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会这样想一点也不奇怪。
一是明镜那日来皇宫打的哑迷,二是有过庆阳县的前车之鉴。
而他身为皇帝,很少会有这种不知何处而来的心慌。
思来想去,也只有温妤这个一母同胞的皇姐。
而皇帝喃喃的一句话,倒是让下面站着的林遇之和江起心头一惊。
但很快那股子心慌便消散了,皇帝笑了笑,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青阳县那一次整怕了,摆摆手道:“皇姐在北阳关,有陆忍和潜鱼卫在,怎么会有事。”
除非陆忍都是装的,一回北阳关就暴露野心,囚住皇姐,意图谋逆造反。
皇帝敲了敲桌面,脸色有些沉,不过这个疑心很快又消散。
他信任温妤,若说陆忍是装的,第一个瞒不过的就是皇姐的眼睛。
而北阳关的加急密信终于在第五天,跑死驿站十几匹马后,来到了盛京城,被呈到了皇帝的面前。
“圣上,来自北阳关的加急密信。”
随着这句话落下,皇宫的上空,隐隐盘旋着一层风雨欲来的阴云,沉重压抑。
而这几天温妤就待在将军府里,哪都没去,力求不给守城的将士们添麻烦。
还自掏腰包,给将士们改善伙食。
三不救一直跟在陆忍身边,从昨天不救,今天不救,明天不救,变成了若是受了重伤快死了,便会出手的军医。
只不过要收钱,诊金贵的离谱,都是陆忍在支付。
据说这已经是三不救的最低底线。
温妤知道后,便将付诊金一事也揽了过来,算是尽一些绵薄之力。
而她也已经有五天没见过陆忍,他坐镇关门,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每天都很忙。
但温妤每日醒来时都会发现,一侧床榻有被浅浅躺过的痕迹,猜到是陆忍连夜回来却又不想吵醒她,只闷闷地抱了她一会后便又离开了。
温妤伸了个懒腰:“明明在一个地方,硬生生弄出了异地恋的感觉。”
用完午膳,将军府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既熟悉又陌生。
是那日离开后便没再见过的落寒。
落寒一身青衣,身披华贵的狐绒大氅,正眼含笑意地望着温妤,一双不染尘埃的眸子还是那副纯情的模样。
“我的公主,好久不见,您过的还好吗?”
温妤端着茶杯没应答,而是上下扫视着他,吐出一句:“人模狗样的呢。”
落寒闻言弯了弯眼角:“落寒就当作是夸奖了。”
流春则是面露警惕,挡在了温妤的身前:“你怎么进的将军府?”
“当然是从正门进来的。”落寒轻轻一笑,“拦我的,都被我毒死了。”
流春震惊:“什么?!”
温妤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后哼笑一声:“真的吗?我不信。”
落寒见状歪了歪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主的慧眼,刚才骗您的,落寒只是让他们睡一觉而已,很快就能醒,我知道,杀了他们,公主您会生气。”
温妤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落寒,你不会是来叙旧的吧?”
“当然不是。”落寒道,“我听说我那个好师弟在当什么军医,哈哈哈笑死人了。”
温妤面无表情:“有什么好笑的?”
落寒:……
他的笑容顿时止在了脸上,然后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委屈:“好吧,不好笑,落寒错了,不笑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轻轻放在了桌上,然后推到了温妤的手边,“公主,给您的。”
温妤的目光落在药瓶上,挑了挑眉。
落寒道:“这是剧毒的毒药,七仙散,只要一点点,便可入侵肺腑,七窍流血而死,送给您,喜欢吗?”
温妤眨眨眼:“给我送毒药?”
“是的公主,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流春皱起眉头,她听闻过七仙散,根本不像落寒说的那么简单。
此毒金贵且少见,是无解的致命毒药,只要沾上一点,必死无疑,不分敌我,只有那些亡命之徒才会花重金求毒。
她忍不住喝道:“你安的什么心?这东西多危险!”
“怎么会危险呢?”落寒叹了口气,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药瓶送到温妤手边,“这是解药。”
流春神情更加戒备:“解药?七仙散哪来的解药?!”
落寒对流春明显没有什么耐心,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有些邪肆:“爱信不信。”
面对温妤时,眼眸又变得亮晶晶的:“公主,东西送到了,落寒走了。”
他说着抿抿唇,十分不舍,眸中写的都是“公主快留留我”。
但温妤不为所动,支着下巴盯着他。
落寒见状,摊摊手,又收了那副期期艾艾的神情,勾起唇角道:“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公主,有缘再见。”
说罢一甩大氅,大步离去。
“等等……”温妤叫住他。
喜欢男人太多也烦恼,不知该宠哪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