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孟很是欣赏郑三俊的见解,这也是天下读书人共同的见解!转头对郑月琳说,“郑老大人说的,郑姑娘都听见了吗?”
郑月琳点点头,“听见了,郑老大人说的的确有礼,但是如果君王自己都保不住,大明都亡了的话,我们都被建奴这些蛮族给统治了,难道就能够遵循圣贤礼法了吗?”
郑鄤,郑三俊和文震孟同时语塞,他们总是站在道德和圣贤之道的制高点侃侃而谈,这是他们的强项,至于说郑月琳的这个问题,真的没有人想过,郑月琳自己也没有想到过,这都是她和皇帝聊天的时候,皇帝辩驳她的话。
想起了自己跟崇祯皇帝朱由检相处的点点滴滴,郑月琳心里也不知道做何感想,只觉得一阵的怅然若失,她摸不透皇帝的心。
郑三俊苦笑一下,“这是一个没有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大明虽然现在暂时困难了些,但是建奴也没有强大到可以侵占我整个大明的地步,你怎么可以说用了皇帝的新法,大明就能够好起来,如果不用皇帝的新法,大明就不能够靠着励精图治重拾太祖爷,重拾成祖爷时候的辉煌了呢?”
这又是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话题,郑月琳也为之语塞,她虽然聪明,但是郑月琳并没有将心思都放在如何治国,如何施政上面去,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如果不是因为检荀楼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皇帝的关系。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接触政治的。
郑鄤一看见女儿说不出话来了。顿时大喜。他是说不过郑月琳的,现在听见郑月琳没有说过郑三俊,自然喜欢,“郑伯伯,还是您老人家的理据更还好一些。”
郑三俊苦笑着叹口气,“不是我的理据更好一些,只是现在说的都不是眼面前的事情,而以皇上的那一套。变数太多,真的有利于朝堂治理天下吗?谁也不知道,用祖宗的陈法就不能复兴我大明的辉煌了吗?也是谁也都不知道的,但是既然都不知道的话,又何必擅改?还是应该守住祖宗的陈法,毕竟,我大明曾经的盛世是被证实过的啊!老夫相信,以皇上的睿智勤政,只要少去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东西,不会输给大明之前的任何一个皇帝的。”
郑月琳不是说不出话来辩驳。而是她觉得这样的辩驳毫无意义,而且。她本身也没有像是看到过未来发展的崇祯皇帝朱由检那般立场坚定,郑月琳同样认为郑三俊的话,也很有道理的。
郑月琳忽然就不说话了,粉脸瞬间的红了。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她既想看见,又怕看见的人。
郑家的宅邸不大,除了外围有锦衣卫密探暗中守护,就只有几个老家奴,这些人都认得检荀楼,所以崇祯皇帝朱由检带着面具,穿着七品小旗的服饰进来,并没有遇到什么拦阻。
郑鄤也微微的一怔,他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检荀楼了,按理说,他能够有现在的差事和地位,是和检荀楼以及王承恩的关系有着莫大的关联的,但是郑鄤就是很不喜欢被人家知道,他得来官职是因为检荀楼的关系,所以在一怔之后,转而是不快,不要说是女儿有可能入宫为妃子,即便是女儿不能入宫,郑鄤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女儿嫁给一个太监的外甥。
虽然不快,但是郑鄤这样的文人,礼数上面还是周全的,“检大人,多日不见啊。”
崇祯皇帝朱由检微微的一笑,“郑大人好,我是来找月琳的。两位大人,你们好。”
郑三俊和文震孟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检荀楼,但是王承恩有这样一个外甥,是他们早就知道的,而且但凡皇帝有重大举措,这个检荀楼都是排头兵,虽然检荀楼只是一个七品小旗,但是在京津地区的大名如雷贯耳!
郑三俊连忙站起身来,“检大人客气了。”
虽然检荀楼是王承恩的外甥的这么一个身份,但是王承恩并不是魏忠贤,即便是皇帝的许多政令都由着王承恩来发布落实,但是王承恩居中是起着一个调剂作用的,还经常帮官员们说话,王承恩在大明官场的名声不差。
文震孟没有官身,却也站起来做了一个礼。
崇祯皇帝朱由检知道文震孟这个人,崇祯皇帝登基后励精图治,试图振兴大明帝国。但局势的发展却与他的愿望背道而驰。对山海关外的金人,不但没有力量进攻,连防御的力量都没有了;在关内,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起义军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崇祯皇帝忧心如焚,他渴望一批贤人来辅佐他挽救危局。文震孟忠心事主,且有才干,是当时少有的人才。
但是崇祯皇帝朱由检最大的悲哀来自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跟他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他们有才干,也仅仅是在封建礼教的范畴内,相比于文震孟这样的人,他更欣赏周延儒这样的狂徒,温体仁这样的真小人,这些人敢任事,敢办事,为了上位,可以说丧心病狂,不择手段,这反而更为崇祯皇帝朱由检所需要。
崇祯皇帝朱由检微微的一笑,“刚才诸位的谈话,我不小心听到了一点,不才,能否说说自己的看法?”
郑月琳美目流波,她心里又酸又甜,那日因为他在山东大开杀戒,实在是将自己给气坏了,差忍不住动的手,后来一直很后悔,现在他既然能够来找自己,自然是欣喜多过仇怨了些,只是那责怪他不将天下百姓的性命当回事的怨气,还下不去罢了。
郑三俊点点头,“检大人但说无妨,正好老夫也十分想听一听王公公有什么高见。”
崇祯皇帝朱由检虽然听得出来郑三俊的这话中,已经多多少少的有了怨气在内,朝堂之上的矛盾并不可能因为推后商议而化解,这帮东林党老臣还是去意已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