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依稀又回到了少时,在祖父书房中,反复的练字,祖父总是会带着眼镜在一旁督促着他们,泡着碧螺春,摆着棋盘。儿时的记忆总是带着茶香的。
还记得四哥总是不用功,字写的歪歪斜斜的,像虫子爬。祖父总会出其不意的抄起拐杖来打。疏浓从不挨打。长辈总说昔有谢道韫,今有谢疏浓。
其实是有典故的,当年疏雅的作文引经据典,只是引用的经错典误。写道昔有东晋才女谢疏浓,以“未若柳絮因风起“形容鹅毛大雪,我以为甚雅。可老师愣是没看出来,还校报发表。
自此疏雅一战成名。疏浓更是弄的人尽皆知。长辈总是以此玩笑。
后来听疏雅回忆说,当时考试时,是想着快些写完好交了卷,去初中部找疏浓去吃东街的麻辣烫,她高中那会儿最喜欢吃的就是麻辣烫。“我满脑子就寻思着疏浓和麻辣烫,幸亏写的是昔有东晋才女谢疏浓,若要写的是昔有东晋才女麻辣烫那还得了?”疏雅总是会强词夺理。疏浓记得当时自己正喝茶呢,听她说了这番话可没被那口茶呛死。
祖父听了笑骂“你个不求甚解的东西!回回都有理,你爹给你取名“雅”字,你可雅过一次?”
“爷爷,五柳先生可还倡导,好读书不求甚解呢。”疏雅笑着给祖父斟上茶。讨好的笑着。疏雅贯会这一套。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着一老话。可她在伯父谢道之那里却从不会如此。总会倔强的像深冬里的最后一棵草。
祖父也只是摇头不再在说什么,他总是会拿疏雅没有办法。
当时念的是子弟机关中学,与家中有交情人家的孩子都在那儿念。可巧的是学校有初中部高中部。校报却都一样的。那阵子,疏浓真恨不得当鸵鸟,不愿出教室门一步,也还是少不了那些异样的眼光。好在疏浓成绩好,语文更是全年级单科第一,也渐渐坐实了这名头。
自此,世家皆知谢家有才女,闺名为疏浓。
又总是觉得头痛,浑浑噩噩的总梦些有的没的,却又睡的极沉,像是要溺毙在梦中一样。
疏浓的头很疼,许是昨天下课在校园里吹了风。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天花板,带着苍老的底色。
疏浓一直很喜欢这种有些古老的色泽。会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安宁祥和。还记得中秋的时候,他说要帮她将这老房子装修一番。她不肯。
此间摆设,都是母亲生前亲手布置。
她不想破环了这种宁静,母亲,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
疏浓起身,缓缓的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头痛也减了几分。
窗帘是那种上世纪的绒纱,阳光照着好看极了。
疏浓洗漱完毕仍觉心情甚好。从衣帽间里挑了开司米的毛衫裙,又罩上长风衣,蹬上短靴。围上了英伦长围巾出来。
疏浓从不愿吃早餐。可是出了衣帽间的门,才想起家里不止她自己一个人。悄悄的推了客房的门。疏雅仍是在睡。整个人蜷缩在床的一角,想来是宿醉很是难受。疏浓自然不会叫醒她,将她手臂放在被子里,给她盖严实了被子。疏雅总是会踢被子。这么大了还是改不了。
给她留了条儿,告儿她冰箱里有鲜奶,土司,让她起来热了吃。还说,大伯那里她会去的看看还能不能改。
出门时九点半,十点的课。得抓紧了。
已经念研三了,这学期结束,还有一学期就要毕业了,说是还有一学期,过了年要实习。课也不多了,只是孙教授还是有课的。
疏浓步行去z大,不远,只隔一条街。
可还是不知不觉的加快了几脚步。
“阿浓,这里!给留了坐。”
是沈嫱,同班在一起不错的同学。
疏浓过去,是正中间不错的位子。沈蔷每次早来都会给她占座。
“嫱嫱你总是这样早。”疏浓笑,将书放在桌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