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逻辑来说,永恒之路的管理者们应该将这条支路给废弃了才对。
毕竟就算是永恒巨头都会遭受影响,何况是历练者。
这样的危险,完全背离了永恒之路的初衷。
“或许这真是永恒之路中最危险,也是最特殊的一条路。”
君无邪不知道永恒之路上有多少人与冥墟勾结,或者说是慑于冥墟的淫威而针对他。
“最危险的路,或许也正是我想要的。”
他不由笑了一笑,并不在意这些。
最危险的路,说明自古以来,在这条路上走过的人是最少的,并且很难从这条路上拿走什么。
那么,相对来说,这条路上的机缘便是最大的。
他看向眼前的玄阴煞石。
这颗神品的奇石,对于不是修炼玄阴之力的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东西,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宝贝。
玄阴煞石属于天然蕴生之物,里面的能量相当的纯粹,并且还蕴含着本源。
他隔空将玄阴煞石吸到手里,稍微施展手段,玄阴煞石上绽放出一片光芒,映照在虚空中,形成一幅影像。
玄阴煞石存在于这座山体中,自其释放玄阴煞气开始,有关被他侵蚀过的生灵的一切都将被他记录下来。
画面中,他看到了不少人,当中便有那个骑士。
他那是骑着神驹,并未穿甲,一身白衣,手持战矛,英气逼人。
他很英俊,一路上与身旁的同伴有说有笑,跟他们称兄道弟,性格很好。
他们之间,似乎早已认识了很多年,友情很深。
很快画面一转,他们的后面出现了大量的年轻修行者,对他们发起攻击。
由于人数的问题,他们陷入了劣势之中,尤其是他们当中有两个女子实力相对较弱,使得白衣骑士等人在面对群敌围攻之际还得腾出手来支援,更是雪上加霜。
白衣骑士祭出战甲,挡住敌人,让他们先走,速速去祭坛位置,找到坐标,离开这里,他来断后。
那群人向着祭台方向而去,白衣骑士一夫当关,全力阻拦,但是由于对手太多,他也只能且战且退,身上受创数十处。
好在他退到祭坛处时,他的同伴们已经激活了祭坛,得到了星空坐标。
正当他冲入祭坛,击退想要跟着冲进来的敌人的瞬间,一抹剑光闪现,斩下了他的脑袋。
出手的正是被他保护在身后的好兄弟。
祭坛中响起了尖叫声,是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人是白衣骑士的未婚妻,被这样场面给吓到。
“季封为什么?”
白衣骑士的头颅被那个青年提在手中,面色苍白,眼中含泪,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季封是他最好的兄弟,虽然并非同一氏族,但从小便认识,情同手足!
“为什么?凭什么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强!你什么都要抢我的!我喜欢的所有,全都要围着你转!
我受够了,哈哈哈,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那个叫做季封的青年面色狰狞,满脸的病态表情,说完一脚将白衣骑士的身体踢出了祭坛。
他的坐骑冲向了主人的肉身,发出绝望的悲鸣。
“虞哥!”
祭坛中那个尖叫的女子泪流满面,想要冲出祭坛,却被那个叫做季封的人死死拽住。
随即,祭坛光芒一闪,裹带着他们消失不见。
祭坛之外,突然之间,玄阴煞气弥漫,将那些冲向虞的肉身与坐骑的青年全部吞没,令他们抱着头颅发出惨叫。
玄阴煞气吞噬了虞的敌人,亦吞噬了他的尸身与坐骑。
最后,所有人都死了。
这颗古星,便再也没有人来过,死去的人在漫长岁月中,化为了煞僵,没有了头颅的虞成了这些煞僵中最厉害的存在。
君无邪没有想到无头骑士竟然是这样的来历。
按照那些画面中的信息来看,应该是非常古老的时期,至今估计得有两个纪元左右。
君无邪准备将无头骑士磨灭,再登上祭坛离开这里。
正要出手时,又听到无头骑士的体内响起还我头颅的声音。
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想起了玄阴煞石中看到的影像,那个叫做季封的无耻小人,令他心里有些膈应。
“不知道季封是否还活着,你当年的头颅多半已经不存在了,即便是存在,里面的元神怕是也被季封灭杀。”
君无邪看了看手里的玄阴煞石,而后将那战矛摄来,仔细查看之后,不由露出异色。
“这战矛倒是不凡,里面居然还有个不被侵蚀的特殊空间,储存着你的真魂。”
君无邪没想到虞还给自己留下了希望。
保留部分真魂,便等同于活着,只需温养真魂,慢慢重新凝聚元神,便可重塑肉身。
他将镇压着的虞与其坐骑禁锢,直接纳入洞天之中,将玄阴煞气吞噬干净,然后将之转移到八九玄殿。
做完这些,他看了远处一眼,转身踏入祭坛之中。
激活祭坛之后,里面浮现出了大量的空间坐标,一片光芒浮现,裹带着他消失在了这颗生命古星上。
很快,他出现了在一片浩瀚的星空之中。
祭坛并不会将人直接传送到下一个生命古星上,只是帮助历练者离开那颗星辰而已。
因为永恒之路每一站的主要古星都是有禁制的,只能通过祭坛离开,若是想要从空中飞行到星空的话,那是行不通的。
不管如何飞行,最终会发现,始终位于那颗生命古星上空,无法远离。
君无邪的脑海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坐标。
这些坐标都是他在刚才的祭坛上得到的,全都是下一站生命古星所在的位置。
一颗生命古星在宇宙中的位置,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坐标。
显然是因为那颗生命古星并非静止的状态,他在围绕着什么快速移动,每时每刻,其位置都是不同的,并且跨度很大。
修行者在星空中有着极其遥远的可视距离,若是生命古星移动的距离不大的话,倒也用不着这么多坐标。
但是接下来他要去的星球明显有着极快的并且很大的移动轨迹。
那绝对是颗极其庞大,疆域浩瀚的星辰!
