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另外两位财长当然也懂。
但问题是,这个拳,要怎么出。
“挽回局势,说得简单。”
多米尼克·卡恩作为法国人,对于在巴尔干半岛搞事立威本身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对于由美国做主,且把事态搞到完全失去控制的意见很大:
“资本所图无非是低风险和高收益,只要盟军行动还在继续,那整个欧洲的风险就不可能低到哪去,再加上未来可能持续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难民问题,以及战后重建责任,现在大乱之后的巴尔干半岛就相当于一个肿瘤,一个美国人布置的肿瘤,会不断侵蚀欧洲的经济前景”
自从两德合并以来的十年,欧洲确实从东欧榨取了不少廉价劳动力乃至人肉耗材,但那都是有计划有限度的引入外来人口。
“你是说利用媒体?”
维斯科的语气有些古怪,不过作为一个意大利人,他倒是也不至于对这种摇摆不定的表态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几架飞机,哪怕是F117这样的隐身飞机,对于美国人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情况是美国只需要付出一点弹药钱,就能把全球游资从欧洲打回北美,我早上来之前关注了一下,就三月末到现在这几天的功夫,美股指数就已经涨了将近20%”
“而且,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是美国想要趁这个机会针对欧元,想要给咱们站台,也得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
“必须得有一些标志性的事件才行。”
“”
卡恩一只手扶在下巴上,因为手掌挡住了半张脸,因此看不清楚表情:
“如果换个位置,从华夏的角度考虑,放任美元做大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吧”
朔伊布朗的思路显然还没跟着转过来。
平时喊喊口号也就罢了,等到像现在这样动真章的时候,终究还是武器的批判更好使一些。
“怎么可能”
德国虽然如今已经统一,但毕竟身份特殊,在欧盟里的影响力很大,但在北约里面其实没什么话语权。
“虽然他们的官方机构还没表态,但是有几家跟我们深度合作的企业都暗示过,说考虑到目前的立场倾向,他们不太敢给欧元站台。”
朔伊布朗端着一杯咖啡,另一只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
“能不能通过一些手段,迫使美国人停手?比如我们呃我的意思是,你们先撤兵之类的?”
以至于会议室里气氛都变得有些焦灼起来。
“唉”
“我们是财长,又不是防长”
“”
“比如找个国家支持我们”
从这个角度来看,戴高乐的思路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反倒是法国和意大利还稍微有点分量。
朔伊布朗耸耸肩,显然不觉得可行。
法国人还是比较敢想的。
“让俄国人下场,威胁跟我们打核战争?”
“只要不动地面单位,想要让美国人因为这点损失就罢兵,基本上不现实”
会议几乎陷入了死局。
一番坦诚地意见交换之后,三位财长都显得有些疲惫。
“如果我们把思路放开阔一点,不仅仅考虑经济手段呢?”
维斯科摇头:
“但对于我们来说,每往后多拖延一天,带来的损失和压力就会大一天。”
汹涌而来的难民则完全是另外一個概念。
“所以。”
“”
维斯科差点把眼睛翻到天上去:
“跟我们做生意的都是他们的国有企业,自然要考虑到官方的态度”
“这么看来,我们还要庆幸联军这几天的损失”
所以三个人一番讨论过后,形成的结论也跟之前常浩南差不多。
朔伊布朗此时表现出了他“德国人的灵活性”,直接开口追问道。
这个思路,只能说是殊途同归。
确实。
哪怕在同为二者成员的国家内部,这两个系统之间也是相对独立的。
因此经常会出现一个国家在经济上谋求独立自主,但国防上却要抱美国大腿这种堪称精神分裂的现象。
沉默维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经济学的手段拢共就那么点,排除用过了的、没用的和不能用的,也就剩下这一个了。
朔伊布勒觉得另外两名同事的态度好像有点消极,但理智上也知道他们说的没错。
后者一脸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不怎么样。”
“无论如何,沃尔夫刚刚的办法是目前唯一有可行性的。”
“早上十五年的话或许还行。”
没得选。
“光利用媒体可能不好使,美国人在这方面比我们擅长得多而且民众也不会因为几篇文章或者几次讲话就掀起什么大的波澜。”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几个国家在此事上的舆论风向出现巨大转变,那么也不是没有罢兵休战的可能”
北约,和欧盟。
已经黔驴技穷的另外两个人闻此自然是马上精神了起来。
“其实”
没有国防独立和经济独立毫无意义可言。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军事和经济,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泾渭分明?
“你就有那么大的把握能让美国人同意?”
除去他们这些当事国以外,全世界如今能勉强被称作大国的,也就是大毛、日本还有华夏。
维斯科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向德国盟友:
意大利人把空的咖啡杯和勺子一起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非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管怎么说,至少能先让欧元的情况稳定下来,否则真要动用黄金储备的话,基本就意味着欧元要彻底完蛋了”
“现在,最直接的办法,还是能找一个足够支撑起全世界对欧元信心的事件。”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朔伊布勒和卡恩几乎一起看向了维斯科:
“你们意大利跟华夏之间的商业联系比较密切,你觉得他们的态度怎么样?”
“”
“如果开出一些有利的条件呢?比如全力支持他们加入世贸组织?”
这里就涉及到一个问题。
维斯科摇摇头:
思索半晌之后,他才再次开口道:
“而且就算是防长,或者哪怕是总理或者总统,也没办法做这种主,那帮子将军怕是早就被美国人给收买了,再说军事又不是儿戏,哪有最后通牒都发出去了,打到一半我们自己先内讧的道理”
只不过,放在1999年这个时间点上,三位财长哪怕知道这个道理,也不可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联系一下华夏人,问问他们的价码。”
其中一个货币暴跌自顾不暇,另一个看似独立但本质走狗。
虽然在国家组成上的重合度比较高,但在本质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组织。
维科斯又继续道:
“总之,就算他们有这个想法,恐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答应。”
“你们不会觉得,华夏会支持我们发动盟军行动吧”
卡恩终究还是舍不得让自己倾注半生的欧元在诞生一百天后就走向没落:
“这个‘立场倾向’的意思是”
“现在市场仍然在观望,如果华夏和欧盟之间的贸易能够全部,或者至少大部分使用欧元结算,那么信心至少不会进一步恶化。”
“无论如何,我认为欧元兑美元的汇率不能跌破1”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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