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不问,那就换我来说好了。喻玟,你听好了。”顿了片刻,水舞嘉反拥住他的腰身,认真严肃道。
喻玟身子轻颤了一下,手臂上的力气更大了,仿佛要把她埋进自己的骨血之中,这样便无法将他们分开了一般。“不要说,我怕,你说出来的话,是我不能承受的。”
“喻玟,不管你能不能承受,总是要面对的。所以,好好听我说,还有,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水舞嘉没有在意他手上的力气,依旧认真道。“我曾经说过,如果接受不了我,你可以离开。但是,现在,不可以了。我喜欢上你了,所以,我不允许我放在心上的人离我而去。”
“曾经,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珍惜,现在你已经没有权利再离开我了。不管我做了什么,不管我喜欢了多少人,不管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了。无耻也好,水性杨花也罢,还是残花败柳也无所谓,就算我在感情上再怎么不堪,哪怕是禁锢,我也不允许你背叛我。”
“如果实在接受不了,那就把我当成男人吧,你们这里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大不了,我养你好了。反正,不要跟我说什么放手,或者侮辱你们男人的尊严的话,惹怒了我,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担得起的。曾经,我是没有心的,我心里除了安琪儿和我家的老头,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人。如今,你们闯进了我的心里,打乱了我的心,再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不要以为我一直没有什么脾气就真的好欺负,只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本性里,我其实很霸道,很张狂,很自私,也很无情,霸道到只要是我想要的,就算是抢也在所不惜。张狂到哪怕是与老天作对,也绝不退后半分。自私到不相关的人,或者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死在我眼前也可以袖手旁观。无情到除了我在乎的人,我可以让整个世界血流成河。”
“从你出现在樊城的那一刻,你就没有权利再离开我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所以,喻玟,这辈子,你都逃不开我了。如果,你背叛我的话,不管是心,还是身,我都会杀了你的。我不允许我在乎的,放在心上的人,对我有半点不忠。”
“记住了吗?”说到最后,水舞嘉抬头看向喻玟,一双幽深的眼眸中此刻满满的决绝,一直望进他的眼底深处。
没有点头也没有反对,喻玟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双黝黑的眼眸中都是震撼惊讶,随后是了然。眼中波涛汹涌,掀起惊涛骇浪,许久才归于平静。他没有听错,舞儿说,喜欢他,舞儿说,他是她在乎的人,舞儿说,她把他放在心上了。因为在乎,所以不容许背叛,因为在乎,所以才对他霸道。
不是要让他离开,不是要抛弃他,不是……都不是。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一瞬间从地狱升入天堂。
但是,他真的能够像女子一般,让自己的妻子“三妻四妾”吗?只是想想,心,就好痛,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可是,他真的不能放手了。五年的感情,她没有融入多少,可是自己却深深地陷进去了。或许,在成亲那天,就已经陷进去了。
每一天,都期待着天黑,那样他就可以看着她的睡颜入睡,却又期待着天亮,可以看见她温和甜美的睡颜。每一次出门,夜里醒来,都思念着她甜美的馨香,后半夜便无法入睡。每一次归家,都怀着急切的心情,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不见。
五年来,他在一点点的深陷,每一天,对她的爱意更加深了一分,不曾消减。如今,只要想到以后将没有她在身边,心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一般。不能放手,不想放手。只是,怎么能……呵,都是人中龙凤,想必自有一番思量。他只需要一直陪着她就好了,哪怕繁华落尽,就这么陪着她,最后的结局,谁也说不准呢。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舞儿,我不会也不想离开你。只是,有些事,不要跟我说好吗?如果不知道,我还可以骗骗自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然,我真的怕自己承受不住。我爱你,爱到哪怕你让我为你去死也绝对不会犹豫半分。可是,我承受不了你跟别的男人……舞儿,别逼我好吗?你不要说,就让我自欺欺人也好。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他很在乎。可是,她如此霸道的话,如此决绝的性格,让他如何是好。她说喜欢他的,在乎他的,如果让她杀了他,她心里会留下一辈子的伤吧。
