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回去以后,那小姑娘的命运如何。蒋禹清不去想,也不想去管。有一点太上皇说的没错,不管姓什么,孩子总得管教好了。
小姑娘现在还小,管教起来容易。等大了再管,就晚了。
次日,蒋禹清又带着孩子回了一趟国公府。景衍刚回来,朝中还有许多事情急待处理,实在走不开,就没有回来了。其中还有不少活,是她爹给整的。
因着小家伙周岁将近,蒋老头老胡氏和李得顺都从泰安农庄回来了。所以,家中十分的热闹。
大半年没见,大家都十分想念小家伙了,个个儿抢着抱他。
李得顺尤其是,抱着奕奕不肯撒手。
他这辈子无儿无女,只把蒋禹清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撇去身份不谈,蒋禹清的孩子在他心里,也算是他的小曾孙,他自然是爱极了。
小家伙也嘴甜,让喊谁喊谁,着实把国公府的一干大人们给欢喜坏了,就连蒋禹湖的大儿子烨烨也喜欢找他玩。
蒋禹清同大家说起这大半年的见闻,众人均听得津津有味。
听到人贩子用棺材装运孩子时,老胡氏气得猛的一拍桌子,大喊道:“老大家的,去给我拿把菜刀来,老婆子要去剁了那群狗娘养的。这些遭瘟的,简直丧尽天良。”
当年孙女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差点被卖,这事儿成了老太太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因此,最是听不得有人拐孩子。
众人怕老太太气出毛病来,赶忙安抚她。蒋禹清拍着老太太的背,温言的道:“不用您老人家。
那些人贩子头头都被判了凌迟处死。其余参与拐孩子的,也都被砍了脑袋。”
老太太听完后,气儿总算是消了些。“杀的好,这样的人渣就得杀绝了,省得祸害人。
只可惜了那些娃娃,这当爹娘的,心里的伤怕是一辈子也愈合不了哇。”
又听到金妍儿母子的悲惨遭遇,女人们个个落下泪来,一面又十分佩服金妍儿勇气。
陆氏说:“这个金妍儿当真是我们女子中的楷模,有情有义有骨气。她若是来了京城,我都想认她当个干女儿。”
中午,席开两桌。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
男人们好喝酒,蒋禹清就拿了一坛子从前珍藏起来的,为数不多猴儿酒给他们。又给他们拿瓶顶级的茅台,这才算数。
女人们这桌,则只拿了一小坛猴儿酒尝尝味儿,其余都是鲜榨的果汁。
蒋家的儿媳妇们,看到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果汁也都没有露出大惊小怪的神情。
她们初进门的时候,就得了家中的长辈及丈夫的嘱咐。皇后乃仙姝转生,身怀通天的本事。
因此,即便看到了什么,也不必大惊小怪,时间长了,也就习为常了。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三个老头儿又干起了仗,这是又喝多了。
起因是邱神医跟蒋老头和老太监吹嘘,那海里刚捞上来的海鲜有多么好吃。
尤其是那大螃蟹,比桌子上最大的盘子都大,那钳子大的,一钳子能把人手指头夹断。
那里头的满满都是膏黄,一勺子吃下去,满嘴流油,那叫一个香。
又说那大龙虾,有成人半个身子这么长,十好几斤重。那肉雪白雪白的,又鲜又甜又弹牙。给两老头儿馋的直流口水。
这也还罢了,他还偏偏特别的欠的说:“只可惜,某些人是没这口福了。”
这仇恨值瞬间拉满。两老头火冒三丈道:“行吧,你去吃你的大龙虾去。这鸡腿配不上您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嘴,您就别吃了。”
说着把邱神医的碗里的烧鸡腿,拿出来一把塞自己的嘴里。老太监也趁机把他碗里的肉丸子挖走了。
邱神医脸红脖子粗的赶紧拦住:“你俩想干啥,我碗里的都抢走,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姓蒋的,赶紧把老子的鸡腿还来。还有你,老太监,那盘子里那么多丸子,非抢老夫碗里的,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蒋老头儿大着舌头道:“是你先馋老子的,还怼老子。”李得顺也在旁边帮腔:“就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邱神医开始撸袖子:“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今儿不打一场,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一看他撸袖子,蒋老头和李得顺也开始撸袖子,不甘示弱:“怕你啊,咱今儿二打一,不带怕的。你来啊,来啊!”整一群菜鸡互啄。
众人吓得忙给他们几个按住了,好说歹说,给他们送回各自的院子里去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老头儿们疯起来,比熊孩子还头疼。熊孩子不听话还能揍,这群祖宗你只能哄着供着。
着实心累!
