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117)
三个人正说话, 姚思云马上‘哎呦’了一声, “看我这脑子, 锅里还炖着鸡汤呢。随梦小说网 http://www.suimeng.co/”
她起身利索里去了厨房, 应该是揭开锅盖了, 屋里瞬间充盈着鸡汤的味道。
史可看向自家嫂子, 叹了一声, 压低着声音道:“这地方虽说比不上京城,但一路走来你也瞧见了,确实是不错的。就是房子小了点”
乔国红摇头:“房子大小没关系, 是家就行。她在京城的房子倒是大, 可就是空荡荡的”哪里能跟这里比, 虽然挤点, 但热乎。
这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她高兴。
史可正要说话, 姚思云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留下吃晚饭吧。我叫买个醋,怎么爷三个都跑了。”她出来看时间, “怎么去了这么久。”
乔国红打岔:“孩子那四婶不是跟我们来了吗?去楼下孩子他二伯家了。跟你说, 你没听见吗?”
姚思云摇头:“还真没听见。”她笑,“你们不是外人,咱们说的话也不是不能给人听,干嘛避出去?”她出来爬阳台上, 朝楼下喊:“吃饭了,都上来吧。做的多”
那也不能这么多人都上去。
林雨桐就叫老三带着孩子先上去, “去吧, 我跟二哥二姐说说话。那两位都是明理的人, 有什么你只管说什么,不必有太大的负担。”
老三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拉着闺女就走:“行了,别哭了,叫人看见了不像话。”
看着爷三个出去了,老二长出了一口气:“这真是祖宗显灵了,要不然哪里找这好事去。”对老三对俩孩子,那是再好没有的。
英子问林雨桐:“我也是早出晚归的,压根就没碰见过。你见了,是咋样个人?”
怎么形容呢?
“你等会见见就知道了。”她这么说。
话音才落下,门就敲响了,清安去开门,一看是他三叔。
老三尴尬的进来:“那什么请你们上去吃饭呢。”
嗯?
老二和英子面面相觑,林雨桐就说:“很懂礼数的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一种人,自己感觉。
很有教养,知道林雨桐来了,就必要会叫一起吃饭的。如果知道在老二这边,那肯定会打人叫的,老三请不去,她会亲自下来。她来还不去,会叫孩子送菜下来。处处都会做的很熨帖。
既然叫了,那就真不能不去,不能真叫人下来请吧。
英子就把自家冰箱里的卤猪蹄和肘子都端上,“那就走吧。”
对懂礼数的人,你得把礼数做足了。
家里的圆桌坐大人,几个孩子凑到茶几上,搬着小马扎吃饭,分了两摊子。
姚思云特别高兴,夫家娘家一桌子吃饭,和和气气的,多好。
吃完了,英子帮着去厨房收拾碗筷了,乔国红就跟林雨桐说:“以前过节过年的,她也一天天的做一大桌子菜,然后吃不了多少,回头就都倒了”
是!幻想着团团圆圆,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还都是一个人。
别人什么感觉老三不知道,但听到他耳朵里,只觉得鼻子一酸。
他掏了烟,在手里颠来倒去的没吸,但却还是道:“她她要是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呆一段时间看看”
要是不适应,她自己就回去了。要是适应了,到时候再说吧。这种事其实是说不好的,要是她突然又糊涂了,觉得自己不是她的男人了,或是觉得跟自己在一块并不是跟她幻想中的一样,那咱不能赖着人家。想走就走吧。
他补充道:“我暂时不会跟人说她的来历这里离京城远,远离她的生活圈子。就算是反悔了,也没人知道”尽量不要给她造成困扰。
乔国红的神情温和了起来,“只怕这样,对你的名声”人家只会说,这金老三从哪弄了这么个女人来
老三嗤笑:“我哪里有什么名声,无所谓的事。”
对有钱的男人,这真的很无所谓。
乔国红就看林雨桐,她得考虑这两口子的想法。咱是为了思云好的,不是想跟谁过不去的。这样做,其实是有点欺负人的。毕竟有病嘛,她想象中的男人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老三能否叫她满意,鬼才知道。
所以人家黑不提白不提,不提结婚的事,不是人家不地道,这是人家不想这么攀上来。
真结了婚,她哪天醒了,结婚证却成了她的捆绑绳了。
金老三这么说,意思很明显,给她来去自由的权利。
林雨桐能说啥?她看向老三,老三认真的朝她点头,甚至有几分祈求之色。她叹了一声,啥也没说。
婚姻是老三的,以后过日子还是老三的。老三决定了,那就行了。
乔国红眼圈红了,看着老三:“我把我妹子交给你。有什么情况,给我们打电话。”她递过去一个小本本,“这里面任何一个人,接到电话都不会不管的。”
这是防着谁有事,暂时没接听到。所以给的很全。
老三不是傻子,官场上不知道多少人想得到其中一个电话而不可得。他这里却有一个本本。
递到手里的是人脉,但他从来没想过用。
自己有啥事自家解决就好,真用不上。
或者这是接着自己的手给老四和桐的?
