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极!”拓拔宏一拳向战傲击了过去,他实在是被战傲的无耻给激怒了,胆敢轻薄公主,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战傲的嚣张和肆无忌惮让拓拔宏既愤怒又小心,他对战傲出手,就是想要试探战傲的底线,试探战傲对公主有几分真心。
战傲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躲过拓拔宏的一周,一个扫膛腿,踢向拓拔宏,两人都是武功高手,一战之下,又都是全力以赴,顿时打得难公难解,依柔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看到拓拔宏挨了战傲两掌,心里好生不忍,但她也看得出,拓拔宏不愧是大戎第一勇士,战傲与他相比,还是逊了一筹,她并不担心拓拔宏会受重伤,倒是战傲被拓拔宏连连击中脸部,脸上被打得像青紫红肿,原本英俊的一张脸,变了形。
依柔严重怀疑拓拔宏是太过嫉妒了,故意这样的,战傲也是越打越火,一双虎目气得瞪目欲裂,狂怒的使出全身解数,似乎要将拓拔宏置于死地才甘心,拓拔宏故意与他周旋着,轻松地躲避着他如野狼一般的攻击,神情很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依柔在一旁看着直摇头,战傲也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拓拔宏的对手,他纵身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远远的脱离战团,对依柔道:“公主,战傲不会就是放弃的,我说过,你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说罢,也不等依柔回话,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拓拔宏在他身后猛地挥了下拳头,扬声道:“这个梦你别再做下去了,我会打得你醒为止的。”
依柔看到拓拔宏眼角一些淤青,心疼的拿出帕子来走上前,帮他试着,拓拔宏深情地看着依柔,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扯,托住她的秀气的下巴就吻了上去,此时的拓拔宏一改在来路时相伴的礼貌和矜持,大胆而热烈起来,紧紧拥住依柔,霸道而激烈的亲吻着依柔,像是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又像是在宣示这是自己的领地。
依柔猝不及防,被他攻入了唇间,头脑里轰一声,整个人像是飞入了外太空,飘飘然就着不了地了,她像是又回到了少女时代的初吻,心呯呯直跳,那感觉甜蜜又刺激,忍不住就回应起来,拓拔宏身子一僵,头脑越发的热了起来,他死死地搂紧依柔,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去一样。
好一阵,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依柔的脸红扑扑的,越发显得美艳俏丽,像染上了一层晚霞一样。
“依柔,嫁给我。”拓拔宏黑幽幽的眸子深遂而温柔,他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和喜悦,还压制着一丝的不安和害怕。
依柔的头脑渐渐的清明起来,她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好,脸上闪过一丝懊脑和后悔,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的轻轻颤动,声音却是冷淡了下来,“阿宏,绍儿他……都要快做父亲了,我……都是孩子的祖母了,再嫁,真的不合适。”
拓拔宏的心听得猛地一缩,就像有人用细绳捆绑了他的心脏,正在一点一点的勒紧一样,心一阵钝痛,眼神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受伤,但他还是很体贴地问道:“若是太子殿下他不介意,他愿意你再嫁呢?”
“不可能的,绍儿自小受的就是大周的礼仪教育,骨子里就反对我改嫁,他还希望我回大周,与他父皇团聚呢,大周皇帝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不可能为了孝顺母亲而违背父亲的意志。”依柔的声音很无力,拓拔宏眼里的伤痛让她心酸,她有些哀伤地说道。
“是不是只要太子殿下同意,你就会同意嫁给我?”拓拔宏感觉到了依柔不像开始那样坚持,扶正依柔的肩膀,垂头深深地看着依柔,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眼神。
依柔躲避不了,只得抬了眸子,迎着拓拔宏的眼光,脸变得更加红了,声音也微弱得几不可闻,“阿宏,不要逼我,绍儿不会同意的。”
