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目标是许良,那现如今最可疑就是薛友了,许良和薛友这两个人是同乡,又住在一起,薛友想要嫁祸安排的这一切才会顺理成章。
但所有的事都不一定会按照所想的那样发展,哪怕他选好了地点,选好了证人,做好了一切他认为该做的准备,结果却和他设想的不同。
薛友这么做的理由先不说,沈青瑜感到更奇怪的是案发后,刘舜华被当作凶手抓走,如果当日许良也去了案发地点,他就该对朱二的死感到诧异,甚至有所怀疑才对。
可他非旦没有,之后仍和薛友形影不离,他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到薛友对他的恶意吗?
朱二、薛友、许良这三人之间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绝不会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每当沈青瑜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的时候,她都会和身边人讨论,刚好乔木安在,她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从朱二的邻里那打听到,这薛、许二人关系不错,你跟了他们一天,依你看是这样吗?”
乔木安回想了一下,“与其说是关系不错,不如说是没有其他的选择。薛友话少,即使跟了他一天,也很难看出什么,倒是许良这个人是个十分讨人厌的家伙,虚荣、好色、色厉内荏,手脚也不干净,可以说是毫无优点。”
“物有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虽然有几分道理的,但据属下观察,这二个人更像是合作者。”
“合作者?”沈青瑜咀嚼着这三个字的含义,询问道,“那你觉得他们在合作什么?”
乔木安摇头苦笑,“恕属下无知,还未曾想通。”
沈青瑜让人把之前写下关键字的纸拿来,然后将新了解到的关键词一一添加在纸上。
拍在第一位的当然是死者朱二,然后是和他走的极近的寡妇。
刘舜华因为刺绣结识了那个姓苏寡妇,由此认识了朱二。
接下来的是朱二的房客薛友和许良,薛友和许良的关联词语,巨额的财富,相同的绣品,同乡举人。
沈青瑜的目光从纸上的刺绣二字扫到绣品。
刘舜华曾经说过,朱二找苏寡妇是为了绣品,而薛、许二人都藏着一副绣品。
沈青瑜恍然察觉到,这绣品一定会是整件事的关键!
“乔……”沈青瑜一下卡了壳,眼前这人是叫乔什么来着。
乔木安接了话,“木安,草木的木,平安的安。”
话一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他本不该这样介绍自己,仿佛他的名字有多重要似的。
他正有些忐忑自己这般回答引得对方不满,却听到小姑娘和和气气地夸赞道:“挺好听的名字。我记住了。”
乔木安有点开心,又有点无措,自从被调到沈青林身边,他无时无刻不想表现自己,想要让他看起来更有用些,但沈青林显然更倚重一直相伴的甘南两兄弟,鲜少会将事情交给他去办。
他甚至怀疑沈青林连他姓什么都没注意过,所以听到沈青瑜说会记住他的名字,他才有了丝欣喜。
若是沈青瑜是个男子,那跟着她或许是不错的选择,但可惜不是。
乔木安将内心的一丝涟漪抚平,躬身道:“小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我记得你查到这两人的钱财都是从盛京来的?”沈青瑜解释道,“我知道你已经调查过了,没有查到这些钱财是谁给的,但有没有可能派人盯着那个地方,确定财物来源呢?”
乔木安问道:“小姐的意思是虽然从镖局处查不到寄这些财物的人是谁,但可以跟着镖局的队伍反向追踪?”
“嗯,这些财物不用钱庄流通,而是选择镖局走镖,这些大额的财物定期流入,只要盯紧些就可以知道这钱财是从哪里来的,什么人保的镖……”沈青瑜说到此处停了一下,看着乔木木似乎有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应该能查到吧?”
乔木安知道对方误解了,连忙道:“不是做不到,只是需要花些时间。”
时间?是了!这些钱财一个月送来一次,这一等也不知道等多久,刘舜华眼见就要被提审,拖下去并不现实。
见沈青瑜面露忧色,乔木安主动道:“属下倒是有个主意。”
沈青瑜喜道:“你快说!是什么?”
“除了保镖的人,自然是收镖的人。”
“你是说去问许良和薛友?”沈青瑜深觉不妥,“就算咱们真去问,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说实话呢?他们又不傻?”
乔木安道:“直接问当然不行,但可以旁敲侧击,那个许良并不是个嘴严的人,想来问出点什么并不困难。”
沈青瑜暂时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道:“谁去问?”
“自然是他们本就认识的人最合适,若是陌生人,恐怕引起他们的警觉。”
沈青瑜这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个证人?”
“正是!”
沈青瑜想了想觉得人选还是合适的,这个证人和许良认识,关系虽然不够亲近,但应该不至于引起怀疑。
再看着对方贪财的个性,想来收买他并不困难。
于是沈青瑜放心地把此事交给了乔木安。
待乔木安离开后,沈青瑜倒在床上,感觉到她本就不多的脑细胞似乎又死了不少。
朱二的死不是意外,更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策划好的。
凶手知道许良约了朋友喝酒,提前了时间约了朱二,杀了对方,原本的计划是许良姗姗来迟,证人刚好目击到,可许良确实来晚了,证人目击的人却变成了刘舜华。
这里面唯一的变数就是时间,他怎么能那么刚好就让证人目击到许良出现在那里呢!
许良早出现一会晚出现一会儿都是不可靠的,如果他不出现,证人的出现不就是多此一举了吗?
除此之外的逻辑都还算清晰,沈青瑜认为她所猜想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只是中间还有少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