林雨桐对着老三,隐晦的摇头,这是说她不要。
老三朝厨房看了一眼,“那我替她收着”
这事就这样了,史可和乔国红先去酒店,林雨桐留了下来,去了老二家,自家人关起门来能说说话。
清平回来了,见了林雨桐挺高兴的,一边吃饭喝汤,一边惊悚的听着大人们之间的谈话。
英子说:“人是可怜人,也是个好人。利利索索的。我都不知道是盼着她好还是盼着她就这样”
这事没法说。
林雨桐只叮嘱英子和老二:“跟我三哥说说,镇上能不带她回去就别带老家那闲言碎语的太多还有何小婉知道了估计还得来”
英子就轻哼:“她?她来能怎么的?这你放心,人既然咱们留下了,就万万没有叫人家受委屈的道理。我跟你二哥不糊涂”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说完了,就起身,去酒店,“明早我就走。你们不用管,也不用送。”
“这么急,好容易回来一回。”英子翻腾冰箱,“我给你带点傻?”
“家也啥也不缺,带啥啊?”她赶紧过去拉住英子,“我那边请着假呢,忙的什么似的,也就能请这一天半天的假,真得回去了。”
林雨桐才走,估摸还在路上。结果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何小婉回来了。
直接找英子和老二。
英子还以为是她知道姚思云的事了,还说清辉这嘴可真是够快的。
却没想到何小婉一开口就是袁艺的事,“生个孩子就给个公司,她肚子里蹦出来的是金疙瘩?那我给他金老三生了俩娃,他得给我多少?是不是?这账不是这么算的!公司不能给,这是俩孩子的,凭啥给她她比谁金贵到哪里去了?”说着眼眶也红了,“我跟老三走到如今,他有错,我也有错。但不管咋错的,我都不能说老三亏了我。老三对我娘家,对我,那都没话说的。我回来不是找老三要这个要那个,觉得生了俩孩子他就得给我金山银山的,没那意思。我就是”她擦了擦眼泪,擤了擤鼻涕,这才道:“就是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难受。老三他是不待见我,还是不待见俩孩子。凭啥那女人就比我金贵,她生的一个比我生的那俩都金贵呢?这还没生呢,就这样,这要是将来生下来,还有没有清辉和清涓的活路了?”说着,就看老二,“二哥,您到底管不管?”
这话说的吧,叫人听起来也觉得是有她的道理的。
是啊!我俩孩子都是婚生的,凭啥那个一个女人生的就比我这个金贵了?
谁心里都不舒服。
更何况,这是分薄了俩孩子本就应得的,她能愿意才怪。
在她看来,这是老三不地道。
老二皱眉,“小婉啊,这就是你跟那袁艺不一样的地方了。不管怎么说,你跟老三是结夫妻。你过的要是不好,老三心里也不得劲。而你呢,不管谁的错,在外面没说过老三一个不好。咱都知道,那是情分。你顾着老三的脸,老三的面,这是顾着孩子的脸和面子。但那袁艺能你比吗?她拿啥跟你比?她是那不达目的不罢休,肯定是要闹的人尽皆知的,脏了臭了老三的名声的。你说,那值当吗?公司那玩意,能开一个就能开两个。安安静静的把人打了,有多少钱挣不了?再说了,公司给她她就能赚钱了?光是工商税务消防安检这些衙门,常不常的去检查检查,这个不合格了,那个不过关要整顿了。要不了半年,说干不下去,咱就能叫她干不下去。你寻思,是不是这个理?”