“你不要管他会不会同意,你只要告诉我,他同意了,你是不是就会嫁给我。”拓拔宏紧张的逼问着,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来了。
依柔被他逼问得没法子了,突然就挣脱了他的手,提裙就跑了开去,拓拔宏哪里容得她再逃,大步追了过去,却听依柔道:“我嫁,只要绍儿同意,我就嫁,可是,他不会同意的。”
拓拔宏顿时如被电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好半晌,他突然就像个孩子一样蹦了起来,对着天空狂吼一声道:“依柔答应嫁给我啦,依柔要嫁给我啦……哦呵呵。”
空旷的草原上,传来一阵阵的回音,马儿长鸣,牛羊和声,依柔被他弄得惊慌失措,回过头,娇嗔地瞪着拓拔宏,心里却是涌动着甜和幸福,嘴里骂道:“阿宏,别闹。让人听见了多不好,绍儿还没有答应呢。”
拓拔宏兴奋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依柔,在草原上旋转着,大声笑着,爽朗的笑声,惊起正在高空飞过的大雁,发出一阵阵雁鸣,依柔被他的快乐感染,虽然羞涩,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捶着拓拔宏的肩道:“阿宏,放我下来,快放我下头,头晕。”
拓拔宏将依柔放了下来,额头抵住依柔的额头道:“依柔,你知道我方才从何而来么?告诉你,我刚与太子殿下开别,太子殿下已经在去宫里地路上了,我是提前听说你离了宫,才过来找你的,依柔,太子殿下说,你为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在大周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你有权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
这话不像是绍儿说的,应该是素颜说的话,那个孩子的思想和语言都与这个时代不同,有时,会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绍儿向来是最听她的,就算心里不喜,也会同意的,依柔的眼眶有些泛湿了,她再一次庆幸当初绍儿要娶素颜时,自己没有阻止过。
听说叶成绍和素颜已经到达了京城,依柔立即归心似箭,翻身上马,对拓拔宏道:“快,回宫,阿宏,我怕绍儿会有不测。”
两人打马狂奔,路上遇到正寻了过来的公主的随从,大家一起回向皇宫而去。
皇宫前,银燕一马当先,正在城门处仰头向城头上的人说话:“快开城门,皇太孙,和太孙妃殿下驾到。”
城头的守将听得莫明,皇太孙……是依柔公主的儿子吗?但看城下之人,除了银燕几个外,基本都是大周人的装束,他有点迟疑地看着城下。
叶成绍骑在马上,神情警惕地看着四周,尤其是墙头的动静,虽然母后早就回了北戎,但一路上,他与素颜遇到了好几次伏击,好在有冷傲晨和上官明昊在一旁布置周画,总算有惊无险的到达了上京,但到了城头了,却被挡在城外,他的心里不由又笼上了阴霾,若此时有人在城头放箭向自己这方人马射击,自己还好说,就是娘子她肚子已经大了,躲避起来,很是笨拙,不方便得很,如此一想,他打马靠近素颜的马车,掀了帘子问道:
“娘子,你醒了么?靠到车边上来,离我近一些。”
素颜一路睡睡醒醒,这会子马车停了,她反倒精神了,肚子已经很大了,有七个多月,身子沉得很,听了叶成绍的话,她估计又有危险要发生,很轻车熟路的将身子移到车边上去,警惕地听着车外的声响,随时准备让叶成绍抱着逃离。
冷傲晨和上官明昊也悄悄靠近了素颜的马车,“明昊大哥,文英在后面的马车你,请你照顾好她。”
素颜似乎早料到了上官明昊的举动,先开了口道。
上官明昊的眉头皱了皱,身子挺拔如松地坐要马背上,一动不动,根本当素颜的话是耳边风。
守城的人正是左贤王的属下,他其实早就听说皇太孙会在这几天来上京,这会子他装作不知道这情况一样,沉着脸对银燕道:“银燕裙主,你说是皇太孙,可末将怎么看到的全是大周人啊,皇城可是皇室重地,可不能随使放可疑之人进入,不然,危害到皇室安全,末将罪过可就大了。”
银燕听了肺都快要气炸,对着城楼上的守将道:“木海,你识相点快跟本郡主开城门,不然,耽识了皇太孙的事情,你担待不起。”
“什么皇太孙,末将从来就不知道大戎皇帝有皇太孙一说,既是大周来的人,就请拿出外交节杖来,末将通知外交大臣来迎接。”木海是木英图的堂弟,木英图惨死的消息木家早已传遍了,他早就想要报仇,但是,这个仇,总不能对着依柔公主报吧。
城门下的叶成绍听得好生气恼,若不是为了皇后,他才懒得来北戎受这鸟气呢,如今他最担心的是娘子的安全,再过一两过月,素颜就该生产了,就算要打道回大周,也来不及了,不然,孩子非得在路上生下来不可。
而且,他也对依柔的安危很是担心,北戎皇宫的权力争斗并不严于大周,自古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大周如此,北戎一样不能幸免。
