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始终笑意盈盈,虽然杌的样子,不怎么像凶兽,他却没什么在意的,“把三千仙石的进场费交了,否则……”
他大有深意的目光瞄往杌的尾巴处,不尽之言,谁都听懂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凶兽要跳起来跟他掐的时候,他却只甩了东西,“给你三千仙石。”
一堆仙石被瞬间抛出,那刹那暴出的力量,是个人,都能看出,较量真的已经开始。
卢悦只见金盏的左臂微抬,蒲扇似的金手一张,冲他而去的仙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凡石,其中蕴含的灵力,在他的掌心,形成了一个小型星云似的旋涡,似乎就那么被他炼化进了身体。
这……
杌的神色彻底凝重起来,所有进来观擂的人,也在这一刻失声。
失了灵力的仙石簌簌而落,滚在擂台上的声音,好像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要知道,这可是三千仙石啊!
正常的金仙大修,在没有辅助法宝的时候,一天能炼化两千,就不得了了。
“哈哈哈!”金盏一把抓住是后一颗仙石,“杌,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他满是笑意的金眼似乎在这一刻,也暴出了万丈金芒,“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用他赞助的仙石灵力攻他?
咯吱吱!
杌的拳头在握紧,半晌又慢慢放开了,再打量金盏的目光,就带了种说不得的探究,“金道友认识化灵上人吗?”
“化灵?”
金盏掏掏耳朵,笑着朝他露出满口的金牙,“是谁?不认识,本王这是吸灵**,可不是什么化灵之功。
不过,能称上人的,自然不是无名之辈。杌,为何你所说的人,本王听都没听过?”
杌在他实笑,却隐含深意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冷哼一声道:“那你说,我们凶兽为什么会沉睡在星罗洲?
为什么?神兽现世,我们也现世?”
“……”
“……”
若有所思的不是一个人。
忆埋绝地里的神兽,牵涉的是古仙人,那这些凶兽……
“当年的化灵上人,可不是一般人。”观察到众的神色,杌嘿嘿笑了,“他好像也能像大王这般转灵吸灵呢。”
金盏冷了脸,“是吗?古仙灭世,不是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吗?连五水圣者,托付神兽之后,都只能归于天地,你们沉睡……,可别告诉我,是在沉睡中轮回。”
“哈哈哈!还真叫大王说对了。”
杌看了一眼穷奇,“五行相克又相生,说来,还得感谢五水,若不是他保着那些神兽。天道公义之下,我们还真只能在沉睡中永远消亡。”
穷奇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是吗?”
金盏却好像没了什么心情,“人到的差不多了,杌,你也别浪费时间了,开打吧!”
“呵呵!不等七族族长了吗?”
这么长时间,落霞山上来了这么多人,按理说,那七个老家伙,应该来问一问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来,杌不能不怀疑什么。
“他们?我猜他们不会来了,要不然看到你被本王虐打,你说,他们是求情,还是不求情呢。”
金盏抱在右手的厚重金刀轻轻一横,发出嗡的一声响,“你来者是客,做为地主,本王让你先动手。”
“呵!别啊,令妹都是一幅要杀我的样子了。”
杌输人不输阵,笑道:“要动手,你就先动吧,免得一会回去,女人家家的,还要跟你不依不饶。”
“是吗?本王就怕,你走不过我一招。”
“……”
面对很正经的金盏大王,杌心下原有的怀疑,越来越甚。
星罗洲是魔族地盘,可是金盏……却在这里,拥了一片天地。
他一蓝一红的双瞳闪烁了一下,长尾突然伸出……
“慢!”
一声暴喝响在场中,却是大家以为不会来的七族族长到了。
“金盏,你到底想干什么?”
祖辛等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商量一番后,又担心这家伙一个不顺意下,真把杌杀在此地。
“干什么?人家邀架,本大王应邀也不行吗?”
