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晨曦的日光斜入玻璃窗晒到人眼帘上。
江四爷眼睫动了动,这才渐渐清醒。
他拥着满怀柔软而温暖,忍不住唇角浅勾,眷恋地收紧手臂,阖着眼凑过去胡乱亲她。
姰暖被他亲醒,黛眉浅蹙,抬手抵住他下颚,将男人的脸推开。
“别闹。”
她昨晚琢磨心事太晚,这会儿还想继续睡。
娇糯哝语的哼唧声,别提多酥人耳膜。
江四爷怎么可能不闹?
他心窝里发热,晨起又精神抖擞,何况昨晚便动了念的,这会儿根本打不住。
他睁开眼,自身后搂抱她。
唇瓣一下下亲她漂亮脆弱的耳廓和纤长柔弱的天鹅颈,哑声诱哄着保证他会小心。
被子里湿热的手却毫无章法,霸道得要命。
睡裙被从肩头剥了丢下床。
姰暖最后一丝倦怠被他缠灭。
她侧身伏在软枕上,紧紧咬唇吞下破碎的呜咽声。
怕伤到她肚子,他干脆就贴着她背…
一大早就胡闹了一场。
林妈敲门来催早膳时,江四爷正抱着姰暖从盥洗室里出来。
姰暖被他放到床上,男人的手白皙修长,在她圆鼓的肚子上爱怜轻抚,事后的他眉宇间的温柔比晴风暖阳还动人。
“身子难不难受?”
姰暖脸还是烫的,垂着眼没看他。
江四爷看着羞赧脸红的小姑娘,低声闷笑,俯首在她眉心吻了吻。
“你躺着歇会儿,早膳给你送上来,爷去外间上药。”
林妈和九儿很快送了早膳进来。
姰暖没在床上吃,床单皱巴巴的,还有些不堪入目的痕迹。
她让两人将早膳放到外间茶几上,又忍着不自在,叮嘱两人将床单被褥换了。
走到外间,姰暖默不吭声地坐在沙发前用早膳。
姰恪正给江四爷揉搓药酒。
姰暖眼也不错地看着,“还疼吗?”
姰恪挑了下眉没说话,手下推揉的力道一点儿没减。
江四爷却低声失笑,侧脸揶揄,“以为爷是三岁小孩子?”
姰暖想起昨晚在电话里,大帅夫人一口一个‘娇贵’地说江四爷,于是浅浅抿唇。
“四爷瞧着金尊玉贵,这几处伤落在身上,看着挺严重的,也不知道几天才能消。”
男人是不是都好面子?
疼也要装作不以为然,还云淡风轻地跟她说笑。
江四爷听不见她的腹诽,低头扫了眼自己腰侧的痕迹,的确青紫吓人。
如今不带兵打仗了,他倒是又养回了这一身的白净肤色。
江戟倒是一身腱子肉,人也黑,这些伤落在他身上,怕是半点儿都不显眼。
这么想着,江四爷眸色瞬暗。
他清冷着脸,似是有些心绪不悦。
姰暖捧着小盏小口嘬牛乳,黑白分明的眸子咕噜噜转了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林妈和九儿抱着换下来的床褥单子出来,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姰恪也结束了这次上药,看了看自己心大的妹妹,就背着药箱走了。
屋里只剩江四爷和姰暖。
他随意将白衬衫套上,扣子也没系,就这么肆意敞着怀,坐过来用早膳。
姰暖吃得差不多,歪头打量了两眼他面上喜怒莫测的神情。
一边乖觉地在旁边替他夹菜,一边细声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昨晚四爷睡下,我就跟哥哥打问了几句,听说,四爷跟江三爷动手,是因为那位苏小姐啊?”
江四爷端在手里的粥碗一顿。
他偏头看姰暖,脸上表情像是气乐了。
“说什么胡话?爷如此浅薄,会因为女人跟人打架?”
姰暖乖巧坐着,抿抿唇小声说,“哥哥说了,四爷是因为有些谋划,可理由还是苏小姐啊…”
江四爷绯色薄唇浅抿,淡淡睨了她一眼,像是半个字都懒得说,转过脸去继续用膳。
姰暖连忙解释,“我不是多疑四爷为别人争风吃醋啊,我是好奇,江三爷和苏小姐那些风言风语,不会是真的吧?”
江四爷鼻腔里哼笑一声,语气阴阳。
“那你的意思,是爷无端造谣毁人清誉?”
姰暖月眸睁圆了,靠在他手臂上,悄悄声惊讶。
“是真的呀?”
江四爷端起粥碗饮尽碗里清粥,撂下碗碟,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但也是默认了。
姰暖看着他清傲冷漠的侧颊,突然觉得有些孩子气。
她忍俊不禁,挽住他臂弯,靠在他肩头软了声说甜言哄他。
“那我放心了,四爷高洁,这个苏小姐,指定对我没有威胁了。”
江四爷眼皮子轻掀,似笑非笑歪头睨着她。
“爷在做大事,你这些小姑娘心思能不能收收好?吃醋没个头儿了?”
姰暖抱紧他手臂,樱唇微噘。
“我就吃醋!您下次可别跟人打架了,不然我看了心疼着急,还要胡思乱想的,大帅夫人也着急,深更半夜还打电话来点拨我,怕我照顾不好四爷~”
江四爷听得嗤笑一声,抽出手臂将她揽住。
“爷用你个身怀六甲的小妇人照顾?别理母亲,她是个儿子奴,在她眼里爷浑身上下都是脆的,一碰就碎,你不用将她的话放心上。”
姰暖抿唇忍着笑,又昂起头看着他清隽的下颚线,软声说。
“大帅夫人很疼四爷,她还说四爷从小身子弱,是一直娇养的,我倒是瞧不出…”
她认识的江四爷,虽然瞧着矜贵无边,但却不失男子气概,是顶天立地的样子。
像大帅夫人那样说,是有些夸张了。
江四爷低声失笑,搂着她靠在沙发上,溢着笑意的眉眼分外舒朗清和。
“她是那样,逢人爱提爷娇贵,生怕别人没个轻重碰坏爷一根手指头,小时候是身体不好,让她操心太多,恨不能揣在心窝子里护着,现在也改不了了,你多担待些,慢慢也就习惯了。”
他母亲有多疼爱他,怕是这辈子都难减半分。
“所以大帅夫人说的是真的,四爷真的先天不足?身体不好?”
“嗯。”
江四爷头颈后仰,闲来无事,就顺着她的话聊起往事来。
“小时候老祖母常说爷,就该是云团里围着养大的,半点儿烟火气都沾不得,不然就要坏仙气儿。”
“热不得,冷不得,饿不得,饱不得,哭闹不得,玩笑不得,一个不慎就要害场病,折腾得全家鸡飞狗跳,天生的贵人命,生下来就是要摆布人伺候的。”
姰暖听得笑出声,“这听着像是调侃。”
江四爷扯了扯唇,“倒也不太夸张,七八岁前都是用药吊命的,十岁左右还好些,就是着不得风雨受不得冷热。”
“都说虎父无犬子,父亲的血脉,独独爷不一样,他时常又哀叹又恨铁不成钢,母亲一门心思落在爷身上,不肯再给他生嫡嗣,他没办法,看不得也被老祖母和母亲娇惯,便背地里想着法子练爷,想将爷这病秧子锤炼成钢。”
“时常趁人不注意,借口考问爷课业,将爷丢给人带去摔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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