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家好,我叫独孤爱,今年十六岁,从今天起是市一中的一名普通女高中生。
看着镜子中身材娇小的短发少女,我心中继续默念道:
身高一米六……好啦好啦一米六五总行了吧,特长是堪比男生的体能,爱好是妹妹和睡觉,嗯嗯,等下自我介绍时就这么跟大家说吧。
给自己打了打气,既然已经有腹稿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说出来罢了——虽然往往这就是最难的部分。
如此感慨着,整理好了提前发下来的冬季校服,昨天父母带着妹妹出门旅游去了,此刻的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莫名的让人感到心慌。
说实话有时候的自己宁愿坐到门外也不愿待在这个被孤独感填满的家里。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狠狠的摇了摇头,驱散了所有的胡思乱想,要知道我孤独爱从今天开始可是高一的学生了啊,学校里面一定可以交到许多新朋友吧?嘿嘿。
如果能够平安到达学校的话。
此刻的我还不知道的,从下一刻开始我的生活就会发生永远永远无法挽回的改变,所有的和平而温暖的日常,也都会随之远去。
到后来才明白,果然人是不失去就不会珍惜的动物呢。
——————
“轰隆~”
随着可怕的轰鸣,房子忽然剧烈的颤抖着,要不是下意识的抓住桌子估计我得重重的摔在地上。但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又重归风平浪静。
地震?还是错觉?
稍微感觉有些不安,但无论如何还是先出去再说,地震的话空地会更安全,如果什么都没发生的话,我还想去学校呢。
这么想着,我伸手拉开了房门,瞬间一股热气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迎面而来。门外是没见过的地狱般的景象,燃烧的木质房屋,尖叫着逃跑的平民,还有从未见过的野兽和它脚下残缺的人类尸体。
这,这是?!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以这种想法安慰着自己,猛的关上了门,但是随即察觉到了更加不对劲的地方。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身处在一间石制的小屋内,偌大的屋子里摆着铸造用的各种工具,一只漆黑的,豹子大的野兽正趴在一个失去生息的中年大叔身上,它似乎正在进食。
细微的声响并没能逃过野兽灵敏的感官,它缓缓回过头来,疯狂的目光如同标枪一般狠狠地投射过来,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身体也瞬间失去了站立的力气,我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我会死我会死我会死……!
死亡的恐惧占据了大脑,一时间脑海里如同被一块白布遮住了一般空白。
野兽似乎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它缓缓的转过身,向前踱步前行,随后奔跑的越来越快,狠狠地扑了过来,张开的血盆大口甚至可以看清泛黄的利齿上带血的肉丝。
妈妈,爸爸,妹妹,大家……听说人在死亡的瞬间会如同走马灯般想起很多,在这一瞬间往昔的片段一幕幕的从脑中划过。
难道……不能再相见了么?
泪水瞬间溢出了眼眶,不争气的流下。
不要!我才不要!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我才不想死啊啊啊!”求生的欲望和死亡的压迫下爆发了怒吼,似乎这样就可以生出无限的勇气和力量。胡乱摸索着的右手摸到了某种物品的把手,随后下意识般的握紧,用尽全力的挥出。
在兽齿离自己只有咫尺的时候,一柄铁锤呼啸着从侧面挥出,狠狠地重击了野兽的头部。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见,野兽的脸诡异而致命的扭曲着,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鸣,随后身体便飞向了一边。
脑部受到这种程度的钝器重创,看来是活不成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时才感觉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剧烈到近乎让人晕眩。毕竟是在生死的边缘走过了一遭。
良久,剧烈的心跳才和烧坏的大脑一起慢慢平复,思维也随之渐渐的开始变得清晰。
我到底……在哪里,不是应该在家里么?
看着死去的中年男子,陌生的屋子,窗外耀眼的火光,更大的巨大的恐惧感紧紧的将自己包围着。
低声的抽泣着,孤独,害怕,恐惧,种种负面情感压的心中几乎喘不过气,如果是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的话,恐怕自己还不至于这样吧,但是……亲眼见证死亡,对于一个女高中生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爸爸,妈妈,妹妹……要是我悄无声息的死去,你们会何等的伤心呢?熟悉的笑脸一个个从心底闪过,随后变成了他们终日以泪洗面的场景。
不行!必须要回去!
强烈的求生欲渐渐压制住了恐惧,力量重新回到了这幅躯体,不觉中也稍微变得坚强了一些。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要相信奇迹终究有一天会降临的。
那么……在此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因为还有等着我回家的人啊!
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借着窗外的火光打量着周围,刚刚突如其来的战斗使得并没有时间能太过详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锅炉,铁毡,还有半成的铁器,工具都很古老了。这里似乎是一个铁匠铺,要知道在机械化发达的今天这种东西除了封闭的落后地区几乎不存在了。
屋子里面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可以防身的除了打铁的铁锤还有一些刀剑,但对刀剑天生的抗拒使我毫不思索的将铁锤绑在了腰间。
而且也不见得这些熟铁打造的手工艺品对付刚才那种野兽能有什么战斗力。
在确定没有其它可用的东西后,我将目光落在了失去的中年男子上。
“大叔,安息。”双手合十的轻轻一拜,但愿死者能够前往无数经文所描述的那片没有争纷的净土。自己丝毫没有任何摸尸的想法,尊重死者是基本的道德。
令人意外的是,我所以为死了去的大叔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用着慈祥的目光看着我,这突变的情况反而让人被吓了一跳。
“床头的……第三个抽屉……我的毕生所学……尽数……”身受几乎不可能治愈的大叔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凭着一口气死撑到了现在,在断断续续的留下了最后的嘱托后,便撒手归西。
“……走好,大叔。”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胸闷得难受。暂时安全了吧,找了个相反方向的角落蜷缩成一团,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会,什么都不去想。
窗外的哭喊告诉我杀戮还在继续,似乎命运非要致我与死地一般,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撞击大门的声音,绝对不会是人类的光临,撞击部位集中在靠下的地方,这。高度的话……恐怕只有刚刚那些野兽了。
木质的大门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手中的铁锤已经握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手心出了一层细腻的汗,使得锤柄变得滑溜溜的,反而有些难以抓住。
要活下去!活着回到家人的身边——哪怕希望再怎么渺茫!
敲门声忽然消失了,还没等松一口气,一只比人类粗壮得多的大手洞穿了大门,那漆黑的,被外骨骼所包裹的怪手和它的主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很友好的样子。
“独孤爱!”
谁在……叫我?!
伴随着这声呼唤,面前的世界忽然被扭曲成了模糊的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