金盏看杌又迅速缩回去的如鞭长尾,冷哼一声,“七位,你们也别忘了,这里是安逸城,不是你们一言定乾坤的族地。”
“邀架?”祖辛看看突然听话老实杌,目光微有古怪,“那就不用打了,杌,你打不过他。”
“我还没打!”
“我们七人,一致觉得你打不过。”
“……那是你们,不是我。”
话虽然这样说,可杌看金盏的目光,到底带了更深的忌惮。
这个他以为,有勇无谋,只有运气的家伙,也许不是他想的那样,收集的资料,或许只停在表面上。
“金盏,他不相信你,那就让他看看,他一招也走不过去的本质吧!”
“噢?让他知难而退啊?也不是不行,只是……”
金盏亮出一口金牙,“我有什么好处?”
“……”
“……”
祖辛与太甲六人对视一眼,“长尧山整个划给你,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提异议。”
这么好?
金盏的把七个老狐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若有所思道:“你们就那么肯定,那人在这里?”
“……只说你同不同意吧?”
祖辛老眼直视于他,“放心,我们都没老糊涂,只想问几个问题而已。”
“……哈哈!”金盏心念电转后,一笑道,“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好处,你们也不能漏了我安逸城。”
祖辛的胡子翘起,“金盏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听过吗?”
“听过,”金盏笑拍自个的肚子,啪的嘭嘭响,“不过我的胃口一向好,放心,不会胀肚子的。”
“行,我们答应了。”太甲止住祖辛,“快点弄吧!”
祖辛张了张口,到底又抿上了。
“哈哈哈!看着啊!本王让你们不虚此行。”
金盏走到擂台的正中,“杌,这一招过后,你若还是不服,我们可以再战,但若输了……”
“他不能在安逸城伤你的任何一人。”祖辛不等杌答,倒是先帮他答了,“金盏,他是凶兽,凶兽与凶兽,甚至与神兽之间的事,我们就都别搀和了。”
杌慢慢朝后退了几步,任由祖辛帮他说话。
“也行,但他若还敢动我的人。”金盏冷哼一声,“你们的铁令,以后就自己留着玩吧!”
“……”
“……”
祖辛七个耷拉下眼皮,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说到现在,卢悦有的听懂了,可更多的,却只是金盏和七族族长之间的哑迷,虽然不明白,金盏能用什么样的一招,让杌心服口服,可此时的她,却另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为防意外,她慢慢退后往人群深处去。
叮!
金盏倒也不再废话,金刀在手中一立间,发出震动所有人心神的一声响,紧接着,金刀与阳光呼应,发出万丈金芒,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就在卢悦觉得,他的金刀与闪瞎人眼剑,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时候,金盏猛然一喝,“起!”他整个人突然人随刀走,好像化成了刀芒,只见刀,不见人。
众人眯着眼睛,以为那刀芒吞吐之间,要划破苍穹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
叮叮叮……
不知怎的,无数法宝的虚影,从大家的身体内浮出,刀、枪、剑、戟、棍、棒、环、印……
叮!叮叮叮!
随着一柄长剑的银光大亮,紧接着那三色环法宝,也在叮叮中,呼应金刀。
卢悦面上大变,这是她的闪瞎人眼剑和光之环,可是怎么……
“去!”
金盏的去字刚刚响起,那些虚化的法宝,一齐击向长空,透过紊乱了的云气和灵气,所有人面上,都闪过一丝骇异。
卢悦虽然清楚,光之环和闪瞎人眼剑,俱在她自己的丹田里,只是天空中的虚幻法宝,不知怎的,也与她有种莫名的联系,那一击,虽然只有平常的五成劲力,可是人家能御使这么多……
“魔星卢小友,既然来了,还请现身吧!”
