等你心情平复了我陪你回家看看吧。”
箬竹喃喃道,“回不去了,回不来了-----”
梅松竹见箬竹的神色有异,忙关心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们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不要如此啊?”
箬竹没有搭理梅松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该来的还是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梅松竹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但是箬竹现在的状态他也追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安抚着箬竹。
箬竹又沉沉地睡去了,梅松竹却久久未能入睡,“为什么箬竹一听到父母迁走就如此惊恐,为什么她拒绝回娘家查清真相?难道其中有何内情?”
第二天一早,箬竹早早地起来了,她看了一眼趴在自己床边熟睡的梅松竹,不禁心下一阵心痛,她轻轻为梅松竹盖上一件长衫,蹑手蹑脚地向镜前走去。
到凌晨才睡去的梅松竹此时正在熟睡之中,对于箬竹的动向似乎懵然不知。
看着镜中的自己,箬竹为自己精心地乔装了一番,然后一人静静地离开了梅家。
与此同时,梅松竹睁开了假寐的双眼,原来他一宿未睡,一直注意着箬竹的举止,看见箬竹易装出行,他悄悄尾随其后。
梅松竹跟在箬竹的身后,看箬竹前去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岳母家,他没有露面,只是不紧不慢跟随其后。
箬竹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看看大门上的两把大铁锁,脚下一停,呆呆地望着那冷冰冰的铁锁出神。
梅松竹见箬竹的举动,正犹豫是否要走上去,未曾想,箬竹突然转身,向远处奔去,梅松竹不敢迟疑,轻提内力,赶忙跟上。
箬竹狂奔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梅松竹抬头一看,正是当日两人初相见的竹林。
箬竹停下脚步,回转身来:“梅大哥。”
梅松竹知道箬竹早已发现自己跟踪她,只是没有点破,当下也不扭捏,直接迎上前。
箬竹幽幽道,“事已至此,梅大哥,我觉得还是应该将实情告诉你!”
梅松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箬竹开口道,“其实,我们家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也不是什么商贾,我本姓郭。”
“郭?”梅松竹心头一凛,“难道是?”
“是的,家父正是镇守边关的郭兴郭大将军。”
“听说郭将军因为私通外敌被朝廷满门抄斩,怎么会?”
箬竹黯然泪下道,“一切都是奸人诬陷。当初因为我出门在外,出事的时候我的丫鬟小翠大义,主动代替我陪家父上了刑场,我才躲过一劫。”
梅松竹低声道,“那你怎么会?”
“你所见的岳父母只是家父的知交好友沈大叔,他认我作干女儿,将我隐藏起来。”
梅松竹道,“那他们如今为何?”
“陷害家父的奸人一直怀疑我仍在世,所以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沈大叔因为与家父的关系,很快就引起了奸人的注意,为了保护我,所以急急将我嫁出门。”
梅松竹一阵心冷,“那如今?”
箬竹再也忍耐不住,“沈大叔一家肯定已经凶多吉少,是我连累了他们。”
梅松竹咬牙道,“那奸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箬竹抬头看了看梅松竹,咬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梅松竹拍了拍箬竹,“放心,梅大哥一定帮你找到凶手,替你报仇!”
箬竹感激道,“外人都道家父真的私通外敌,梅大哥难道你?”
梅松竹道,“我在家里虽然不常外出,但素闻郭大将军英勇善战,多次击败挞雪敌军,多次深入敌军腹地,多次负伤而回,而且听说他治军极严,所属军队军纪严明,不扰百姓,这样的将军,我不相信他会私通外敌!”
箬竹见梅松竹对家父如此坚信不疑,心下感激,“谢谢梅大哥!”
