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就这样安静地阅读着手上的这本死亡补完手册的第一部分,也就是解析“动物之死”的第一部分。
第一部分详细表明了该如何借助动物的死亡来汲取其中的奥秘。
其中,亚伯拉罕认为“动物之死”是低于“智慧之死”的下等之死,不具有学习的必要,唯一的用处也便是“利用”。
这意味着,死亡补完手册可以从动物等非智慧生命的死亡之中汲取某种能量,这也是第一部分的入门基础。
剩下的部分则围绕着如何运用这些从动物之死之中汲取的能量展开。
简单一些的,可以使用这些能量唤醒死亡的动物并利用它们,先前的霍兰便是这样操控那些小鸟的。
这也正好反应了求死的他并未在此道上深入钻研,不然也就不会得到了死亡补完手册这么久还在第一部分的开头徘徊。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死亡的层次之分,在尚未达到“死三一”的境界之前,从动物之中汲取的死亡只能用于动物,而不能是有智慧的生灵。
更深入一些的应用则可以将这些力量运用于让活着的动物直接转化为不死状态,从中轮转汲取能量
总而言之,这一部分的种种全然是针对于“动物之死”的,基本上对于现在的费舍尔没什么用处,他也便没有太过于用心地去记忆或者是特别标明某些内容。
饶是如此,光是阅读第一部分便花了他许多时间,这完全是因为这位名为“亚伯拉罕”的转移之人在写这本补完手册的时候加了许许多多异世界的宗教用语,让费舍尔读起来颇为拗口。
整篇内容之中不乏他对于那位名为“真主”的诚挚信仰,这样的写作方式在费舍尔读过的补完手册之中还是挺独树一帜的。
他没有阅读太多内容,毕竟他现在已经弄清楚了死亡补完手册阅读完全的方法。
老实说,从第二部分内容的阅读条件开始就变得有一些麻烦,因为这可能需要大量智慧生物的死亡。
到第三部分“目睹神明之死”,更是让他觉得有一些束手无策。
这些补完手册,要么所需求的就是如“至宝”那样的谜语,要么就像是这样,即使告诉了你要求,但这个要求也很难以完成。
不过只是因为从古至今或许只有费舍尔这样一个存在能阅读超过一本补完手册才显得这条道路如此复杂。
眼看着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明亮,不复他刚起来时的朦胧,费舍尔也暂时将死亡补完手册给合上,站起身子来准备回去看看拉法埃尔和茉莉。
和阅读灵魂与生命补完手册时不同,阅读死亡补完手册之后费舍尔暂时还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副作用,就像是阅读了一本稀奇古怪而内容晦涩的学术秘籍那样,除了脑子有点涨涨的便无其他感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入门尚浅的缘故。
“啧啧啧,真是难以想象她们两个现在会是一种什么表情。她们可真是大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马上要离开南大陆了,所以专门给你一点留念,怕你去纳黎的时候被伊丽莎白这个初恋给勾走了魂?”
就在费舍尔推开门,走在王庭之内的走廊上,脑内思索着死亡补完手册的时候,他肩膀上的埃姆哈特咂了咂嘴,如此说道。
费舍尔瞥了他一眼,无语地开口说道,
“说得像是伊丽莎白会摆满鲜花欢迎我那样,这次回去纳黎会有很多麻烦要解决。更何况瓦伦蒂娜还与伊丽莎白联系了,不管信里写了什么,伊丽莎白一定会埋怨我的,埋怨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见她。”
“嗯,不过如果你愿意乖乖躺到她黄金宫的床上的话,等着你的不止是鲜花,还有钻戒嘞。”
“是的,还有镣铐和皮鞭。”
费舍尔叹了一口气,也就在他们低声的谈话间,他们也很快回到了拉法埃尔的卧室门口处。
费舍尔推开门看了一眼,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被褥、散乱在地的浴巾和衣物也一扫而空,显然是她们已经起来并将昨夜羞涩的战场打扫了。
虽然这也让埃姆哈特无法想象昨夜战况激烈程度到底如何,但总归也不可能是三个人躺在一起数星星吧?
费舍尔退出了房间又去了隔壁不远处的房间检查了一下雅丽尔的情况,她依旧没醒,躺在床上闭目安眠。
埃姆哈特见状不由得说道,
“你真是好胆哦,昨晚雅丽尔都还在这里睡着呢,你就敢在她不远处的隔壁睡觉,还要带上茉莉。”
“先前我和拉法埃尔茉莉她们在温泉里的,原本回来就准备休息了。
埃姆哈特张了张嘴,用原词疑问道,
“原本?”
