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何将军,已经对井亭道的防务进行了统合,现在合兵往邢名道赶,预计十天到达。”参将宣读着情报。
郦茹姒站在高处,望着下方的挑衅,不为所动,冷淡是她最好的回应。
都是些刀下亡魂,考虑他们的感受做什么,等待着占领布防井亭道的援军到了,会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看看的。
这点言语就想让她出战,怕是对她郦茹姒有什么误解,自从她三拳打死老虎后,流言蜚语,就没停过。
兵员,粮食,坚城,通通不缺,她自己武力强,不代表她喜欢逞能,明明守城就能赢,为什么要去冒险呢,而且这样人员伤亡也最小,她是把人当人的。
“可惜了,沧临道。”叹息一口气,郦茹姒摇摇头,这三道按理说都应该是她们庄家的土地,现在被这些贼兵占领,鬼知道到时候会损失多少?
土地还好说,人口,人口,人死了再想长出相同的人口,可不是一年的能做到的。
“将军,节度的命令到了。”传令兵带来庄询的手书。
郦茹姒打开看了一眼,表情不意外,上面的内容也是坚守,战略目的达到了,幽国的东境三道的援军已经不能北上了,并且粮食也不不能供应北上,削弱了幽国军队的数量和补给的实力。
并且根据传来的消息,幽王遇刺重伤不起,南方的幽国大王子发起了叛乱,目前幽国三面环绕敌人,形势一片大好,仿佛攻破幽国的蘅都就在眼前。
“到时候要找爹爹拿到沧临吗?”郦茹姒想了想,行也不行。
她要这一道,郦平远到时候一定会给她,但是上次的事件过去了,她更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为了以后两军对垒,没有顾及,不是迫不得已,她不想再求到郦平远身上。
而且,按照功德理论,功劳越多,分到的功德越多,这种灭国级别的功德,郡兵是被上梁山埋伏的,自己兵不血刃的拿下两道也是上梁山匪军的功绩。
这样的功德足够让何昙复活吗?郦茹姒不知道,但她渴望更大的功绩,可恶呀,偏偏被上梁山这十万军队困住了。
她充满无奈,目光悠远,一双杏眼盯着对面的营寨,慢慢变得凶厉,像是一头噬人血肉的老虎。
一旁的参将们,一言不发,不明白郦茹姒在想什么,同样聚精会神的看向上梁山的营地。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郦茹姒皱着眉,像是看出点什么了。
“造饭之时,炊烟太少了,传我命令,开门迎战。”郦茹姒果断说。
“不是,将军,可不能这样露破绽给这些匪军呀,我们只要固守就好,就能赢。”参将们吓了一大跳,怎么突然就要进攻了。
“试探一下,正好锻炼手下新军,军团的作战的实力。”郦茹姒察觉到不对劲,结合这几天的情报,挑战的人面孔频率等等问题,打算出兵试探。
“遵命。”众位裨将面面相觑,但是郦茹姒命令已经下达,她的性子又是治军极其严格那种,没人敢再劝。
摆开阵仗,对方有头领阵前挑衅,郦茹姒披盔戴甲头戴恶鬼面甲骑着马走了出去。
一边观察着阵营,一边慢慢思考,如果打起来,往哪边打开突破口。
两军相对,因为有武学这种东西存在,阵前的斗将也是风俗习惯,可是对面还不懂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怪物,彪形大汉,骑着高头大马,表情不屑。
“小女娃,听说你有打虎之力……”对面的将领挑衅的话语还没说,郦茹姒已经冲过来了,将领只能慌忙招架,太弱了,史书里甚至不能留下一个名字。
用的就是力大压人,长枪一掼,就把还没有报上姓名的人扫下马,然后痛快的了结他的性命,把他阵斩于前,只留下半红色的马匹,不知所措。
“居然偷袭,你这恶毒的女人……”又是一个彪形大汉,想要给前面的人报仇,快马加鞭冲过来送死。
结果显而易见,被长枪捅了一个窟窿,鲜血迸发,侵染了胸膛,被郦茹姒单手,不借任何其他动作提了起来,臂力惊人。
等郦茹姒甩一甩,把尸体甩出去提起枪,这下没有人再敢说话了,吞咽口水,惊讶的睁大眼睛的比比皆是。
许多人已经心生惧意,眼前的这个恶鬼面具的将军真的是人吗?不是什么人形妖兽吗?
