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钰从影音室走出来便看见,疏浓歪在贵妃塌上抱着笔记本,噼里啪啦的敲着。神情专注认真。只是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靠在门上看她,打开烟盒盖,想了想又合上,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慵懒而恣意。
“疏浓,吃什么?”问的极其自然,就好像他们本来就该跟寻常的老夫老妻一样,讨论这么家常的问题。
可恨当事人并不理他,只是专注的盯着屏幕,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来敲去。梁齐钰着恼她不解风情,只知道做作业。不禁有些个恼羞成怒。快步走到她身前,抬手就合上了笔记本。
疏浓显然还在论文中没有走出来。不禁愣住了,缓过神来“梁齐钰,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饿了。”他懊恼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蹦出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只是看着她迷糊复又生气的样子,觉得好笑。
疏浓也是愣了。“哎……?你饿了,干我何事?”
梁齐钰斜睨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实是不好“怎么?不舒服?”
疏浓并不理他,喝了半杯水,本觉得好多了。写论文时又如刀绞,本觉得没事,被他一问,却是突然难过起来。病痛问不得,越问越心娇。
起身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疏浓只是捡了两只鸡蛋,一把面条,几颗青菜。疏浓只会下面条,别的都不会。
梁齐钰靠着门看她打开电磁炉,放水,等水沸打鸡蛋,鸡蛋敲了半天才开,依稀看见有蛋壳在里面。又放了面,勺了盐,最后放了青菜。两碗盛出来。
疏浓回头看他,示意他来端。
梁齐钰走过来,端起来,稳稳的放在餐桌上。餐桌上点着西式白蜡烛,放着玫瑰花。跟两碗冒热气,刚煮过还不知熟没熟的面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有些滑稽。
疏浓显得有些尴尬。暖黄的灯打在她脸上说不出的柔和。
梁齐钰长腿迈开,给疏浓拉开餐椅,示意她坐。疏浓就势坐下。
梁齐钰转过去也坐下。拿起餐巾复又放下。疏浓看着更觉得得尴尬,低头喝汤,差点吐出来,使劲忍住,咸死了。反观梁齐钰,吃面喝汤,眉头不皱一下。疏浓暗叹,此君神人也。
梁齐钰淡定的吐出鸡蛋壳,又喝了口汤。“你可知大伯父要送疏雅去部队,从大头兵做起?”
疏浓放下筷子。“我知,昨个晚上二姐去过我那儿.”
梁齐钰不再答话,只是低头吃面,仿佛这是顶重要的事情。
“我打算去劝劝大伯的,我答应她了。”
“她不过是醉话,你去劝,反倒是不好。”他头也不抬。
疏浓顿觉不知怎么接话,自己答应了疏雅,就会去试试看的。梁齐钰仿佛知道自己想什么似的,只是说“随你吧。”
疏浓看他,他只是吃面。疏浓不愿再吃,实是咽不下去,谁知调味勺竟然那么大。疏浓一直奉行君子远庖厨。
“下午你有什么打算?”
“写论文算不算?”
梁齐钰不语,此间无话。疏浓收拾了碗筷,只是堆在池子里,并不刷。梁齐钰看了直是摇头。“阿浓,搬回来吧。陈阿姨好方便照顾你。母亲说你自己住她不放心。”
“再说吧,我都习惯了。”疏浓淡淡的回应着。
梁齐钰顿时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却禁不住怒了起来,转身而走,狠狠的关了影音室的门。“砰”的一声响,吓了疏浓一跳。
矮几上静静的躺着一只礼盒。盒子上印着“yn”是他们两个名字的缩写。疏浓知道这是他们结婚不久新开的珠宝子公司,当时为了应付长辈,应个儿景,就起了这么一名儿。疏浓看着这么两个字母,突得就难过起来,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猛地打开,是条钻石项链,流光溢彩,灯光一照,更是美不胜收。可是疏浓不喜欢,疏浓喜欢古玉,温润有灵气。钻石太冷,就像梁齐钰这个人。棱角分明,太伤人。
疏浓就势挨着矮几在地毯上坐了下来。羊毛地毯扫的脚踝痒痒的,仿佛疼痛也减了几分。钻石太耀眼,晃得眼疼,疏浓合上,放在一边。
额头上一层冷汗,疏浓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觉得身心俱疲。每次面对梁齐钰都会倍感无力,此次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