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吉崎川也是真心这样去想的。
对于山村真子这个孩子而言,且不论这个诡异的福利院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反正她一旦成为院长,那这执念估计永远都无法消除。
到时候,这福利院里面的人年复一年,像是真正的人类一样从小到大开始生长,那么,等到他们成年之后,会不会走出去?走出这座福利院?
而走出福利院的他们,或者说“它们”,又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怎样的影响?
吉崎川不知道会怎样,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而现在琴子生死不明,真子状况也不明,所以只能暂时将这个大包大揽在自己的身上,等琴子归来之后再商议要将这个地方如何安置。
但此刻的山村真子依旧难以接受这样,于是吉崎川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如此,让大家投票吧!看看大家觉得怎样合适。”
在这方面,吉崎川自然是有着足够自信说服这群孩子的。
他虽然并无什么实力,但在嘴炮这方面,吉崎川是一向十分在行的。
听见吉崎川的建议,原本就拿捏不准的山村真子陷入了思考,其实,她也是十分拧巴的。
既不愿意让老师太过于辛苦,但心中却有着那么一丝渴望,以老师这种良好的品性,如果他愿意成为院长,这所福利院肯定会变得更好。
“怎么,难不成真子你不愿意听大家的意见?”
“不才不是这样的!”
她欲言又止,但却吞吞吐吐,最后看着吉崎川,心中说了句:“我只是,不想让老师太辛苦而已。”
但这句话她并未说出来,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的”两个字。
见真子被自己说服,吉崎川也松了口气;
自己在这边已经待了好几天,即使是按照安培长斋所言,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但那边起码也过了两天了吧?
整整两天没有见到伽椰子她们,吉崎川还是有些担忧的。
而且因为琴子和自己都到了这个世界的原因,那边的势力也没有和自己同步伽椰子她们的现况;
就连安培长斋,因为忧心这件事,在自己之前询问她们的情况时,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让自己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这边,那边有人看着不会出事。
但实际上,吉崎川只想说一句:“孩子,那边要是爆发了,不比这边轻松。”
现在好不容易让伽椰子和富江和平共处,吉崎川只希望那边不要出事。
当比嘉琴子走进了福利院后,便发现此处虽然门外完好无损,但背后却是一片废墟。
废墟之中,只有宿舍勉强屹立在那里,
“这是地震之后的福利院么?”
那自己之前看见的灯光等等,在这时,比嘉琴子忽然注意到在远处残檐断壁的教室之中,有几十只莲花状的白蜡和一堆贡品。
灯火在微暗的房屋里面摇曳,而在上面则是一个木牌;
在木牌之上,则是歪歪扭扭写着各种名字;
比嘉琴子和之前系统记录中的名字稍稍比对,便发现这些人便是死于之前地震中的孩子。
自己在黑夜时候所看见的微光,便是这些白蜡烛的光;
不过,这牌位不像是正规的政府所设,否则断不会如此简陋,念及于此,比嘉琴子又见并无危机感,便缓步向前;
走到最前面,便看见那木牌,才发现下面一张纸写着一句话;
“大团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口、吞吐着柔软的针一样的光,它们分散在不同的街道、不同的河流。”
“最终都会相聚于海——”
“你们是?”
在这时,在那后面似乎有人听见了外边的动静,一老人从废墟的后面走了出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
而当看见比嘉琴子那酷似政府衣服装扮的模样后,老人的面色一变:“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绝不会搬走的!”
听见这句话,原本就因为此处竟然有“活人”而有些愕然的比嘉琴子,心中顿时便一凛;
可还未等她多想,便见身后传来一阵咒骂的声音;
片刻后,身后骂骂咧咧的走进来几名穿着制服的男人,他们手里拿着用布包好的棍子;
“老东西!”
“砰!”
抱着棉布的木棍一下子从比嘉琴子的身体穿了过去,抽在了老人的身上,老人被一棍子打在地上,在这白色的灵堂,怒骂声不绝于耳;
“这里不能”
“别太用力,小心把这老家伙打坏了。”
“没事,这老家伙是黑户。”
琴子看着这一切,心逐渐沉了下去;
白色的灵堂,烛火幽幽;
现场并无奇迹出现,老人被打死,鲜血从头部缓缓流到烛火边缘,在血液红色的映照下,前方的烛火变得血红;
随着落荒而逃的人走远;
身后也传来呜咽的声音,尸体、灵堂、呜咽的声音由小变大,最后嚎啕大哭;
而当琴子掀开前面的帘子后,与山村真子长得一样,但却略显年轻的女孩捂着嘴,透过帘子,她看见了一切,但却不敢出去、甚至连出声都不敢;
此刻纵使一切都已结束,但少女依旧不愿意面临真相;
一张报纸,在风的吹动下,缓缓掉在地上;
琴子看见了,上面写着当年关于官员贪污、下马被抓的播报;
下一刻,报纸边角开始燃烧起来;
在燃烧的灰烬中,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那一页报纸,琴子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被那报纸吸引过来,
然而,在报纸的后面,
露出了一双与她对视的眼睛;
那眼睛一闪而逝,便隐没入门内,最后四周化作一片黑暗,燃烧着火光的大门开始崩塌,当她再次醒过来,便发现面前的福利院似乎又变成了幻觉中的福利院;
“原来竟是这样。”
“你的执念,不止是福利院,还有当初那个未站出来、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和敢当的自己么?”
“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编撰的故事而已,在执念的故事里面去寻找真相,又怎么能走出来呢?”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逝,下一刻;
在门的帮助下,医院病床上的比嘉琴子猛地睁开眼,
“我昏迷了多久?”
比嘉琴子问道;
“自您前些天出了车祸后,昏迷迄今为止,已经三天了。”
医生也激动的回道;
“记忆执念,真可怕啊,连我的记忆都能读取而编撰这样的故事么?我的执念、吉崎川的执念、连我记忆中的安培长斋的执念也能模拟出来,伽椰子她们的执念,你也能模拟么?”
“吉崎川在哪里?”
理清楚这一切的比嘉琴子再一次问道;
“目前我们并未找到他究竟在哪里,之前有人看他进入了警察局那道门之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那他估计还在他的执念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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