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见到大黑熊,拳头就条件反射的亮了出来,牙痒痒地盯着他,大黑熊一看我如此记仇,也就不再我眼前换的晃荡。
如果……我想了很多很多的如果,很多的假设,可是我知道什么如果都是假的,我预知不了日后的事情。
我知道人生常有不如意事,无可奈何!所以此时该珍惜眼下,别患得患失,徒增烦恼。
只要能看得见,听得到,就已经很好了。
时正值盛夏,虽未到午时但已开始热了,树上的蝉儿不知疲惫的叫着知了知了……
近日我翻看许多的医简,又结合一品居的凉茶制最出既养胃有养身的凉茶,失败了九十九次后,终于成功了一次,诚然味道是其次,我一向讲究的是疗效。
我兴高采烈地端着凉茶给相公品尝,院子里只见大黑熊一个身影,他躺在一株梧桐树下的青石台上,手中摇着一把大蒲扇,看见我的到来,笑嘻嘻道:“丫头,你又白来了,你家相公刚出去。”
我抬头一看火辣辣的太阳,空气满是闷热的躁气,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往出跑,满是好奇问道:“他去哪儿了?”
大黑熊摇着大蒲扇道:“说是有故友来访,约在翠云轩。”
虽然翠云轩是个茶楼,的确看着也像个茶楼,不是什么青楼,但....故友,为什么我又胡思乱想了呢?
大黑熊瞅着我笑道:“你若不信,要不凑上去看监视一番?”
我心里突然分外的伤感。
大黑熊两个黑眼珠子贼兮兮地盯着我手中的东西,谄媚的笑了良久:“丫头,端着什么呢?”看着大黑熊支起身子朝着我走来,那副馋样让我想起了上次,我手一抬,咕噜噜全下肠了,笑嘻嘻道:“真是清凉舒畅!你不用过来了,因为全没了。”
大黑熊张了张嘴,望了望我,脸青了青。
刚到街上便听闻幽姬大人来兰陵了,听闻幽姬大人在翠云轩。我一时不知做何感想,不知那是命中注定的不谋而合还是说一早就已相约好了?
我一直追着他跑,从云落山到兰陵到南阳再回兰陵,终有那么一天我不得不停下来,我从不相信没有双脚到不了的地方,只有脚无法踏进去的地方,就如翠云轩。
心里的失落渐渐变成了绝望,我在想我和他之间终究少了点什么,少了点缘分。
回来后我独自一人待在半里亭,怅然若失一下午,终于在回屋的路上和他来了一个不期而遇。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
相公他有些急促道:“徵儿,我有事需要外出一趟,可能要过三四月才能回来,你和苏慕好好相处,不要乱跑,不要闯祸。”
他把该说的话全说了,要走三四月,让我待在小圣贤庄和苏慕好好相处,我低着头哭不出来,难过得哭不出来。
沉默片刻,反应过来,所谓的不期而遇,只不过是他来向我道别,告诉我他要离开了。
最近我一直在学习一首曲子,他们韩国的乐曲,我刚刚学完,本来想要弹给他听听,可是如今我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那么久,我一向不太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但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他放不下幽姬。
听闻各路英雄齐聚天煞谷,寻觅仓木令符,我想他是不是也要随幽姬一起去?我不知道还可以怎么去抢他的心,抢他心里的那个位置?
回过神来,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送送他。
小圣贤庄门口,他同二师哥季恒交谈着,躬身作揖道:“我有琐碎事务缠身,出门应酬,若是掌门师兄找我,就有劳二师哥了。”
季恒无奈的叹气道:“好吧。”
抬眸望见我,又温声嘱咐道:“徵儿,照顾好自己。”
师父以前说他责任重大,肩上压着重担,要拯救乱世受苦的万民,要匡扶天下。浮掌门也曾说,他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人,我不该去打扰他。
我信了,以为他没有儿女情长,只不过我不是那个他爱的女子。
良久,突然耳边传来苏慕的尖锐的一句,“二师哥,天都快黑了七师哥这要去哪儿?”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吓的抖了抖身子,转身狠狠地盯着苏慕道:“苏慕,你怎么步履无声,神出鬼没的?”
苏慕笑嘻嘻:“是你看七师哥太专注了!”