不同于别人,被金盏带动的法宝夺了心神,祖辛七人一开始就要借着金盏,寻找卢悦,此时他们的目光,一致锁定在她身上。
“……”
卢悦在心里叹口气,现在她有些明白,这七个老头跟金盏打的哑迷了。
好在只是问几个问题,似乎没有伤她之意。
这比她最开始时,预想的好,揉揉脸,卢悦很是光棍地换回真颜,走出知机让开路的人群,“卢悦拜见七位前辈,见过金盏大王。”
躬身行完礼后,又朝望过来的凶兽主人甜甜一笑,“文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
刘雨的眉稍骨动了动,她也不知道,自家这位便宜兄长,还能借人兵器,若是早知道,他这么……
她僵着脸朝卢悦点点头,“好巧!”
“卢小友,老夫等有些事想问你,一起到旁边的……”
“前辈,稍等一会。”
卢悦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可能问她什么。
趁着现在,不跟杌摊牌,以后,她未必能找着这么好的机会,“杌,把解药拿出来。”
擂台上,重新回复抱刀样子的金盏,哈哈一笑,跳下擂台,“现在那里归你了。”
引动与光之环同源的银剑大亮,他突然就对藏到安逸城,还来凑热闹的卢悦感起了兴趣。
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见过,如金刀差不多一样的法宝呢。
“多谢!”卢悦一脚跨出,踏到擂台上,“解药拿出来,你和飞渊以后的恩怨,我不管。”
“那你现在又凭什么管?”
杌其实也骇异于金盏的厉害,可是此时,面对卢悦,倒是迅速回复了心神,“就凭他中了毒?”
“凭你请人埋伏于他。”
卢悦打量他诡异闪烁的蓝红双瞳,“若只是你以自己的本事,正大光明的挑战,生与死……,我卢悦保证不会说半句话。”
“我能请动人,那是我的本事……”
“那现在我找你要解药,就是飞渊的本事。”
卢悦上前一步,“杌,其实你的目标,主要是我吧!我已经来了,就不必躲躲藏藏,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杌伸出舌头,在唇上绕一圈,“听说功德修士的血肉,极为鲜美,想要解药很简单,一命换一命。”
“换命?”
卢悦有些诧异,她这一会真在他一蓝一红的双瞳中,看到了兽性,似乎没有阴尊那暗搓搓的阴诡,“阁下这是逼着我……先杀你呢。”
话音未落,三色光之环已然堵住了他的三方,“我就怕你,吃不着我的肉,先变成炼器的材料。”
“把我变材料?”
杌突然咧开了大口,笑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哈哈,哈哈哈,给你看样东西。”
他摸出一对非常小巧,由四色珠组成的珠花,“认识它吗?一对,听说,那个人是炼给他一双女儿的。”
“……”
卢悦心头一颤,义父炼好的四避珠,说好了,等她回去,一起给她们姐妹的。
“你还想知道,那人叫什么吗?”杌欣赏她的变色,“来,先给爷爷跪下磕三个头,爷爷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
“……”卢悦隐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握,“杌,你觉得现在……还是正常的你吗?”
“不是我?”杌大乐,“你想说,我是阴尊?”
“你不全是他,可也有部分是他。”
卢悦紧盯他的眼睛,无视其收回四避珠,“杌,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本性,但与魔共舞的代价,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放了我义父,我助你做纯粹的自己。”
“纯粹的自己?哈哈!像它吗?”杌指向趴在刘雨身边的穷奇,“人类,你自己说,是我现在好,还是它现在好?”
“……”
卢悦抿了抿唇,无法回答。
“还有鲲鹏飞渊,你以为,他现在还是纯粹的鲲鹏?”
杌冷笑,“鲲鹏应该是遨游在九天之上的精灵,可是他现在呢?充其量,是个拥有表面自由的风筝。”
“风筝?”
卢悦的身前,浮出闪瞎人眼剑,“他如果是风筝的话,那我是什么?杌,你知道什么是神兽?五水又为什么,要背着大獠的恶名,保着他们?”
她慢慢拿住剑,“你为破坏而生,怎知道,带着使命诞生的高等灵,所要承受的一切?现在两条路,一,把解药拿出来,并告诉我义父在哪,二,我让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