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们就回来了……”
祁真在莫惑面前不需要端着架子,整个人放松后便感觉困意一层层向脑门涌,说到最后几乎已经趴在了桌上。
莫惑没料到还能有这番波折,暗道幸亏有人背黑锅,否则他绝对要把花笑言轰回分舵。他看过去,见这小东西无精打采垂着眼,默默窝在那显得有一点可怜,特别想抓过来抱一抱,动动指尖,淡淡道:“我会让他们查。”
“…真反应一会儿才附和,晕晕乎乎瘫在椅子里挣扎了半天,最终不情愿地哼唧一声,慢吞吞爬起来向外蹭。
还起身做什么?直接睡过去多好,莫惑很不满,看他一眼:“杨少侠。”
&祁真听见这称呼便迅速反射性地转过身,瞬间变得无比精神,若忽略发红的双眼,俨然一副温柔大方、随时都能施以援手的公子风范。莫惑差点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淡漠地问:“去哪?”
祁真很快回神,悲愤地瞪过去:“当然是回房睡觉。”
莫惑对他待别人和自己简直是两个态度感到很满意,不经意地问:“我不是听说你房间的屋顶漏了么?”
祁真:“……”
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莫惑一看他的样子便能猜到大概,问道:“还有空房?”
祁真摇头,这客栈本就不大,孟涟几人也是两两睡一屋,哪还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他倒是能和别人挤,但现在他们都睡下了,贸然过去真的好么?要说没睡的就只有……他不由得望向旁边的大床,知道风雨楼的人肯定在上面铺了一层,睡着绝对舒服,立刻就不想走了。
莫惑愉悦地望着他一下下往床上瞥,适时开口:“在这里睡吧。”
&祁真想也不想便同意了,基本没功夫思考他为何这般好心,而是用仅有的一丝神志想到莫惑有洁癖,便快速脱掉外衫只剩一件干净的中衣,简单擦擦爪子和脸,缩进温暖的被窝,睡了过去。
莫惑看看外面渐亮的天色,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淡定地喝起来,听着走廊的动静。
左侍天一直没忘小王爷的房间不能住人,原是想等等的,谁知竟在莫惑这里睡下了,他守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问题,这才离开。
莫惑听见他的脚步声远去,终于放下茶杯,走到床前弯腰看看熟睡的人,翻身上去将人拉到怀里抱了抱,在唇上印下一吻,瞬间心满意足。
祁真迷迷糊糊咂摸一下嘴,向他团了团,毫无所觉。
天色很快全部亮起,到快吃早饭时他才稍微清醒,此刻身边已没了莫惑的影子,他听着暗卫的声音,默默抱着被子翻过身,留给他们一个小后背。
&爷,不起?”
&
暗卫其实也想让他继续睡,但他们熟知小王爷的性格,便忍着心痛提醒道:“孟涟他们都已经在下面了。”
祁真瞬间悲愤地打了一个滚,暗道半夜打架都不累么?起这么早做什么?是因为会武功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得让本王救!他简直想吩咐暗卫把那几人揍一顿,可他也知道这行不通,而身为武功高强且有教养的少侠是不能睡懒觉的,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暗卫观察一下,觉得小王爷的状态还成,便取过衣服为他穿上。
祁真木着一张脸洗完漱,慢吞吞转身向外走,然后在开门的瞬间换上温文尔雅的表情,笑得如沐春风,下楼了。
暗卫:“……”
您老真是蛮不容易的。
左侍天将这一幕看进眼里,笑着跟了过去。
孟涟几人已经从王姑娘口中得知天齐宫的事,也很惊讶,都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这时见到他便纷纷起身:“杨少侠>
祁真笑道:“诸位早。”
他不愿对着平剑岩的脸吃饭,温和地与他们打完招呼便走到莫惑那一桌,照例坐在他身边。孟涟几人都知道他们是一起的,虽然有些失望不能与他多聊聊,但并不意外,开始拿起筷子夹菜,接着听见杨少侠问了句钟离怎么没下来,不由得竖起耳朵听着。
沐十里道:“好像是身体不舒服,想在楼上吃。”
祁真想起孟涟几人皆出身世家,钟离水估计是怕被认出来所以暂时避了避,便轻轻应声,慢条斯理吃完饭,这才耐着脾气应付这群人。
&王姑娘说诸位是要去平家?”
&平大哥的婚事近了,我等自然要赶去庆贺,”孟涟问道,“不知杨少侠这是去哪?”
祁真道:“有些事得去一趟解忧堂。”
&可巧了,我们也要往那个方向走,”平剑岩高兴道,“不如一起吧?”
