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玉虚老道道别后,张德彪坐在海边深思熟虑了三天三夜该如何着手清除毒草之患,最后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他最拿手的本事,借古喻今。笔砚阁 www.biyange.net
只不过他借的是另一个时空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他很清楚没经历过那种刻骨铭心的苦难是唤不醒天下人的。
张德彪掏出纸笔准备刻画下那段承载着一整个民众的血泪史,忽觉手中画笔重于千钧,啪的一声碎成了齑粉……
张德彪愣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道行还远远不够刻画那段历史的厚重!
“哎,我终究不是圣人啊。”张德彪轻叹一声。
但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旋即一拍脑门祭出了宝鼎。
只见宝鼎上功德金光灿烂夺目,显然早已攒够了功德助他参悟更多金文。
张德彪先是凝息静神了片刻,然后睁开眼睛直视着鼎身上的金文。
立时第三个金文映入了他的脑海,张德彪马上强行记住此字,然后趁着宝鼎上的功德金光还未消耗干净赶紧看向第四个金文……
片刻后,张德彪骤感双眼与脑海俱是一阵剧痛,如万针扎透般痛入骨髓。
但他不敢松懈心神,取出白羽仙笔直接凌空写下二字:乾坤!
二字一成型,张德彪立时感到脑海轰隆一声,似有一口大钟在头顶上敲响,差点震散了他的七魂六魄,意识陷入一片空白。
功德宝鼎立即钻回他的灵台,镇住他差点崩溃的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张德彪才恢复意识,只觉眼前一模糊,口鼻处一阵腥臭。
他艰难的爬进海里清洗了一下脸颊,擦拭掉已经凝结的血污。
“咳咳咳,呸呸。”张德彪甩了甩头上的水渍,翻了个身直接漂在波澜起伏的海浪里。
“呼~真是好凶险。”张德彪心有余悸的自嘲一笑,旋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因为在参悟了乾坤二字后,他所见的这片天地仿佛有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这并非修为上有多大提升,而是对道的感悟达到了一种全新的层次。
许久后,张德彪漂回了岸边爬了起来,此刻的他外貌虽然没多大变化,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有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说俗一点就是多了几分仙气。
闭目静息了片刻,张德彪睁开眼睛看向岸边的草木,仿佛能看见丝丝生机上入九霄下接九幽,若是斩断这缕生机便可让草木瞬间枯萎消亡。
“果真玄妙……”张德彪沉下心神内视自身,发现原本一片混沌的识海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功德宝鼎如一座巍峨山岳矗立在广阔识海中。
霎那间,张德彪又无师自通了几门天罡地煞神通。
“九息服气!”张德彪昂首深吸了一口气,立时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被他吸入气海转换为无穷法力。
“大小如意。”他显出妖虎原形,体型急剧暴涨变得顶天立地,群山都被他踩在脚下,双眼如日月般浩大,呼出的口气化雾成云。
“大是大了,却只能吓唬吓唬凡人。”好在他先施展了隐形之术,否则不知会吓坏多少凡人。
收起神通变回人形,张德彪再次掏出纸笔,但停顿了片刻又收了起来,不是他改变了念头,而是他已经明白普通纸笔根本无法承载真实的历史。
只可惜白羽仙笔只能用来写字,无法作画。
张德彪想了想,咬牙从自己的尾巴上薅下一小撮虎毛做笔尖,再取出一根翠绿细竹削成笔身。
新笔制成,张德彪尝试了一下,结果发现笔尖倒是没问题,但笔身却依旧坚持不过三息就会碎成齑粉。
“看来寻常竹子承受不住啊。”张德彪第一时间想到了紫竹林,不过人家已经闭门谢客了,他也不好意思为了一根竹子上门扰佛清净。
“也罢,随缘吧。”张德彪明悟此事急不来,或许是天意如此,让他再沉淀些许时日才能着手此事。
毕竟此事真要让他做成了,估计海量的功德都够他直接白日飞升位列仙班了。
虽然那段历史暂时无法诉诸笔墨,但他可以将沿途所见所闻详尽记录下来,也算是为将来提前做些准备吧。
随后张德彪继续北上游历大乾各地,沧州以北就是号称大乾最富庶的江州了。
而沧州连接江州的官道水路就不下几十条,极大的促进了两州商贸往来。
因为天气转暖,张德彪换了身薄衫头戴斗笠,手中提着七星龙渊剑,一副江湖侠客打扮。
叮当~咯喽喽~
一处三岔路口道旁有一间脚店,门前竖着一杆幡旗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房檐底下挂着一束竹制占风铎,风一吹铃铛脆响,竹筒咯喽喽,听起来清脆悦耳。
张德彪盯着那铃铛看了许久,有些心动,想要伸手去挠一下……
“这位大侠可要进店歇歇脚?”一位老翁热情招呼道:“店里有自酿的好酒,还有刚煮好的凉茶,最是解渴消暑了。”
张德彪摘下斗笠笑道:“有劳店家给我来壶好酒,再来几样下酒小菜。”
“好咧,大侠您稍等。”老翁立时笑逐颜开,招呼伙计赶紧备菜。
很快一壶小酒几碟下酒小菜摆上了桌,张德彪先抿了一小口略显暗沉的小酒咂摸了一下嘴巴,入口微酸微甜,称不上美酒,但解渴足以。
东南沿海各地普遍爱喝用糯米酿造的黄酒,口感绵软香甜但却后劲十足,还可用作去腥的料酒。
不过黄酒适宜慢品,不似烧酒大口牛饮。
张德彪忽然想到了更适牛饮的啤酒,不过酿造啤酒需要啤酒花,但他已经走过了莽山南疆以及巴州等适宜啤酒花生长的地区均未见过这种草木,想来这个世界不存在这种植物吧。
张德彪正怀念着夏日畅饮冰镇啤酒的味道,大道上叮叮当当的来了一支镖队。
商贸发达之地总会催生出大量附生产业,比如古代物流体系:镖行。
自古远行多艰难,一支商队想要翻山越岭抵达目的地,除了要克服各种自然危险,还要防备来自同类的歹念,镖行便应运而生。
脚店老翁与这支镖队应该是老相识了,立即招呼伙计赶紧备酒备菜,然后笑呵呵的迎了出去:“林镖头,今个儿怎么来的晚啊?”
只听一个粗壮声音抱怨道:“嗐,别提了,今天也不知咋回事,拉车的牛马就跟吃错药了一样,任凭咱们怎么驱赶都是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快点。”
“嗯?!这可不得了!”老翁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