费舍尔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重复道,
“原本。”
“”
埃姆哈特又词穷无言了,在费舍尔面前这似乎是常有的事。
而费舍尔一边打量床上的雅丽尔,突然也觉得有一些怪异,看起来她并不像是单纯的因为那场海啸而陷入的昏迷。
首先,雅丽尔的身上也并没有明显外伤,拉法埃尔昨日检查时应该也没有发现,否则不会不提。
而抛开物理上的创伤,即使是她因为事发突然而情况紧急而受到了惊吓,也不太可能连着昏了一天一夜吧
想于此处,费舍尔便正好伸手再次为她做了一点简单的检查。
打量之中,他这才忽而发现雅丽尔头上的龙角颜色有一些黯淡。
联想到龙角对于龙人意味着什么,他再次检查了一下雅丽尔的魔力回路,没料到果真发现了端倪。
雅丽尔的灵魂好像缺少了一个很小的部分,而这个部分还在缓慢生长中,这才导致了她尚未醒来。
灵魂的缺少就是意识上产生了缺损,和肉体上的伤口可以愈合那样,灵魂的自愈能力甚至要比肉体的还要强。
可关键是,费舍尔在雅丽尔额头黯淡的龙角之上发现了一缕残存的淡淡的晨光
赫莱尔?
她取走了雅丽尔的一小部分灵魂?
费舍尔微微一怔,很快就闪过了一丝灵感,联想到了当时拉法埃尔被灵魂火焰燃烧时的模样,当时就是赫莱尔帮助的她,但费舍尔没有询问她是如何做到的。
来自于灵魂补完手册知识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方法很有可能与眼前雅丽尔被取走的灵魂有关。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赫莱尔就为了她的计划做了两手准备,以防失败之后拉法埃尔身死。
不过自从灵魂的混乱在他的体内稳定下来之后,他对于灵魂混乱知识的记忆就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就连那团黑泥“丘比特”都不再与自己对话了,所以并不能确定其中的联系是否必然。
知识是混乱的载体,费舍尔回想不起来知识的内容也从侧面说明它目前的状态很稳定。
“费舍尔?原来你在雅丽尔大人这里啊,拉法埃尔大人找你好久了,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就在此时,身后的房间门打开,中断了费舍尔的思绪。
他与埃姆哈特转头看去,便看见法希尔和可希尔正站在门口,用手撑着盛装毛巾的托盘看着房间之中的费舍尔与埃姆哈特,说话的是可希尔,紧接着法希尔也补充了一句,
“现在茉莉大人和拉法埃尔都在前厅吃早餐呢,没想到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快去吃饭吧,我们还要帮雅丽尔大人换衣服呢。”
“啊,好。”
费舍尔退后了一步,最后打量了一眼雅丽尔身上正在恢复的灵魂,随后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同法希尔她们说道,
“雅丽尔阿姨的恢复还需要一到两天,到时候她就会自己苏醒过来的。”
“哎好。”
所谓的前厅其实也就是王庭外围的那一间大厅,当初拉法埃尔带费舍尔回来并且十分热情地介绍给茉莉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地方相遇的,只不过此刻待得费舍尔去的时候,氛围却和第一次时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侧面传来了一点刀叉的碰撞声,除此之外便显得十分安静,但当费舍尔走入的时候,茉莉和拉法埃尔便同时看向了费舍尔这边,又很快同时微红了脸,稍稍避开他的直视,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了昨晚经历过的事情。
“早啊。”
“”
明明是早晨稀疏平常的早餐,气氛却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插曲变得暧昧起来,就像是天还未明仍然是昨夜那样。
“咳咳”
不过,相较于胆小的茉莉,还是拉法埃尔要更加自然一些,便由她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你刚刚去哪里去了?早上起来连人影都看不见一个。”
“我考虑了一下之后去纳黎的事情,然后又帮雅丽尔阿姨检查了一下情况她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能清醒过来了。”
“那就好”
拉法埃尔松了一口气,先前龙廷的医生过来检查也只能得出一个没有外伤的结论,虽然治疗方式依旧和如今一样是静养,但确定没有问题总归是让人要心安一些的。
“费舍尔老师,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茉莉也撅了撅嘴,握着刀叉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你不在,早上的时候拉法埃尔把我认成你了,还叫费舍尔老师的名字抱着我,结果”
结果因为碰到了茉莉宽广的胸怀,拉法埃尔便一边疑惑费舍尔什么时候二次发育一边从睡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但费舍尔并不知道缘由,反倒是十分好奇地看向旁边突然愣住的拉法埃尔,不知道当时到底她是一个什么反应。
“茉莉!!”