如果可以,他宁愿死在她手里,也好过生不如死的痛。可是,他怕,怕她伤心,怕她难过。因为知道她是有多么的无情,同样也就有多么的在乎感情。在她心里得之不易的地位,他舍不得丢弃。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让他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不想就这么失去。
“别说了。”突然,水舞嘉打断了喻玟的话,主动覆上了他的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吻他,虽然不是初吻,却还是那么生疏。不管是钟离舞芷还是水舞嘉,骨子里都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孩儿,只不过被世俗和经历消磨了心性。就像她可以对晴雪温柔似水一般,她在乎的人,才会让她显露出本性的柔和唯美。但,还只是一个不懂的如何去爱的小女孩罢了,平生也只学会了掠夺。
她可以纵容挽歌威胁她,她可以纵容手下的人没有尊卑等级,就像她可以纵容凤逸调侃她一样。如今,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否真的可行了。毕竟,感情这种东西,不比权势,不是抢过来就可以得到的。
水舞嘉突如其来的主动让喻玟微愣,随即的肌肤相亲让他身子一颤,反客为主。几乎是带着疯狂与毁灭一般的冲动,仿佛这一吻之后,便是天荒地老。唇齿相依,缱绻缠绵。
室内的温度突然升高,衣衫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褪尽。芙蓉帐暖,锦被罗绸,缱绻悱恻,掩盖了一室清冷。灯灭,帐落,遮住了娇羞月色。
对面房间的人影,孑然孤冷的站立在窗前,手指深深地插入掌心,地上点染了妖冶的梅花。身上的冰冷,怎么抵得过心中的寒意和伤痛。整整一夜,屋内的人已然睡下,窗外的人依然独立,徒留身后满地孤冷的月光。
如果,能够放手该有多好,那样便不用体会这般彻骨的伤痛。可是,不能,放不开手了怎么办?舞儿,你要我如何做才好?
……
清晨,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等着他们入座。无视满座各色的目光,两人坦然自若的坐了下来。
舞儿,本来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这些破坏别人家庭和睦的人,难道不应该收敛一点儿吗?喻玟对在座的几位,实实在在的表现了他的不满。
“舞儿,你们什么时候生个孩子给我玩玩?”看到走出来的两人,安琪儿忍不住调侃道。
“噗~”刚刚喝到嘴里来不及咽下去的粥就这么喷了出去。水舞嘉满头黑线的看着安琪儿,从来都不知道,安琪儿也有这么调皮的一天。而且,孩子啊……她不说自己还没有想到。以她即将踏入神阶的体质,肉体凡胎的平常人,跟她根本就生不出孩子来。除非,让他们跟她修真,改变了体质,才能怀上孩子啊。
安琪儿一句调侃的话,让周围的空气都沉寂了三分,挽歌原本是阴沉的脸色更加深了几分清寒,洛奇原本摇晃的折扇一瞬间停住了,肆瑾岚的脸色尽管不变,但袖口被手指紧攥的折痕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情。唯有魔无心,宗政珵羽和司空奕的反应还算正常,魔无心是因为早就听到水舞嘉那自我为中心的惊世骇俗的话,有了心理准备,宗政珵羽和司空奕的想法却让人不得而知了。
“慢点。”从桌子旁拿起一块锦帕,轻柔的为水舞嘉擦去嘴角的饭汁,喻玟是几个人中听到安琪儿的话最惊喜的一个,他想要跟舞儿有一个他们的孩子呢,不,最好是一群。
“我吃饱了。”丢下筷子,挽歌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身孤寂清寒的背影。
“雅兰姑娘今天没有发挥好啊,今天的饭菜比昨天还难吃。”洛奇一边吃,一边挑剔着,手里的扇子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确实,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魔无心点了点头,也丢下筷子,转身离去。火红的锦服,带走了一室的火艳。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来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来了。自别后,忆相逢。明知道不可能再相逢。不忍就这么一面之后,再无牵连,忍不住打听她的消息,忍不住每日听属下汇报她的情况,忍不住来见她。可是,他还是会成为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吧。