祁真静静看了这畜生两眼,笑着点头,与他们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收拾行李。由于屋顶破了,他回的是暗卫那间客房,坐在椅子里掏出匕首慢慢开始擦,面沉如水。
暗卫看着他寒光烁烁的小眼神,试探道:“少爷?”
&我本来不想和他们玩的,奈何他竟然主动凑了过来,”祁真盯着锋利的刀刃,深沉道,“天意难违。”
暗卫:“……”
您老想宰人就直说,扯什么天意?
自从再次和平剑岩相遇,暗卫就清楚小王爷得动歪心思,实在不清楚人家怎么惹上他了,忍不住道:“周围这么多人不好动手,上次能说巧合,这次他要是又出事,咱们该用什么借口?”
祁真知道孟涟不是傻子,思考一会儿,把发亮的匕首塞回袖子里:“总会有办法的。”
暗卫明白劝也没用,便闷头收拾东西,然后跟随他下楼,到了左侍天的身边。
祁真方才离开前猜出钟离水估计要趁这个空当上马车,便示意小天留下帮一把。虽说钟离水如今对小天的态度有些诡异,但小天能力很强,出什么事都能应付,并且还不会被孟涟几人觉出问题,是非常好的人选。
他凑近一点,低声问:“没事吧?”
&他们只看到一个背影,”左侍天笑道,“属下听了两句,那几人都以为是钟离志。”
钟离志?祁真是第二次听说这个名字,暗道恐怕是和钟离水长得有点像,便放心地迈出门,接着扫见莫惑在不远处站着,瞬间想起一件事,立即笑容满面走上前,以商量事情为由要和他坐一辆马车。
莫惑正不知该怎么把这小东西弄过来,闻言自然愿意,维持着淡然的表情往车里一坐,拿出一本书低头看,等着这人主动和他搭话。
祁真紧随其后爬上去,抬头望着对方的侧脸,这才猛地想到小时候好像香过一口,顿时有些不自在,但此刻马车已经前行,尤其孟涟几人也正跟着他们,他不能莫名其妙叫停,便压下心头那一丝怪怪的感觉,开口道:“楼主。”
&
祁真问道:“花舵主有没有从昨天的那两个贼里问出东西?”
莫惑合上书看着他:>
祁真双眼一亮:“是什么?”
&伙人确实是想抓世家子弟,”莫惑道,“不过那两个小丫头只是普通的手下,不清楚究竟抓来做什么。”
祁真不死心:“那他们是干什么的呢?没别的线索?”
莫惑看他一眼:“怎么?”
&是想弄清楚一点,”祁真一本正经,“毕竟武林中世家占的分量很重,他们这样下手兴许是有什么阴谋,还是早些防备为好,免得到时生灵涂炭。”
莫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想把平剑岩打一顿,然后把脏水泼他们身上?”
祁真:“……”
你哪只耳朵听出本王是这个意思了!
莫惑挑眉:>
祁真默默挣扎片刻,将顾虑一扔,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凑近他:“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你倒是诚实,莫惑忍着掐把脸的冲动,淡淡问:“为何看他不顺眼?”
&对我有想法。”
莫惑反应一下:“什么?”
祁真说得直白了点:“就是他想对我那样。”
莫惑的眸子瞬间一冷,稍微移开视线没让他发现,尽量淡然地问:“他以前对你动过手脚?”
“……这倒没有。”祁真总不能把上辈子的恩怨扯出来,只说那畜生见着他就双眼发亮,让人一猜便清楚是在想什么,他很不舒坦。莫惑微微松气,暗道姓平的若真对这小东西做过什么,他绝对会把人剁成渣。
祁真望着他:“你有办法吗?”
莫惑嗯了声:“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祁真前世的时候早已在机关室里亲眼见过那几个畜生的死状,不想再看一次,因为那太便宜他们。他沉默一阵,慢声开口:“我想让他身败名裂,这辈子都活得不如意……但说到底他目前并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我这么做,你会不会觉得很过分?”
莫惑定定地看着他,伸手摸摸头:“不会。”
祁真与他对视,兴许是这人做事一向全凭喜好,从不会加以掩饰,此刻望着他冷淡的眸子他竟觉得很安心,嗯了一声。
一行人走走停停,傍晚时分进了另外一座小城,这里比之前那座繁华,看着也热闹。他们来到最大的酒楼,准备好好吃一顿。钟离水照例避开,率先去了客栈。祁真并不意外,面带微笑带着他们迈进门,得知雅间全满,便在二楼要了一个位置,耳边瞬时听到一句:“要说天齐宫,那可真是不得了!”
几人微微一顿,齐刷刷望向了大堂的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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