何小婉一愣,这么说的话也确实。老三折腾钱的道道说的清,但没有背后的老四和桐的面子,他玩不转。说到底,这是自家的地盘上。在自家的地盘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所以啊,那女人还未必是真占了便宜了。
她顿时没话说了,英子就说:“要不然,就得把这么一个心思不正的娶进门,这对俩孩子就好了?说到底,退这一步,还是为了俩孩子。”
对老三能有啥影响呢?对不对?
两人不光是把何小婉往好人堆里推,把她扶的高高的,才摆事实讲道理,把人给哄好了。
虽然还是气不顺,但到底是面色缓和了。
絮絮叨叨的说了她在省城的事,就起身要走,“回去看看我妈,也有小半年没见了。”
一听不是见老三和俩孩子去的,英子就没多话:“能呆几天啊?”得赶紧跟老三说一声,别叫撞家里去。
何小婉就说:“看我妈一眼,晚上做顺风车就走了。”
那是顾不上看老三那头的,她放心了。又拿了店里的吃的,卤肉啥的叫带上,“给大娘拿回去”
何小婉没客气的接了,“下回我叫人捎带点桌布啥的,我们小区门口有家酒店,人家里面拿桌布,沾上油渍人家就不要了。我有时候帮着去清洗,故意不往干净的洗如今攒了”她比划了一下,“这么一大摞子回来洗洗保证能干净。人家那颜色也好,花色也好,出来自己在饭店里用,或是干脆自己缝一下,做个门帘子墙围子的,肯定能行。料子可好了我往家拿了两个,说给桌子上铺可那死老头的儿媳妇,还不愿意,嫌弃给她家丢人。丢啥人啊?两口子如今都下岗了,在外面混呢讲究个屁”
英子听着,应着,把人给打了。
何小婉出了门,都走到车站了,想了想还是折回来,去孩子的学校,看看闺女去。
结果去门卫,跟人家说要进去找几班的谁谁谁,然后人家门卫就说:“看着憨厚的面相,怎么净干些缺德事。拐卖孩子还是怎么的?这地方可不该来的。再不走我可报警了。”
何小婉就莫名其妙:“我说你这大叔,我看看我闺女,怎么还拐卖孩子了?你报警试试看”
门卫冷笑一声:“你说你是那金清涓的妈妈?人家亲妈我又不是没见过”别的时候他未必记得住那孩子,但这两天她肯定记住了。人家那亲妈送孩子过来,又是给她烟又是给她茶叶,都是好东西。今儿早上还送了自己一道羊肉票。那人家的手短,能记不住吗?你说着跑来冒充人家亲妈,这不是人贩子是啥?
他冷笑着往门房去,拿电话就要打。
抬头去从窗户里看见那女人急匆匆的跑远了。
何小婉能不跑吗?这事不对!自家孩子从哪跑出一亲妈来?
跑过去,腾腾腾的上楼,敲了门,然后里面是一声特别好听的女声:“来了,谁啊?”
她的心一紧,脑子里嗡嗡的,正想不明白呢,然后门开了。
一个叫看了就觉得自惭形秽的女人开了门,皮肤白的很,细的很,看不出年纪,但就是觉得年轻。头松松垮垮的挽着,上身是蝙蝠的黑色毛衣,下身是一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脚上是拖鞋,但却是那种很贵的那种。反正是老头子的儿媳妇有一双,她不小心拖地的时候蹭了一下,她指桑骂槐了半天。
她正上下打量呢,就听这女人又问:“你找谁?”
我找谁?
这是老三买的房子吧,不会跑错了吧?
他说:“找金老三”
金老三?
姚思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自家男人好像是排行老三的,老二家的孩子清平清安都是叫他三叔。想到这里,她就点点头:“是”
话没说完,清辉冒出头来,紧跟着面色就变了:“您怎么来了?”
何小婉心里一松:“我还以为跑错了?”她指着姚思云,“她是谁?”
姚思云也回头看清辉:“儿子,你认识啊?”
儿子?
谁儿子?
那是我儿子!
何小婉面色一变,看向清辉:“儿子?”满是不可思议。
清辉赶紧出去,“妈嘛来了?有事?”
说着,拽着人就要下楼,怕刺激这位啊。一句妈都不敢叫出口的。
姚思云却呵斥:“哪去?该写的都写完了?该背的都背会了?我叫你出门了吗?”