梅松竹道,“你我既成夫妻,当然要彼此信任。”
箬竹将头靠向梅松竹的肩,久久没有抬起-----
良久,箬竹理了理心绪,“梅大哥,我们回去吧。”
梅松竹拉着箬竹向家的方向走去----
梅家大院门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许多人张头向里望着,正在窃窃私语。梅松竹和箬竹一见,加快脚步,向家门走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梅松竹跨进自家大院,眼前的景象令他终身难忘。
院落内,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曾经的家人、奴仆、如今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梅松竹全身一抖,疯了似地冲向父母的卧房。
卧房内,梅家父母相拥躺在地上,还未闭上的双眼互相对望着,脸上却再也没有任何表情。
箬竹跟在梅松竹的身后,望着这番景象,牙齿咬的咯咯响。
梅松竹一言不发,跪倒在父母身边,慢慢合上了父母的双眼。
箬竹转身欲走。
梅松竹拦住她道,“你要去哪里?”
箬竹气愤道,“我去报仇!”
梅松竹冷哼道,“你知道是谁下的手?你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能报仇?”
箬竹大声道,“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要去报仇!”
“谁?你告诉我,是谁做的!”梅松竹发疯似得抓住箬竹。
“我,我-----”箬竹犹豫了。
那个人,凭自己和梅松竹,怎么斗得过。
梅家已经因为自己灭门,自己怎么忍心再让梅松竹去送死。
梅松竹见箬竹不说话,一阵火起。
“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怕了吗?是他杀了我们全家!你怎么可以放过他们!”
箬竹呆呆地看着梅松竹,看着他那双血红的双眼。
你是梅家的独子,我不能害了你!
箬竹转过身,飞也似地跑出了梅家。
梅松竹见箬竹突然离去,整个人瘫倒在地。
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离去?
我们的仇人,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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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瑞见梅松竹陷入了痛苦中,不忍打扰。
良久,梅松竹终于恢复了神色,继续道,“自那天以后,箬竹便消失了。我安葬了父母之后,出外去找她,她却像凭空消失一般,再也寻不着。”
上官云瑞问道,“那杀你全家的人,你是否找到?”
梅松竹摇了摇头,“后来我去打探周边的邻居,他们说杀我全家的是朝廷的官兵,很明显,如箬竹说的,那些人是来找她的,只是无端连累了我府中百余口人。后来,我去打听郭将军的事,却根本查不出头绪,只说当初皇上收到一封密谋举报信,然后在郭将军府中搜出了挞雪的来信,挞雪王族的信物。以此定罪。”
上官云瑞道,“你加入武林苑,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想借武林苑的力量,寻找杀父仇人?”
梅松竹道,“不错,可惜的是多年过去,却依旧毫无头绪。”
上官云瑞若有所思,他对梅松竹道,“梅二哥,如果现在让你见到箬竹嫂子,你当如何?”
梅松竹惊道,“盟主找到她了?”
上官云瑞摇摇头,“我不确定,那人也唤箬竹,感觉上与二哥的描绘相仿。如果二哥想见他,云瑞可以安排。”
“我在武林苑多年,相信她也早就知道,但是她一直未来找我,也许现在还不想见我。”梅松竹神色哀伤,“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足够了。”
“二哥真的不想见她?不想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上官云瑞不解。
“我不想逼她,也许有一天,她会来找我,那时候我会跟她一起去报仇。”梅松竹神情落寞。
上官云瑞没有说话,他知道梅松竹为难。
“盟主可否告知那白衣之人的身份。”梅松竹见上官云瑞不说话,回到了正题上。
上官云瑞道,“他的身份现在还不宜为外人道,希望梅二哥再等些时日,到时候我自然会将真相告知。”
梅松竹拱手道,“盟主,属下无意打听盟主之事,只是叮嘱盟主一声,正值武林苑多事之秋,盟主行事切记谨慎,须时刻存有防人之心。”
上官云瑞知道梅松竹担心自己,笑笑道,“梅二哥放心,我自有主张。”说完向门外走去,“夜已深沉,梅二哥早点歇息吧。”
梅松竹望着上官云瑞的背影,却眉头紧皱。现在的上官云瑞,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潇洒不羁,甚至对自己,对武林苑的四大护法,也多了一层戒备之心。这种感觉,让梅松竹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