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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真抛砖引玉过后,刘慧娘才将他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的应对策略拿了出来。
陈希真不看不知道,一看不禁有些汗颜。
因为刘慧娘他们几乎将所有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全都算进去了,包括高俅派一支水军截住北清河围点打援。
直到这时,陈希真才知道,什么叫专业,也才明白江鸿飞的前八个军师真不是白养的。
同时,陈希真越发地汗颜,他真是没想到,自己进入决策层献得第一个计策,就出了漏洞,更没想到江鸿飞的军师团这么厉害,竟然面面俱到。
散会后,江鸿飞将陈希真留下来,对他说:“莫要有压力,此前的计划,多为群策群力的结果,每位军师都经历过你这个阶段,且你也是因为消息闭塞,才想得片面了些。”
顿了顿,江鸿飞又对陈希真说:“你若没旁的事,可以留下来看看这些策略及情报,只是有一样,这里的东西不可带走。”
陈希真忙说:“臣没旁的事。”
江鸿飞没再说什么,而是很痛快地就带着高梁、刘慧娘、贾夫人离开了。
江鸿飞走后,陈希真立即就翻看起那些高俅有可能对水泊梁山使用的计策推演,以及水泊梁山相应的应对策略。
很快,一个醒目推演就出现在了陈希真的眼中。
只见那個推演上写着:高俅唯一有可能击败我水泊梁山的策略。
陈希真打开这个推演一看,就见最右边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在两军决战时,煽动恶人谷的囚徒冲击大寨
恶人谷内谷中的一个独门小院。
当鸡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对床而睡的李纲和陈遘从睡梦中醒来。
两人习惯性地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就自顾自地穿起衣服来。
宣和元年,东京开封府发生大水,灾情严重,满朝大臣却不敢对此发表意见。李纲不顾官微言轻,上《论水灾事乞对奏状》,指出大水袭来漂浸民居,权臣、宦官本应竭智效力,捐躯报国救民于灾难之中,然而水灾过去数日,灾民却迟迟得不到救济。他抨击当权者不恤民情的不负责行为。
不久,李纲又上疏指陈时政,他劝告赵佶不应一味享乐,而应积极采取措施,减轻人民负担,他提出应减免当年赋税,赈济灾民,停止害民之举,严惩水灾中玩忽职守的官员,把他们以正典刑,另外提拔一些关心人民疾苦的有识之士。
李纲两次上疏击中朝政要害,触痛把持朝政的权臣,李纲因此很快遭到报复打击。
——蔡京指责李纲所论不当,将李纲贬到南泉州的沙县当一个管理税务的小官。
江鸿飞率领义军撤到福建路过沙县时,李纲曾率领沙县的一千多人坚壁清野,想要负隅顽抗。
奈何,双方实力相差得太过悬殊,沙县被庞万春带人打破,李纲被生擒活捉。
当时,打一个小小的沙县,竟然给庞万春部造成了近两千的伤亡。
因此,捉到李纲后,庞万春主张将李纲凌迟。
江鸿飞一听,二话没说,就将庞万春给撵走了。
开什么玩笑,李纲可是良相之才,把他凌迟,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江鸿飞并没有在福建待太长时间,就匆匆忙忙地回水泊梁山了,而李纲以及他的家眷也被江鸿飞给带了回来。
由于李纲宁死不降,江鸿飞就将李纲一家的男人尽数丢到了恶人谷,女人并没有进行重新分配,而是给了她们一个单独的小院,让她们暂住。
至于陈遘?