清辉还真就不敢走了,何小婉就不干了,三两步进了家门:“你谁啊?说我们家孩子干嘛?”
姚思云的注意力却在何小婉的脚上:“找我爱人有事啊?进来坐。”还找了一双尺码合适的鞋过去。
何小婉换了鞋,进去大马金刀的坐在沙上。
清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下个状况怎么整?
姚思云给客人倒了茶,礼貌又矜持的坐过去:“请喝茶。我爱人大概六点半才能回来,你是等着还是”
何小婉最见不得这种‘我爱人’‘我爱人’之类的称呼了,在自己这个前任面前,一句一个‘我爱人’的,啥意思?
示威呢?
她冷笑一声:“你装什么糊涂?真不知道我是谁?”
姚思云挑眉:“真不知道。”
“我跟金老三是啥关系,你真不知道?”何小婉斜眼看她,又问了一句。
然后姚思云就端着姿态高高坐着:“你找我是想说啥?我信我爱人,信孩子他爸。有钱的男人嘛!”
话没说完,但意思却是:有钱的男人嘛,什么样的女人都往上贴,这很正常。
不光是何小婉的面色奇怪起来了,就连清辉,也忍不住想笑。
这是把自家亲妈当成倒贴的三儿了。
何小婉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你跟我装什么糊涂啊?我是金老三的原配,是俩孩子的妈”
姚思云疑惑了一瞬:“你是谁的原配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两个孩子那事你的事。”
不是!
何小婉这会子闹不明白是自己没说明白话呢,还是对方故意跟自己装糊涂的,她指着清辉,“别儿子儿子叫的那么亲热,那是我儿子”
“你就是想给我儿子当后妈,也得我先给你腾出位子才是。”姚思云上下打量何小婉,“你这样的我家孩子的爸眼睛不瞎”
什么后妈?怎么就后妈了?我是亲妈!
没处说理去!啥都说不通啊。
是自己脑子有病,还是她脑子不清楚。她怎么那么大的脸说儿子是她生的?
何小婉运气半天,才道:“清辉,清涓,是我生的。那是我儿子我闺女,我是亲妈。”
姚思云认真的看了何小婉一眼,然后淡定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她们是你生的,咱不着急,不生气好不好?我记得家里还有香蕉,我给你去拿”
然后给清辉使了个眼色,直接去了厨房。
清辉跟着进去,就见这位‘亲妈’拿香蕉切果盘,然后声音压的低低的说,“给你爸打个电话,叫那个”她指了指外面,“叫通知她的家里人。她这样可病的不轻。这是一种心理疾病,臆想症还是妄想症的,这一块我不专业。得叫你爸提醒她的家人,还是得找医生好好看看”
啊?
“啊!”清辉都懵了。
一个精神病人把一个正常人诊断为精神病,这也是没谁了。
姚思云催他:“快点,等会清涓回来了,这种病咱也不能确定她有没有暴力倾向快叫你爸回来去你二伯家给你爸打个电话,别刺激她”
然后清辉出去用特别奇异的眼神看了他亲妈一眼,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着往出走。
何小婉皱眉,气的什么似的,狼崽子,不帮着亲妈一句,她瞪眼问:“去哪?”
姚思云端着香蕉出来,“哦,清涓要放学了,去接一接”既然是亲妈嘛,大的接小的,应该没问题吧。
“接什么接?”何小婉就说,“多大了不能自己回来?”
姚思云叹气:果然还是有病,不是亲妈。
正说话呢,门锁响了,老三回来了,然后抬头一看,就愣住了。
这是个啥情况啊?
给儿子使眼色,然后小心的看姚思云,想说啥又不知道该从哪头说起,憋了半天只问道:“手里拿的啥?”
“香蕉。”她说着就放茶几上,让何小婉:“尝尝,我放了点酸奶”
老三换鞋,偷摸无声的只张嘴对着儿子问:没受刺激?
受了!
我受刺激了。
他坐小墩子上吃酸奶拌的香蕉去了。
这事啊,说不明白了。
何小婉看看儿子看看老三,然后起身到玄关的地方,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弄一听不懂人话的回来?”