吃完中饭,奕奕便犯起了困,没一会就睡着了。蒋禹清将孩子放到一边,施了个隔绝罩,就继续给亲娘奶奶和伯母们说故事,直到傍晚方才回宫。
十一月十七日,是奕奕的周岁。
做为大夏的储君,奕奕的周岁办得十分的隆重。地点就定在金銮殿,所有皇室宗亲,满朝文武做见证。
为了太子抓周,特地搭建的半丈宽,丈余长的云台上面,铺了红色的绒布,放上了诸如玉璋、湖笔、书本、和缀了宝石的小剑等等。
吉时到,在蒋禹清即将把奕奕放上云台之前,景衍双手捧来了传国玉玺放在了台子的正中央。见此情形,大臣们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暗道,太子的地位还是当真是稳如泰山啊。
放好玉玺后,景衍便对蒋禹清点了下头,蒋禹清遂把身穿玄色绣五爪金龙太子袍服的奕奕放上了云台。
温柔地对他说:“奕奕,看见台子上这些东西了吗?去选一个你最喜欢的。”
小家伙笑眯眯的走到台子中间,这个摸摸,那个看看。后最选中了中间的玉玺。他觉得所有的东西中,就属这个长的最霸气最好看。
俯身抱了一下,这个大家伙居然纹丝不动,还挺沉。
他抬头瞅了瞅,见大家都在看他,各种奇怪的眼神都有。小自尊有些被伤到了,哼,本宝宝搬不动,但是宝宝可以打包,让爹爹和娘亲带走。
他生气的朝台子的一角走去,期间还因为走不稳,摔了一跤。听到大家的笑声,他更生气了,于是爬起来继续走。
走到台子一角,把绒布掀了起来,往中间拖。因为绒布太大,他步子不稳又摔了两跤,最后干脆用爬的,这下可顺当多了。
他麻利的爬到云台的四个角把绒布拉起来,拉到中间。然后拉着其中一个桌布给蒋禹清:“娘,我的,拿走!”
大家一看,太子殿下竟然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走,简直乐坏了。纷纷同景衍和太上皇道喜,说殿下将来文治武功,定然青出于澜。
太上皇更是一把将孙子抱在怀里,乐得哈哈大笑:“好孩子,干的好,像咱们老景家的人。”老景家的江山后继有人,他比谁都高兴。
在某种程度上,太上皇重男的思想还是十分严重的。至少,福王府的两个小姑娘他就从未主动上门看过。
偶尔福王妃抱进宫来,他也只是远远的瞧那么一眼,上手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景衍莞尔,悄悄道对蒋禹清道:“儿子像你,你小时候抓周也是这么干的。”
蒋禹清骄傲挺了挺胸堂:“那是,我的儿子必须像我。”
抓周结束后,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宫宴。如今的大夏欣欣向荣,百姓们的日子一年好过一年。储君抓周又得了这样的好兆头,大家都很高兴。
因为天气冷,宴席就被安排在了两仪殿里。
两仪殿里提前烧了地龙,因此并不冷。尤其今晚安排的并非寻常的宫宴菜式,而是冬日里大家最喜欢的火锅。
因此,大家都吃得十分尽兴,几杯酒下肚后,大家便纷纷开始出汗。
至于今晚的主角太子殿下,则全程被他皇祖父皇祖母抱在怀里投喂,吃的高兴极了。
福王看在眼里,心里颇有些酸楚。他本就是庶子,生来又是个天残,天赋什么的,都远不如太子兄长来的出色。
因此,父皇虽也疼他,但比起兄长来,却是远远不及的。
如今他连得两个女儿,却没有儿子。而太子兄长却一举得男,诞下小皇孙。如今父皇的眼里,就更加没有他了。
福王仰头饮下了一口闷酒。这些都是命!至少,他还是福王,大夏如今独一无二的福亲王。
宫宴结束后,大臣们走到大殿,方才发现外头竟然落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俗语云,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这是祥瑞,是吉兆。
当晚,奕奕就被留在了太上皇的宫中。
而夫妻两人的寝宫里,则是红烛摇曳,芙蓉帐暖,鸳鸯交颈,直至天明。
蒋禹清醒来时,已经日上三杆。景衍早就去了御书房办公。
宫门口的积雪都已经被勤劳的宫人们扫净了,露出干净整齐的青色地砖来。
洗漱过后,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太上皇的宫中请安,顺便接儿子。
她脸皮厚,即使这么晚去接孩子,也大大方方的。左右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宠她,不会说什么。甚至巴不得她最好再给他们多生几个孙子。
奕奕见了娘亲,立即笑眯了眼。蹬蹬的往她这边跑过来,蒋禹清立即张开怀抱把儿子捞在怀里,母子两个好一阵亲香。
正在这里,宫女急匆匆来报:“娘娘,出事了。安国公府和安西侯府打起来了。安国公夫人进宫寻您告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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