感受到费舍尔注视的拉法埃尔的脸庞更红了一些,她捏着刀叉似乎也要说一些茉莉的破绽,例如昨天晚上的时候,她竟然这么
呀,不行,这也太羞了吧?!
拉法埃尔张了张嘴,刚准备说的关于茉莉的小把柄竟然就这样因为自己的羞涩而融化在嗓子里面,连带着产生了热量,差点没让她从鳞片之中喷涌出蒸汽来,她只好主动停下这个话题,
“好了好了,打住!这个话题到此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说了!”
“好,听你的。”
费舍尔无奈一笑地落了座,而茉莉点了点头,摇晃了一下自己身后的鲸鱼尾巴,高兴地笑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埃姆哈特都能总结出规律来了。
以前他总是觉得费舍尔去做那种事情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所以理所应当地在那之后就会神光焕发、神采奕奕;现在看来或许对与他有关的那些淑女也具有同样的效果,看起来精神也不差,应当算得上是双赢。
“对了,费舍尔,这个给你。”
吃着吃着饭的时候,拉法埃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将旁边桌子上的两个小布包递给了费舍尔,而旁边的茉莉也微笑着拿了同样形制只不过是颜色不同的另外两个布包递给了费舍尔。
费舍尔定睛一看,很快就辨认出了这两样非常具有纳黎特色的物品。
“这是祭奠礼,是茉莉告诉我你们纳黎人的这个习俗的。他说逝者的亲朋好友会挑选一样礼物与悼词包在布包里,然后在葬礼的时候会由主持仪式的神父直接烧掉的你这次回去是为了你的老师,虽然我未曾与你的老师谋面,但与你关系匪浅的人也理应有我的一份心意在,所以”
拉法埃尔将手上的小布包给一分为二,上面的是给海尔森的,而下面的那个,则是为另外一个人准备的,
“还有这个,你都已经见过了我的母亲了,但我现在却一时没有机会去抚养你长大的教会学校看一看,还有那位叫做‘特蕾莎’的修女,把我们的这份祭奠礼带去纳黎,也算是与他们打一声招呼了。”
费舍尔微微一愣,看着桌面之上的四个小布包,他轻轻伸出了手接过了它们,总觉得手中的小布包沉甸甸的。
他没问其中到底装了什么小礼物,也没问她们在小布包里面写了什么,只是回应道,
“好,我一定替你们带到。”
拉法埃尔和茉莉也笑了起来,继续享用这不可多得的早餐时间。
“撕拉撕拉”
也就是在费舍尔将小布包放入自己兜中保存妥当的时候,他的耳边却忽而传来了一声一声撕扯纸张的声音。
他愣愣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肩膀方向,便看到埃姆哈特正歪歪扭扭地蜷缩着身体,企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体内多余的一两张纸张给撕扯下来,
“哎呦,不行费舍尔,你快帮帮我”
“你在干嘛?”
费舍尔张了张嘴如此问道,而埃姆哈特也用死鱼眼扭头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茉莉和拉法埃尔,随后才试探性地问道,
“小布包可以,那小纸包行不行啊?”
“”
“噗嗤”
“哈哈哈,书爵士先生!”
费舍尔无语地捏住了他因为蜷缩而扭曲的书封,让他停止如此愚蠢的行为,而一时之间,他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桌子对面的拉法埃尔和茉莉却已经忍耐不住了,纷纷捂着嘴巴轻笑起来。
茉莉当然还是善解人意的,愿意耐心地为埃姆哈特解释,
“书爵士先生,你让我或者费舍尔给你代笔也可以啦,没必要没必要撕扯你自己的身体的。”
而拉法埃尔一直以来都还没好好打量过这位费舍尔的朋友,此刻看他如此的模样,便微笑着说道,
“当然不行不过伟大的书爵士先生应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能轻而易举地制作出祭奠礼吧?”
“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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