明知道她不可能会成为他的良人,明知道这样的女人不是他能够掌控的,明知道她花心,多情,水……可是,他却不能再忘记她了。打从一开始,就警告自己不能去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兜兜转转,逃避过,退缩过,却还是爱上了。
“呵~就这么点承受能力?挫毙了!”安琪儿瞥了瞥嘴角,讥讽的笑了。还以为,这样一个妖娆绝姿的男子,被世人称作魔的男子,不会在乎那些世俗呢,没想到,也是如此不堪一击。她真的怀疑,在这个世界,他本身就是一个超脱世俗的存在,那么在乎世俗,他到底是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活下来的。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水舞嘉也只是愣愣的看着魔无心离去的背影,疑惑不解。她不明白魔无心的怒火从何而来。要说,洛奇她或许有些明了。但是,魔无心,他们只是相处了几日,真的不足以让他喜欢上她吧?不是她自恋,而是他跟挽歌的气息是如此的相似,让她不怀疑都难。
……饭后……
水舞嘉在挽歌的门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推开了他的房门。别指望她会懂得何为礼貌,进门之前要敲门神马的,她从来没有干过。所以,就那么直闯进去了。
以挽歌的武功,自然知道她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她不进来,他也不开口,就那么耗着。不过是一场心与心的逐鹿,就看谁先低头心软了。果然,舞儿还是在乎他的。
水舞嘉进门,看到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的人,恍然明白,他就是在等她进来。也是,以他的功夫,怎么可能察觉不了她在外面,况且她没有刻意隐瞒气息。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如今进来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捡了个位置坐下来,同样不语。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如何开口。
“有事?”挽歌先开口了,问的却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
对于挽歌突然陌生冷硬的语气,水舞嘉眉头轻蹙,却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略微不舒服的,语气也变得清淡了不少原本准备好的话,却换成了“你为什么派人刺杀喻玟?”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吗?我想让他死。不只他,我想杀了所有觊觎你的男人。包括瑾陌,包括外面的那两个,还有魔无心。怎么,心疼了?那你就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就不用担心我会再派人刺杀他们了。”他等了这么久,心里起起落落了这么久,等到的就是一句责问。舞儿啊舞儿,你还真是会伤我的心呐。他不管再怎么做,都比不过喻玟吗?
“你……”水舞嘉眉头紧蹙,神色莫名的看着挽歌,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刚刚也是一时脑热,根本没有想要责备他什么。凤皛也说了,他当时下令的时候,也是多了一句‘那个男人,可是凤主的男人,谁要是杀了他,重重有赏。’这般的话,他们自然也就不可能再下杀手,顶多也就跟他打打闹闹,都无关大雅。
“为什么?”挽歌突然欺身上前,双手撑住水舞嘉背后的靠背,满眼通红,似怒,似恼,似恨,似爱,已经分不清了。
“什么?”被挽歌突然的动作惊到,水舞嘉忍不住退后了半分,却被挽歌禁锢在怀里。
“你就这么讨厌我?哪怕是我的触碰也这么排斥?为什么,你可以接受瑾陌,可以接受喻玟,为什么就不可以接受我?我哪里不好了,你告诉我。”将脑袋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语气突然变得柔弱软绵,浓浓的祈求和伤痛,让水舞嘉心底猛然轻颤。
“挽歌?”身子轻颤了一下,水舞嘉便不敢再动了。如今她怀里的挽歌,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小动物,急需寻求安慰。她不忍将他推开了。对于挽歌来说,她也不明白到底有没有喜欢上他。所以,她也是在犹豫。她不是圣母,不可能别人喜欢她就要接受,除非她自己也喜欢。因为感动或者不忍而喜欢,那是她不能接受的。只是,她喜欢挽歌吗?