可以说,就是赵佶君臣给江鸿飞送得大礼。
由于陈遘丢了赵宋王朝的六百万石漕粮,谭稹将陈遘给扣押起来,后来派人送回东京汴梁城交由赵佶发落。
陈遘丢了这么多漕粮,导致赵宋王朝的京畿地区严重缺粮不说,赵宋朝廷还得从其它地区给东南筹粮,关键,这六百万石漕粮还让义军给夺去了,可以说是,此消彼长,让赵宋王朝极为被动,毫不夸张地说,宋军目前在东南那里一点进展都没有,跟陈遘丢了这六百万石漕粮有很大的关系。
按照赵佶的意思,就该直接赐死陈遘。
陈遘没有去辩解,他只是淮北淮南转运使,兼管东南的转运工作,却不是东南的转运工作的实际负责人,实际上东南的转运工作是由兼职两浙转运使的朱勔负责的(这样方便朱勔调用纲船运送花石纲),而且东南的起义之势爆发得太快了,尤其是江鸿飞,仅仅十几天时间就将杭州城给打了下来,根本就不给陈遘亲自南下去接这六百万石漕粮的机会。
陈遘很清楚,这六百万石漕粮的干系太大了,而且朱勔已死,而他也确实没料到东南会突然爆发起义,并没有催促朱勔快点将漕粮运出东南。
换而言之,陈遘认为他自己有罪,愿意受罚。
后来,是赵宋王朝的一些知道陈遘能力的大臣,纷纷出面为陈遘求情,并暗示赵佶朱勔才是两浙转运使,那六百万石漕粮实际上是在杭州丢的,陈遘才被判了一个刺配沧州的处罚。
可押送陈遘的人刚到恩州,孙静就率领梁山军打到了恩州。
陈遘想要说服恩州知州坚壁清野,然后据城而守,还表示他愿意帮忙守城。
可恩州知州不仅不领情,还在开城投降了之后,将陈遘当成礼物送给了孙静。
孙静知道江鸿飞很推崇陈遘,便派人将陈遘给江鸿飞送了过来。
陈遘跟李纲一样,也是坚决不肯投靠江鸿飞。
江鸿飞也不着急,而是让陈遘去跟李纲作伴,同时派人去将陈遘的家眷“请”过来。
于是,李纲和陈遘就成了恶人谷里的两个特殊的囚犯。
——李纲和陈遘不用跟其他囚徒一块劳改,他们每天只要去政教处听张世讲半天课就可以,其余时候,他们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只要不太过分,就没有人管他们。
李纲和陈遘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然后走出他们的小院。
刚一出来,李纲和陈遘就看见蔡福、蔡庆两兄弟押着数千垂头丧气的人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见到李纲和陈遘,蔡福和蔡庆很客气地跟他们施了一礼。
蔡福和蔡庆可是人精,哪能不知道,别看这两位爷现在是囚犯,可说不准哪天他们就能一飞冲天,成了水泊梁山九大军师或者王伦那样的大人物。
所以,不用李纲和陈遘询问,蔡福和蔡庆就主动说起:“陈国丈带来了六万多俘虏,外谷实在是装不下了,便送一些来内谷安置,由于人太多,近来可能会有点吵,两位相公请担待,上面应该会尽快将这些人分流出去的,不会打扰两位相公太久。”
“捉了六万多?!”
李纲和陈遘心中都是一紧!
之前,江鸿飞大败张继的八万大军,也只不过才捉了不到两万俘虏。
这次竟然捉了六万多俘虏,该不会是高俅败了吧?!
而如果高俅败了,那么水泊梁山可就具备攻打东京汴梁城的条件了。
那样一来,赵宋王朝可就危险了!
李纲不动声色的问道:“江寨主这次又取得了甚么大胜,捉了这么多人?”
蔡福和蔡庆不是听不出来李纲在打探此事的来龙去脉,可江鸿飞事先有过交代,那就是李纲和陈遘想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们什么,不必隐瞒。
基于此,蔡福就将萧嘉穗和陈希真联手全歼了云天彪的八万大军生擒活捉了六万多俘虏一事跟李纲和陈遘说了。
得知水泊梁山先是全歼了张继的八万大军,又全歼了云天彪的八万大军,再想到这次剿水泊梁山的最高统帅是高俅这个弄臣,李纲和陈遘不禁为赵宋王朝担忧起来
偌大的内谷当中,肯定不可能只关了李纲和陈遘这两个人,只是他们有一个单独的小院,还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外面则是几十排大房。
见来新人了,大房里的老人儿全都抢出来看热闹,他们不时地对这些新人指指戳戳,低声议论:
“听着像是青州口音咧。”
“咦,那些色目人说得甚么鬼话,回语?”
“八成是正一村教梁山军给端了。”
“快看,是哈兰生!”
“还有马元,正一村、清真山全完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蔡福和蔡庆将这些犯人转交给这里的押狱王飞豹。
双方交接完,王飞豹带着监管的人送蔡福和蔡庆离开。
见监管的人走了,院里老人儿顿时热闹起来,幸灾乐祸地上前盯着这些新人看。
正一村的人和清真山的人也都不是善茬,面对老人的调戏和挑衅,他们凶狠地还以颜色。
这时,老人儿中冲出一个人,一把就抱住了清真山的一个大汉。
就在那些新人以为老人儿要挑事干架时,哪知那人却一脸惊喜道:“三哥,你他娘地怎么也到这了?”