这话听的人不怎么舒服,老三皱眉:“你管我?不是人家听不懂人话,只怕你是没说人话。”
这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的德行,真是叫人想扇他。
何小婉当时就恼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什么意思?你跑过来干啥来了?我跟你有啥关系?”金老三也瞪眼。
姚思云心道:看!果然就是没啥关系吗?
何小婉眼圈却红了,“我跟你没关系?没关系俩孩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老三蹭一下就看姚思云,结果姚思云却过来温和的拉何小婉:“你别激动,咱坐下来慢慢说”
何小婉坐在沙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老三:“你就是没良心。当年跟着你的时候,你家过的啥日子?跟着你提心吊胆的,哪天过的安稳了?当年怀孩子的时候,想吃口水果,家里都买不起。你看清辉,生的黑瘦黑瘦的生清涓的时候你又在哪呢?过上好日子了,你把当年的难处都给忘了。别的女人跟着你都能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我跟着你,你是给我买金卖银了,还是干啥了?人家生个孩子能换个公司,我生了俩孩子你给我啥了?”
老三吓的就怕另一个犯病呢。
结果这位听的认真,还不时的点头,回应一些‘是吗’‘哎呦’‘那可太过分了’之类的话。然后何小婉越来劲了,拉着姚思云的手:“妹子,我看你是好人,我跟你说,千万别被骗了,他可不是啥好人”
“是!”姚思云特别真诚,“我肯定听大姐你的话。这人是不能跟,这都啥人啊?”
何小婉认同的点头,“我是真伤心了。给那不要脸的一个公司呢?我生了俩孩子他给我啥了?”
“是!是他不对,他把家产都该给你的。”姚思云赞同的说,“不给你也该给孩子留着。”
这话可是说到何小婉的心坎上去了:“就是这个意思,凭啥便宜那贱货,你说是不是?”
“是!”姚思云点头,“放心,我一准要回来,要回来就写俩孩子名下,一分我都不要”
何小婉抹了一把眼泪:“真的?”怎么这么不信呢?
姚思云露出特温和的笑:“谁叫我脑子不好呢。”
这倒是,这迷迷糊糊的性子,话都听不明白的。
姚思云见对方不说话,就岔开话题,“天晚了,要留下吗?我去做饭”
“哎呦!”何小婉赶紧起身,瞪了老三一眼,“等我有空的时候咱们再说,今儿我是顾不上了。”
她得赶末班车回去了。
姚思云把她的卤肉给塞她手里,还把厨房的香蕉给装起来带上,“路上吃!”
何小婉不要,那个硬给:“家里还有,有俩孩子的,你放心。”
于是何小婉带着肉和水果被送出门。
清辉就趴在阳台上看,看着他妈出了小区,才扭身。
就见自家这位‘亲妈’十分同情的跟自家爸说:“那是从哪认识的?脑子不清楚是怪可怜的。我跟你说,这人以后上门,说什么咱们就应什么。说俩孩子是她生的,咱就说是她生的,千万别反驳,再刺激的厉害了。反正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咱自己知道就行。别跟人顶上了。她说跟你是啥关系,你就应承是啥关系。我信你就行。”回头又教育儿子,“医者父母心。不管是哪病了,她都是病人。当大夫的,这点委屈也受不了吗?你只想着,她是病人,不用计较,知道没?以后她让你叫妈,你就叫一声。又不会少块肉。怪可怜的!”
然后她溜溜达达去卧室换衣服,“我去接清涓,你们爷俩去厨房把菜该洗的洗,该削皮的削皮,我马上回来。”
说这话,就出门了。
门咣当一声被带上,爷俩才反应过来。
老三抬手搓脸,他觉得他得消化消化,可脑子里懵的懵懵的,“啥意思这是?”
清辉去厨房拿土豆,搬了小板凳坐在垃圾桶边上削皮:“意思是,我妈觉得她脑子可能不大好使,听不懂话。她觉得我妈有精神病”
自己说着,都憋不住的,不由的嗤嗤的笑起来,这都叫啥事。
老三一脸的一言难尽,这女人啊,其实真没啥可叫人担心的。最怕的就是何小婉来,结果来是真来了,却以这样的姿态结束了。那以后愿意时不时的来,这都不是问题。
对姚思云来说,那就是个病人,怪可怜的。
“病人?”门卫老头惊讶了,“真的啊?看着不糊涂啊?”