“还有人吗?”沙哑着发声,恶鬼的面具让上梁山的鬼魅仿佛真的看到了鬼,纷纷不敢直视的扭过头。
仿佛一对视就要面对死亡一样,精神压迫感拉满,杀气似乎弥漫到了个人敌军每一个人身上。
“我来……”半天,看军心都不稳了,又有一个大汉表情凶狠的冲出来,他鼓起勇气,像是算计如何在郦茹姒手里撑一下,如何体面的收场。
结果是确定的,不是一合之敌,被扫到地上的山贼头目还被马蹄踩了两脚,嘴角吐血,死不瞑目。
“撤退,快撤退……”这下对面匪军算是怕了,面前这个女人是真的恶鬼,面具下看不见她的表情,可靠着表面这层凶恶的面具,还有这种杀人的干净利落,人们已经脑补出是个什么妖魔了。
“杀……”回到阵营中,郦茹姒命令着手下的军队,杀气腾腾。
“杀!”
连杀三将,振奋到了出战的军士,士气鼓足,郦茹姒身先士卒,仗着罡气护体,率先杀入敌阵。
上梁山的匪军再厉害,也不过匪军,盔甲都不齐备,相反郦茹姒带出的兵马基本都是带甲的,明明是匪军人数占优,却触碰就倒,偏偏被郦茹姒的兵马冲杀的溃不成军。
郦茹姒宛如死神过境,所过之处,匪军都没了性命,吓得人们更是惊恐往后逃,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被逼退到城寨顾不得下面还有没有自己人,就赶紧关门,然后放箭,驱逐郦茹姒等人。
郦茹姒也没有纠缠,鸣金收兵了,不再进行追击,因为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抓了一些俘虏回到城池,逼问出自己预料的答案,郦茹姒快步走向作战指挥室。
这些头领太弱了,其次那么多人,斗将失败居然想着撤,说明人心虚,结合俘虏的消息,结果呼之欲出。
“将军神勇,敌人望风披靡。”郦茹姒才上了城墙,一干郡县的官员就赶忙夸赞起来,一个个谄媚阿谀。
看着郦茹姒连杀三员将领,他们的惊愕比谁都多,原本以为是一个儒将,心里忐忑,还以为虞国无人可用,居然要用女人,没想居然这么生猛,单手用枪挑起一个穿着盔甲的壮汉,你是人?
打赢了自然万千拥护拥戴,什么女人身份,什么不听人劝,都是次要的,次要的。
“不用夸了,不过是一些偏兵杂将,算不得什么,敌人的主力去进攻井亭道了,清点兵马,随我去支援何将军和王将军。”
郦茹姒没有理会这种阿谀之词,她摊开地图比划着路线,目光如炬,已经发现了上梁山匪患的目标,并且计算出了对方的行进的路线,到最后分叉点,郦茹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于是立即作出了决定命令说:“让人传令,让何将军,王将军小心,暂且不要支援,加固井亭道的防守,务必阻击来犯的敌人。”
“敌人的大军朝井亭道方向去了?”邢名节度使擦着汗,长舒一口气,反正邢名是保住了,只要自己的道没事就好,自己的小命也算保住了。
“没错,他们就不管他们的老巢吗?他们可是匪,攻下井亭又如何,被发现,家都给他们端了。”郦茹姒眉头拧紧,有什么她没有想明白的点,一定有什么她没想明白的点。
“见城池坚固,他们不敢力敌,所以想着攻击井亭道,他们一定以为这种情况能瞒得过将军?”有人在旁边说。
“我当然知道,只是为什么,没有必要这样,不留后路,打不下井亭道,沧临道又被我们抄家了,他们可就成流军,他们本可以稳扎稳打的,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毕竟对方人数占优,虽然都是些杂兵。”
郦茹姒说出这样子做的后果,十分的严重,这种舍弃家业的举动,太诡异了,所以感觉敌军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