目前尚不知晓那颗星辰距离还有多远。
君无邪以最快的速度在星空中飞行。
虽然速度没有古路之外的星空飞行那么快,但限制并没有在生命古星上那么夸张。
赶路的过程中,君无邪将虞的真魂从战矛中唤醒并将之放出。
虞的真魂醒来时,尘封记忆涌现,令他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谢谢你将我唤醒,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虞的声音充满了落寞与悲凉,时隔万古,他仍旧无法释怀,他最好的兄弟在他拼尽一切庇护他们的时候,从背后削下了他的头颅。
“据我估计,距离你的那个时代已经过了两个纪元。”
虞闻言,神情不由恍惚了一样,落寞地说道:“都这么长的岁月了,不知道当年的故人可都健在”
“你说的是你的未婚妻还是那个叫做季封的人。”
“季封肯定不在了,他当年做了那种事情,我有虞氏不可能罢休,他若不死,此事便无法给予我有虞氏族交代。
当然的仇人早已死去,仇恨我已经放下了,我口中的故人,自然是除了季封之外的其他人。”
“如果季封还活着,亦或是你们有虞氏族当年并没有为你报仇,你是否还能说自己放下了。”
“不可能!”
虞表示,自己当年是有虞氏族的少主,在氏族中有着很高的身份地位,被氏族的古祖们重视与栽培。
有虞氏族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季封的氏族不给交代,季封不死,有虞氏族还有何颜面,是不是意味着有虞氏族的每一代少主都能给人随意杀戮?
“你说的有道理,按照逻辑来说的确如此。
但是你的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有虞氏族知道你是被季封所杀的基础上。
你是否想过,倘若你们有虞氏族并不知道你的真实遭遇,他们是否还会让季封死?”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是有道理,但用在此事上却并不合理。”虞并不接受君无邪的推测,他表示,“有虞氏族是永恒之路的守护氏族之一,季封所属的黑季氏族亦是,还有兰沁氏族,也就是我的未婚妻所在的氏族。
我们这样的少主,若是在永恒之路上殒落,氏族的元老们是有可能通过永恒之路构建的古老秩序法阵追溯真相查看原因的。
再说,季封当年那样做,同行者怎会为他隐瞒,况且其中还有我的未婚妻,兰沁氏族的千金。
除非他季封有本事将他们全都杀光,但那样的话,各氏族的元老更会追溯真相。”
君无邪有些惊讶,没想到虞竟然是永恒之路的守护氏族之一的少主。
那画面中曾经跟他一起的人,全都是守护氏族的。
但是他对自己的判断并没有改变。
当年那件事情的后续,有可能跟虞想象的不同。
但他并未继续说这件事情,不想此刻跟虞争论。
有些话,他不想说的太明白,怕会伤到他。
虞是个重情重义,懂责任有担当的人,这点他很欣赏。
当年,虞被最好的兄弟背叛,身体被玄阴煞石侵蚀,命运可谓很悲惨。
他已经很惨了,君无邪不想在这个时候往他身上扎刀子。
既然他们都是永恒之路守护氏族的人,那么季封与虞当年的未婚妻尚在人世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毕竟他们都是各自氏族天资出众的人,而他们的氏族实力强大,作为永恒之路的守护者,将他们培养成永恒巨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永恒巨头,怎会那么轻易老死?
其氏族必然会让他们沉睡自封,熬到这个大世。
同一时间,那颗破碎的生命古星,最大的山脉,最高的山峰之下。
冥墟的人已经赶到了这里,但是却没有看到目标的身影。
他们脸色阴沉,迅速登上半山腰,看到满地浓稠散发出尸臭的液体,还有那些留下的战斗痕迹,眼角都不由跳了几下。
“兰沁氏族的长老不是说姓君的难以离开这颗生命古星吗?
他在耍我们?”
冥墟的两个永恒圣境小天位的青年眼露寒光。
“不是他的问题,我们都低估了姓君的。”
那个半神境界的青年,打量着这里的环境,道:“这里的死灵全都是混元圣境,甚至有混元后期的,但却未能挡住姓君的。
无需动怒,我们追便是了,只要在这条路上,他又能跑到那里?
就算在接下来的路上,星空与疆域浩瀚,我们未能找到他,但是到了第一恒关,他便无路可逃。
恒关是他无法避开的死亡之关。
他的生命最多活到第一恒关之城。”
“说的也是,即便是他现在跑得再快,但恒关是唯一的路,他是避不开的。”
“所以,我们不用着急,君无邪注定会死。我们在杀他之前,也趁此机会好好在这条路上寻求下造化。
古来最鼎盛的大世,这条永恒之路非同一般,或许能有我们需要的奇珍,是我们冥墟世界所没有的。
生命禁区本来不能参与进来,这是与仙隐山的约定。
但是这次君无邪割下少主头颅,我们因私仇来到这永恒之路上,应当好好珍惜,一旦错过,便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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