姚思云就摇头:“好些病不就是看不出来才可怕吗?说起来也是可怜的很。”她指了指脑子,“臆想嘛,谁知道脑子里都想的是啥。以后麻烦大爷了,要是来找我们家孩子”
“我一准给挡了,然后给你打电话。”门卫都有些后怕,又问:“我们村上,那二傻子把人打死了,好像没偿命啊”
姚思云就给普及法律常识:“是!精神病患者杀人是不用偿命的。”
这连杀人都不用偿命,那犯了其他罪,比如拐卖孩子啥的,应该也不犯罪。
可要是丢了学生,学校却是要负责的。
门卫大叔连连叹气:“这谁家的?怎么把病人往出放呢。今儿说是这个孩子的妈妈,明儿就敢说是那个孩子的大姨,你说这,叫人防不胜防的。以后可得精心些。”
姚思云连连点头:“是这个话。大叔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孩子放在学校,我这当家长的看着您都觉得特别放心。”
门卫大叔手里拿着人家给塞的好烟,听着顺心的话,心情挺好。
人家说:“我得跟孩子老师说说去,要不然不能放心。”
然后门卫大叔不到放学时间就把门给开了一点,叫人进去了,“是得好好说说,这是大事。”谁家被精神病缠上,都麻烦。
姚思云给老师们买了果篮,放办公室了。
老师们挺稀罕这么一个知性女性的,尤其是人家很有两下子。这个便秘了,她给个偏方,好了。那个失眠了,她隔天送孩子的时候送点香料,点燃了睡的就可好。
总之,文化人跟文化人,这是有话题可聊的。
然后几个女老师出去逛街,还出邀请,“一起去,买衣服参谋参谋”主要是人家穿的就好看,一看就有时尚的眼光。
姚思云欣然允诺。
说起闲话的时候就说了:“老家村里的人,我们家的条件能稍微好点,什么样的人都能缠上来。你说办个事借个钱啥的,这都行。真不是啥大事。可这要是臆想她成了我,她是我们孩子的妈,你说这就很闹心了”
还有这事啊。
老师们一个个的都竖起耳朵了,这个说:“主要还是羡慕你的好日子”那个说:“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欲|望达不到满足,是容易把自己憋出毛病来。”
有一女老师呵呵笑了两声:“你们家那位挺有名的,我都听过他离婚了啥的,老婆改嫁当官的了”
姚思云摇头:“我们好着呢。谁知道得罪了谁,说啥的都有。”
哦!
这倒也是!羡慕没关系,就怕嫉妒啊。这要是嫉妒心作祟,造谣啥的,一点也不稀奇。
都属于坊间传闻嘛。
班主任就言归正传:“你说的这个事是得重视起来,尤其是低年级的孩子,到了这一茬孩子,都是独生子女,真要是出了意外,你说咱们担待的起吗?”
是啊!一家就一个宝贝疙瘩嘛。
姚思云还给人家出主意,“我在京城见人家的幼儿园,每个孩子都有一个接送牌。贴着孩子的照片,然后家长拿着牌领孩子,送孩子的时候把牌交给老师。要是不接送的孩子,家长得签个啥文件,把权利交割清楚”
很靠谱的样子。
班主任老师拿笔记下来,“回头得跟校长汇报。”又谢姚思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该我谢老师才对。怎么反着来了?”
说笑着,下课铃声响了,班主任带着她去教室姐孩子。
清涓把书包一收拾,就窜出来了,“妈!”她叫的一点都不勉强,自然而然的扑过来,抱着她‘妈’的腰,然后笑着跟老师再见。
姚思云笑眯眯的瞧着闺女,把闺女的书包拿下来自己提着,然后跟老师告辞。
母女俩牵着手走,清涓问她‘妈’:“今儿怎么这么早,还进来接了?”
她‘妈’就说:“跟你们老师说点事。”然后又叮嘱闺女,“以后要是有莫名其妙的女人让你叫‘妈’,你就叫她,别跟她吵吵,只要不带你走,怎么都行,知道没?”
清涓的眼睛眨了眨,心想这‘莫名其妙的女人’不会是自家亲妈吧。
她‘哦’了一声,试探着问:“我干嘛把她叫妈?”
“她这里”姚思云指了指脑子,“有点毛病,只要不伤害你,怎么都行。记住了!”
清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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