“打下井亭道又如何,除了靠蘅都近一点,也不过是沧临道互换,看上井亭道的粮食?还是消灭何将军和王将军的偏军?”脑子想着一个个可能性,郦茹姒想不明白。
她怎么会想明白,其实这些人目的就是直扑京城,不成功便成仁呢,后路,没想过后路,就是趁着这个最好推翻聂靳这个暴君的时机孤注一掷。
家?杀不死聂靳这个畜牲,还家?这些人早就无家可归了,少有的几个人也违背不了大众的意愿。
上梁山这帮人哪个不是和聂靳血海深仇,哪个不是和他伱死我活,所以做出这种决定不奇怪。
所以郦茹姒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哪里知道这帮人就是为了杀去蘅都,抱着有死无生的态度,而井亭仅仅是上梁山这群人去蘅都的必经之路。
不过想不明白没关系,发现了做出准备就行,以不变应万变,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要走哪里,郦茹姒脑子里已经有数,走的路就几条,又不能飞。
于是计划分三步,第一步劝降佯攻这些匪军,第二步命令王清正和何衡待命阻击,第三步前后夹击,消灭上梁山的的部众,彻底占有幽国的东境三道。
计划是这样,就是出了一些小意外,作为佯攻的部队,并不接受劝降,郦茹姒没了耐心想要强攻了,这些人又投降了。
分散安置,害怕反复,不得不耽误几天,同时报仇心切的这些人,听闻幽王遇刺,快要死了,算是强行军,真怕没有鞭尸聂靳的机会,自己后悔终生。
不过结果是好的,至少对于庄询一等人是好的,因为六万人打两万人输了,上梁山六万人,庄询一方两万人,过程很复杂,总结就是由于多山,上梁山一众人攻击,王清正守护的城池,然后何衡从侧面山上杀出,纪律严明的军队,和有训练,但是训练不是很多的匪军碰了碰,然后这些匪军就融化了。
反正不管谁收这份战报的时候,都有种亮瞎眼的感觉,包括在南方边境苦苦作战的幽国大王子聂栩。
他也刚刚打赢了一场战争,夺取了一道。
困难呀,真的困难,南岳郡王反过一次,幽国南方已经被聂靳杀过一次,还留了不少人,或者不是人。
但是他也只有这个地方选了,西面是赵国,他刚刚逃出来,不想和赵国搭边,赵国人恨死他了。
北面是主战场,自己去了不起作用,说不定还会被顺手解决,只剩东面和南面,东面是和幽国有仇的虞国,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南面,因为南面边界是太行山。
将整个冀州与南面的州分开,驰道都没有联接,只有几条通向豫州赵国的驰道,所以说冀州是赵国的后花园的原因就在此。
“还好没有去东面,剑南节度使也太强了吧,手下都是些什么人,阵斩三人,好像还是他的平妻,女中豪杰呀,还有那个何衡,好像也是箭矢不伤,算是凡人的顶级了。”
道姑灵玉感慨说,多多少少有些庆幸聂栩的决定,当初关于两个地方的优劣讨论过了好几次,万一的事情发生了,虞国出兵干涉了,当然,他们不知道是庄询这一方自作主张。
“我倒是希望我在东,这下要拿回东部三道困难了。”聂栩表现出一副凝重的表情。
“东境三道和虞国的西部两道,两国反复争夺了好久,因为这五道多山,能形成关隘,同时也都是都有盆地,能保证粮食供给,现在都被虞国占住了,想拿回来可能就要等虞国内乱了。”
“虞国不是说虞王命不久矣吗?那应该很快就内乱了,到时候我们拿回来不就好了。”灵玉显得乐观多了。
“哪有这么简单,你别忘了现在占领这三道的人是谁?他是虞王的私生子,又是郦平远的女婿,孤就算上位了可能也得被迫认下,毕竟借助了成国的力量,他又把地占住了。”聂栩深吸一口说。
“那怎么办?”灵玉慌了。
“不怎么办,既然庄询占据了我们的东境三道,那么郦平远就不会对我们有更多要求,毕竟我们还有对付赵国的重担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