“银燕,把大周的外交使令和通关文书交上去,若他们再不开城门,本殿下就回转大周去了,”叶成绍对银并冷冷地说道。
银燕本来就恼火得很,听得叶成绍这样一说,指着城头就骂道:“木海你这头草原上的野猪,你快点给姑奶奶开城门,不然,姑奶奶上得城来,就要让你好看。”
木海听了却是一脸的愁容道:“请郡主息怒,末将只是职责所在,请原谅。”说着,竟然径自从城头上离开了。
银燕气得一提气,竟是仗着轻功卓绝,向城头掠去,她打算杀了木海,再把城门打开,北戎国内,她银燕还从没有碰到过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守城小将。
谁知,木海等的就是这个,他躲在城头上,一见银燕仗剑飞起,便对守城将士大喝一声道:“大周人人袭城,放箭,快放箭,不要伤了银燕郡主。”
守城士兵不少听得莫名,但木海的亲信还真的就搭箭上弓,箭矢如飞一般的全射向大周的使队,冷傲晨与叶成绍一同抽出长剑来,在马车周围舞出一道剑屏,将素颜护在了中心,大周跟随的守卫们也是提枪拨剑,但也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叶成绍气急,一只手将手中长剑舞得滴水不漏,别一只手只连连飞弹,一枚枚钱镖射向城头,削中好几名守城将士的头,冷傲晨也有样学样,同样射下好几名将士来。
素颜躲在马车里不敢乱动,这种情形下,稍一乱动,就可能会影响叶成绍的注意力,成为他的累赘。
叶成绍的眉头越皱越紧了,已主所占地势太过吃亏了,再战下去,已方伤亡会越来越大,他打算后退了,他相信,没多久,母后就会来救他的,毕竟这已经到了皇宫了,在路上,他听拓拔宏说过,母后在宫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左贤王暂时还没有对母后下手。
正当他要冲进马车里,驾起素颜所坐的马车撤离时,就听得拓拔宏一声大喝:“停手,赶紧停手,楼上的将士听着,谁胆敢再射一箭,行车裂之刑。”
木海一看到拓拔宏,心里就凉了半截,心知机会已经错过了,这一次,没有成功的诛杀大周太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也心知自己的路也走到头了。
城楼上的将军一听要行车裂之刑,吓得将手中的长弓全都弃在了地上,城下的将士不等木海发话,就自发的去看城门了。
依柔远远的就看到了叶成绍,久别重逢的喜悦让她暂时忘了城门前发生的这一幕,她打马飞奔过来,大声唤道:“素颜,我的好儿媳,快让娘看看你的肚子。”
马车里的素颜听得一脸的黑线,皇后娘娘还真彪悍啊,哪有在两军对阵之间说要看人家的肚子这种话的,可真羞死人了。
她还没有扭捏完,依柔已经到了马车前,叶成绍刚要迎上去,她一手就将叶成绍扒开,扑向马车,掀起帘子就往里面钻:
“素颜,人呢,快让娘看看,哎呀呀,七个月了吧,还有两个多月就该生了,哦呵呵,这肚子可真圆,肯定是个大胖小子,一定是的。”
依柔一进去,因为素颜坐在马车一侧,身上盖着被子,她没能看得到,适应了下马车里的光线,她才找到素颜,一扯开被子,顿时就眉花眼笑,抚着素颜的肚子就念叨开了。
“娘,您就只痛儿媳和孙子么?儿子这么大个人,您就没看到?太不公平了吧。”叶成绍在马车外好不委屈的说道。
“滚开,浑小子,娘现在没空理你。”皇后在马车里笑着回道,她拉起素颜的手,笑眯眯的细看素颜的脸,看她还算精神,又长丰润了些,这才放了心,柔声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素颜笑道:“母后,你怎么肯定这是个大胖小子啊,指不定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呢。”
“呸呸呸,胡说八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这第一胎,你怎么也得给为娘生个儿子出来,不然,麻烦可就大了。”不管是大周还是大戎,都太需要这个既将出生的孩子了,男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城门打开了,银燕提剑上城楼,她今天在冷傲晨的面前丢尽了颜面,怎么也得找回来,原本到了皇城下,就如同到了她的家,以为自己能撑控这些事,却没想到被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军给顶了,她非要杀了木海泄恨不可。
木海早就不知了去向,银燕找了一个圈也没找着,又气乎乎的下了城楼,挨蹭到冷傲晨身边道:“这个守城的人脑子有问题,平素城门都不会关的呢。”
冷傲晨神情淡淡的,只是点了点头,对银燕的话兴趣不大。
那边马车里,文英缩成了一团,她也算是有经验了,这一次的北行,一路上多次遇险,她只要守在马车里不乱动,总会获救的,但是,心里仍然很是失落,第四次了,不知道要到第几次时,他才能第一时间护在自己身边,第一时间保护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