寂静的房间里,两个清灵韵秀的人儿相拥着,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挪动半分,只是抱着,待着,整整一天。门外,同样有人陪着他们,静默了一天……
“挽歌,出去吃点饭吧。”想了一天,点点滴滴都是他们之间的回忆。从一个傲娇的男孩,在她手里一天天长大。从来不肯像其他人一样叫她主子,说她没有他年龄大。跟她学习医术时,可以废寝忘食,虚心求教,一旦在其他事情上,却不肯退步半分。张扬的,却也是霸道的神医,如今却因为她变成了这般没有自信的人儿。
或许,从一开始,他于她就是特别的,不是对她手下的人一般的在乎之情,是其他的什么吧。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混淆了这两者之间的感情。从他不肯叫她主子的那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同了。如同洛奇,肆瑾岚,瑾陌……
“舞儿,不要怪我。”挽歌突然抬头,对水舞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眼中带着决绝和担忧,以及疯狂。
“什么……你,居然对我下药?”死小孩,她都决定要接受你了,居然趁她想事情入神的时候给她……不知道,她最讨厌自己人算计她了吗。你这是,找死吗?只是,也更能确定,她可以对他毫无防备,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只是,这般打击,你让她情何以堪。
“我……我……这不算是算计的,你……你……说过,适当的媚药只是起到调情作用的。只是媚药,没有其他的。而且,对身体没有害处的。我……研究过的,改良了魔无心的。”看到水舞嘉眼底的冰寒,挽歌心底一慌,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抱着水舞嘉的手却不肯松开半分,生怕只要他一松手,就永远失去她了。
不算是算计的算计?靠!还带这样的?这种话,貌似她真的说过吧?当初提炼罂粟花的时候,讲到了媚药的成分,她没有想要研究,就说了一句“媚药是给人调情用的,你还有参与别人房事的爱好?”如今,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解药。”懒得跟他再废话了,这男人就是欠调教。
“我……我给你。”脸色一红,挽歌将水舞嘉搂的更紧了。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昭示着他紧张的心情。
“那还不赶紧拿给我。”轻喘着热气,水舞嘉蹙眉道。给她解药把她搂的那么紧干嘛,不知道她现在欲火焚身吗?
“好,你答应我了。”挽歌低头附在水舞嘉的耳边,吐出的气息也炽热了几分。
“答应你什么……唔……”水舞嘉缩了缩被挽歌的气息吹得瘙痒的脖颈,不解的抬头,却被挽歌柔软的唇堵住了脱出口的疑惑。
难得的,一向都是疯狂的挽歌,如今也有了温柔缱绻的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件软绵的棉花一般,不舍得使用半分力气。
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如触电一般的感觉,水舞嘉觉得身上的血液流速更加快了。不行,再下去,她今天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猛地推开挽歌的身子,幽深的眼眸已然蒙上了一层薄雾,显得越发动人心魄,勾心动魄。“我……让你给我……解药。”
“我不就是解药?”不理会水舞嘉没有半点震慑力的眼神,挽歌再一次覆上她的红唇。她不知道,这般渲染着情绪迷离的她,让他更加难耐了。身体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只等着一个宣泄口,喷涌而出。
“如果非要这么做,我也可以去找喻玟你知不知道?快点,解药。”平复了身体的燥热,却依旧压不下炽热的感觉。
“又是喻玟,难道我就不可以吗?你就这么讨厌我?解药我没有,要找喻玟你就去啊!”带着毁天灭地的怒火,身旁一人多高的青花瓷瓶轰然倒塌,惊醒了正欲火焚身的水舞嘉,让她有了片刻清醒。
“好。”去就去呗,魔无心应该回来了,找他要解药去。找喻玟?别开玩笑了,这种情况下去找喻玟……她到底是有多贱才去做这种事啊。
“唔……”刚刚站起的身子又被压在沙发上,随之而来的是狂热的吻,已经不复刚刚的温柔缠绵,除了疯狂和伤痛便是毁灭般的决绝。除了掠夺,没有半点柔情。让人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几乎疯了。
“不准……不准你去……讨厌我……你就杀了我吧……今天……我一定要……你……”唇齿相碰,断断续续的话,却透着决绝与毁灭,几乎连灵魂都脆弱了,一碰即碎。脆弱的,让人心疼。
“嘶啦~”原本价值千两的衣裙被撕裂,丢弃在地上。胸前突然的凉意,让水舞嘉猛然回神。看着这般几乎疯狂的挽歌,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拒绝了。
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回吻着他,手下轻柔的抚摸,让疯狂的人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后手下的动作却不曾减速,只是动作温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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