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风雪 第八章你看,时光那么凉2

    开床头橱的第二个抽屉，摸出那个好久不碰的白瓶子。愣了很久。倒出一片，看了会儿，疏浓躺在床上，清醒过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只记得自己很淡定的跟怀之道别，甚至还叮嘱他不要让疏雅贪杯。对身体不好。也不知怎么上的楼。只是恍惚。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睡不着。

    真的睡不着。

    起身，拉不够。又倒了三片。够了吧？

    仰头含住。吞咽。

    疏浓有个坏习惯，吞药片不愿喝水。可是嗓子又浅，下不去。疏浓讨厌生病。讨厌吃药。可总是会事与愿违。

    梁齐钰揉着太阳穴。疼，昨天匆匆离开，不是生气，只是不知怎么面对她。公司催得紧，就回来。连着开了两个会议，咖啡像白水一样的喝。现在看见就恶心。转身看着楼下的人蚂蚁般，有种沉没的感觉。

    昨天五点离开，据现在二十个小时了。没有电话，没有简讯。

    很好，好的很。

    秘书陈枫敲门进来。看着自家老板憔悴的样子说，“梁总，把例会推了吧？”

    梁齐钰摆手。示意他不用。

    行动电话响起来，是谢疏雅。皱眉，疏雅找他做什么？向来是不对盘的。还是接起。那边传来疏雅高八度的声音“阿浓和你在一起吧？我打她手机不接，你把电话给她，我有事儿告儿她。”万年不变的自说自话，万年不变的趾高气昂。梁齐钰按眉，头更疼了。告诉她没有跟阿浓在一起。那边传来疏雅惊讶的声音“你特么没在悦然么？昨儿个不是四周年么？”太阳穴突突的疼。

    这边王怀之心虚着呢。昨天跟疏浓说漏了嘴，告诉他流之回来了，就没敢告诉疏雅载过疏浓一程，看着她质问梁齐钰，莫名的就捏了把汗，心虚呀。

    “那我不管了，我找不着她，你告儿她我找她，下午三点她学校门口见。”说着就要撂电话。梁齐钰忙制止她“二姐，等一下。”电话那头传来疏雅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尾音上挑，是极不耐烦了。“你昨天与她联系是几点？”只是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下午五六点，要吃饭那会儿啊。”

    梁齐钰收了线。就往外跑，边给疏浓打电话。疏浓不是那种粗心的人，早晨九点还不开机。打了三遍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陈枫上前拦住他“梁总，例会？”

    “取消！”

    梁齐钰上了车，疏浓认床，肯定没有在悦然。他们的“家”就更不可能。掉头，是去疏浓老公寓的方向。将车停在楼下。抬头看卧室的窗帘紧闭。大步上楼，老式的公寓，没有电梯，疏浓住顶楼，一气跑到顶楼。一点不喘。梁齐钰当过两年特种兵，还是军校毕业，后来转业，当过一年干部，下过基层，碍于家中权势太大，树大招风便从了商。几年不练，倒没撂下。

    抬手敲门，没人理。声音更大的敲。还是没有回应。不禁就觉得很悲哀，疏浓的公寓他连钥匙都没有一把。时常想，世上竟然真的有他们这样的夫妻。

    退后一步，掀起了绣着一路顺风的地毯，系着红绳的钥匙就躺在那儿，他俯身拾起。开门。推门进去，鞋都没有换，直奔卧室。疏浓平躺在床上，鸦色的发铺了一枕。眼睛紧闭。眉头皱着，神色痛苦。是做噩梦了么，刚想叫醒她，却看见床头橱放着的白色瓶子。梁齐钰拿起，用力的捏着。

    谢疏浓，你好，很好。竟然又吃安眠药。看这样还不是一片两片的事。推她，不醒，泪倒是淌下来。你的梦里肯定没有我，你从不会因为我而那样难过。梁齐钰竟是发了狠。用力摇她，疏浓仍是不醒，他却慌了。抱起她要去医院，许是抱的她有些颠簸，醒来。

    疏浓有些迷茫，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悬空的感觉并不好。挣扎，梁齐钰却是更加用力。发觉她醒了，低头瞪着她。

    疏浓瑟缩，摸不清状况。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几天醒过来就是被他抱着。有点断片。

    “谁准你吃安眠药的，嗯？”梁齐钰很平静。可是疏浓知道他生气了。他依旧抱着她，她却觉得别扭。“齐钰，先放我下来。”他并没有满足他的要求。只是说“回答我。”这次声音却是寒的像冰。“我失眠晚上睡不着，就……”

    “睡不着？睡不着就吃？那你说，吃了几颗？”一颗到不了她这个效果。依旧是令冷的语气。北风过境。

    “两颗……”

    “嗯？”他不信，她只要说谎就会拽着衣角，衣角都被拽出褶子来了。

    “嗯，……四颗”不敢看他眼睛。心虚。

    梁齐钰将她放到床上。那么生气还是轻轻的放下她。背着身子，并不理她。而是打电话给她导师，帮她请了半天假。梁齐钰是特种兵出身，有种军人的硬气，疏浓并不敢去看他。梁齐钰等她的解释，久久等不到，转身看她，只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神游天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摔门就走的冲动。“我在等你一个解释。”

    疏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人。“齐钰，下次不会了。”梁齐钰只是哼。“疏雅下午三点约你学校门口见面。”说完便走，门摔得山响。

    疏浓至今还是有些愣，他和疏雅向来不对盘。怎么会给他打电话。拿起电话来要给疏雅打电话，发现手机黑屏，昨天回来就睡了，把手机没电给忘了。给手机充上电，下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