季恒笑着摇摇头:“反正七师弟做的事情,我就没几件是能明白的,既是这样,倒索性不想,不听,不问。”
苏慕看着我,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七师哥不会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吧?竟然舍得丢下如此美若天仙的小娘子孤苦寂寞?”
季恒淡笑:“七师弟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我完全用不着担心,倒是你,掌门师兄听见你这话你又有罪受了。”
我一脚狠狠对着苏慕踩下去,苏慕怒指着我,抱怨道:“二师哥,你看看她,难怪古人说,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挑眉看向苏慕:“苏慕我是女子,那你是女子还是小人啊?”
苏慕挥起拳头朝我而来,淡淡道:“古人还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你说我是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不知道三月不见会怎么样?
我没有细急他离开了多久,我在想我要怎样痴心等痴心盼,才能等到他回来。回来后,我又要怎么痴心等怎么痴心盼,盼他突然想起我。
师父说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身上的伤口溃散开来,要及时治愈,所以我要及时治愈自己,我开始断绝那些痴心妄想。
我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有一天他牵着幽姬的手,这样对我说:“徵儿,这是我最爱的女子,来年我们就要成婚了,你到时候来喝喜酒啊。”
这些天,我愈发觉得苏慕开始和我保持距离,而不是从前那般成天缠着我转,我天天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甜蜜地叫着“小相公”。
苏慕的理由快要编到尽头,“掌门师兄在找我,我去去就来。”
“二师哥找我...”
“三师哥找我....”
......
连闭门修行的荀师叔都被她拉了出来。
中午时分,太阳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知了扯着长声聒个不停,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一层烦燥。
我站在苏慕的院外,朝着风流倜傥的苏慕露出花痴神情,我看见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在地,我刚向前走了两步,她指着我大吼道:“站在原地,别动,别动...”
我乖乖的停下步子,一只脚立在半空中,一脸无辜的看着苏慕,苏慕一个冷颤后,飞身跃过院墙,然后我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说到调戏和反调戏,我觉得我简直太无师自通,就苏慕那退避三舍的态度,就知道我的确不怎么矜持。
苏慕对我退避三舍,而小圣贤庄里除了二师哥季恒时不时关切的问候一下我外,几乎都把我视为空气。
人一旦闲下来,就极容易闯出祸来。
来兰陵后,我依旧不忘重任,四处悄悄暗访着宸楼的下落。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无意中撞上了钟离宸,他好像对那夜的事久久不能释怀,对我刻薄的过分。
钟离宸提起,上次对我的相救之恩和赠送《本草纲目》这两件事,说着我欠他两大恩情。
我低头一笑,他将《巫篆秘笈》卖给阴阳家,将混元决卖给幽姬,又欠我多少?
不过我还是很虚伪的说道:“楼主恩情,徵儿必当舍命相报!”
自那以后,我倒也变得聪明机灵许多,很多事情用眼睛和心留意,在也不似从前胆大妄为。
今夜,天空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只是月亮少了星星作伴,怎么看都有些孤单。
我一身夜行衣,穿梭在黑夜里,飞身潜入宸楼千机阁。双眼警惕地观望着四周,还得听着八方动静,真是慌乱。
我取出一根细小的铁簪子在锁孔捣鼓着,啪嗒!心里暗想天下无双的毓金锁也不过如此。
千机阁里四处遍布血蚕丝,那可是致命的东西,我淘气地想去轻轻一碰,看看会有什么反应,又怕一命呜呼,万般无奈还是打消满心好。
依照司泫所教,按照所谓八卦之步前移,轻移莲步的落到千机阁底部,看来多了解一下宸楼的内部机密还是有好处。
飞身到第三层,小心翼翼的打开铁门,黄花梨木制作的架子摆满了书籍,我四处一一搜寻,翻找,五指轻轻的触摸每个书架,细细扫视。
翻开紫杉木匣子里的书,虽然我一向视力极好,可是在这样的隐约有月光光影下,还是也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感觉这本书经常被人碰触,光洁的就如一片玉。
终于老天不负有心人,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就那样一不小心,我触动了机关,左前方的书架突然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扇门,我静静的走过去,司泫说得应该就是这扇密室。
正准备进入,只感觉前方一片杀气,我看到前方的黑袍男人,透过幽然的光,看到杀气腾腾的双目。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只一刹那我便被那黑袍人封死了所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