大汉见状,先是一愣,后来看清抱住他的人的相貌,直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巨大惊喜:“老五!你小子没死?!!!”
原来杨三和马五及另外几个人是结义兄弟,只是马五在水泊梁山攻打青州的时候就被花荣给俘虏了,杨三后来辗转投了清真山,这次才跟着清真山的人一块被捉。
实际上,杨三、马五这几个人的结义,就跟会中十友差不多,没什么真情实感。
但在这里不期而遇,两人都是大喜不已!
就在两人想好好聊聊之际,王飞豹带着监管的人回来了。
老人儿见了,立即就老老实实地回去站好,就连从前脾气不太好的马五都赶紧跟杨三分开,跑去跟那些老人儿一块站好。
要知道,水泊梁山对待俘虏,一向秉持的都是充分吸纳的态度。纵然有不适合山寨硬性要求的,比如没有甚么恶迹的老弱病残,再比如灵根天赋不行的普通人,也能享受普通百姓的待遇,成为水泊梁山移民的一份子,去琉求垦荒,为水泊梁山的建设添砖加瓦。
在这个基本原则下,只要是认真改造的,都有熬出头的一天,反之,那就得一直在这里接受劳改的生活了。
见这些老人儿被王飞豹他们训练得就像哈巴狗一样听话,有些新人不禁撇撇嘴,觉得这些老人儿不是好汉,而更多的新人则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那些新人刺头不知死活,一众老人儿嘿嘿直笑,更有那不嫌事大的老人儿,纷纷不怀好意的撺掇那些新人刺头:“你们若是爷,就跟王飞豹他们对着干,干赢了,大家都服你们。”
那几个新人刺头本有意在此扬名立棍,也好叫以后的日子过得舒服点,所以,他们明知眼前这伙人存心不良,但也没有后退的道理,而是纷纷卯足了劲,想要给王飞豹他们点颜色看看。
当然,也有好心的老人儿告诫新人,“识相的,千万别招惹那些押狱、狱卒,否则你们以后定然后悔!”
马五也找了个机会来见杨三,嘱咐他:“三哥,千万别招惹押狱、狱卒,不然伱的麻烦可就大了。”
杨三问:“甚么麻烦?这些押狱、狱卒还能弄死我?”
马五说:“咱们这些人的性命,水泊梁山既然寄下了,谁敢擅取?”
顿了顿,马五又说:“在这里你只要记住一条,那便是,不惹事便无事,惹了事,你麻烦就来了!”
杨三眼珠转了转,问:“老五,你给哥哥细说说,会有甚么麻烦?还有,咱们还有机会出去吗?”
到底是结义兄弟,马五也没藏着掖着,他照实说:“当然有机会出去,只要我等在恶人谷老老实实地劳改三个月,王飞豹自然会保举我们去政教处接受政治教育,在那里不用再劳改,每天只要上上课、唱唱歌,通过政治处的考核,便可根据特长及志向被分流,或是去从军,或是复分平民,恁地时,我们便自由了。”
“唱歌?”
杨三愕然道:“这是甚么惩罚方式?”
马五摇摇头:“不知道,但总归不会难过劳改,所以在这里,一定要老实听话,不然第一次犯事便要劳改六个月,第二次犯事便要劳改一年,第三次犯事便要劳改两年。”
说到这里,马五用下巴一指远处的一个人:“那家伙是召家村的,十分硬气,经常跟押狱、狱卒对着干,在这里都已然劳改四年多了,还没出去,他估计得老死在这里了。”
杨三听完,左右看看,问道:“老五,你老实跟哥哥说,咱们能不能逃出去?”
马五苦笑:“这梁山遍地是人,外面又是茫茫一片白水,得多大的本事,才能从这里逃出去?还是老老实实熬上几个月,走正规渠道出去为好,且表现好的话还可以提前出去。前几天,就有一伙新人举报有奸细混进了恶人谷,就有十四五人被提前送去政教处,他娘的,都是官府里的软骨头,甚么事都争先表现,后来不但将他们全都放出去了,据说还各赏给了一百亩地、一百缗灵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了”
马五说者无心,却让不远处的一个高大青年将耳朵给竖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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