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
程宁缓过来一些了,但是没有力气动,下巴依旧抵在他的肩头。
她每次对上卫宴洲,都感觉自己像个被捏住了颈的小动物。
从前在她面前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鹌鹑。
“陛下会让我怀上孩子?”程宁冷笑“日日避子汤伺候着,就算怀也不可能是你的吧?”
知道这话气人,程宁偏偏要气他。
“你还想怀谁的?”卫宴洲反唇相讥:“傅佑廷的?皇兄的?”
他不客气地用伤人的话刺伤程宁。
可程宁不在意:“总之不可能是你的。”
那避子汤回回都准时,由着王喜盯着喝下去。
她确实最不可能怀上卫宴洲的孩子。
大概卫宴洲也不希望她怀,他们之间不是单纯喜恶,横亘着程家,达不成一个和平。
“如果.....”卫宴洲眼眸幽深:“万一怀了,我们有孩子——”
“不可能。”
程宁打断他,她仰头看过来,盯着卫宴洲,异常地决绝:“不会有。”
她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卫宴洲捕捉到这个信息,又生气起来。
程宁果然恨他,就是听见孩子这个字眼,眼中都是满满的抗拒。
是啊,她本就是被强迫留在皇宫的,恨他恨得不得了。
怎么会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孩子....不都要跟爱的人生么?
她这样的性情,怎么可能给不爱的人生孩子。
王喜真该死。
他还说生个孩子就好了。
你看看,孩子还没生呢,提一句都炸毛了。
真有了程宁会怎样?
会....更恨他吧?
程宁怕他真的想一出是一出,为了折磨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重复了一遍:“不要有孩子。卫宴洲,我不会给你生一个一辈子困在皇宫里,靠算计才能活下去的孩子。”
那样的人生太惨了。
不被祝福着生下来做什么,如若结局,她也卫宴洲都不得善终。
那留下一个孩子,谁对他负责呢?
她这样的直接,落在卫宴洲眼里,反正像是用借口在拒绝。
他的孩子,他难道会让他活不下,无路可走吗?
程宁庸人自扰,以为她做不到的事,他也做不到吗?
不过就是不愿意罢了。
不愿意给他生孩子,不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他将程宁丢入锦被里,将她裹严实了,在此地待不下去。
他怕再坐下去,自己又会控制不住对程宁动手,又会对她恶声恶气。
“你还不如哑着,不说话的时候没那么气人。”
今夜的陛下,来也冲冲,去也冲冲。
就差在脸上:朕很生气。
春华将人送了出去,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雨点莫名其妙。
“娘娘,陛下这又是怎么了?”
程宁被卫宴洲搅得彻底失去了精气神:“别理他。”
她已经懒得揣摩卫宴洲在想什么了。
说什么都要生气,说是要好好说话,但其实永远是他在无理取闹。
程宁身上的衣衫都乱了,春华伺候久了,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面颊微红,替程宁将衣服穿好:“陛下也真是的,明知道娘娘身子没有好利索呢。”
卫宴洲向来不太顾及程宁的身子,明明瞧着是一副冷心冷情,不沾染情欲的模样。
可是时常在临华宫过夜后,程宁身上的印子几天都散不去。
“方才吵什么呢?”春华动作利索,方才的中衣被卫宴洲扯坏了,替程宁换了一件:“我在外头听着好几次大声,吓死了。”
她就怕卫宴洲稍微克制不住脾气,程宁又该遭殃。
程宁的性子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一个谈不好就怕动手。
“他说子嗣。”程宁想想还是气:“气我一个还不够,再生一个给他气吗?”
春华讶然:“陛下说,要娘娘生个子嗣?”
卫宴洲倒也没有这么说,毕竟有避子汤在,程宁也不敢往那想。
他的态度看起来更像是试探程宁。
她方才反对的这么果断,也是因为这个。
或许卫宴洲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她生下子嗣,只是试探一问。
如果程宁犹豫,或者默认了,他又会言语羞辱。
卫宴洲恨程家是摆明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会让程宁剩下带着程家血脉的子嗣?
生出来他会喜欢吗?
放眼各国皇族,程宁见过不少不得宠不得势的皇子。
庶出,母妃不受宠,皇帝不看重,这三个要命的条件加在一起,就是未来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最好的也就卫宴书那样了。
卫宴洲不会杀了他,也不会给他实权,一生在别府安乐至死。
“但是....”春华还是想劝:“娘娘,有个子嗣在,你也能免于在后宫凄苦,不管如何,有个指望。”
程宁摇摇头。
有些话她没法对程宁说,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事情总有解决完的时候。
所以在那之前,她跟卫宴洲,都没有留下子嗣的必要。
程宁突然想起件事:“皇后身边那个甜杏,最近怎么样?”
要说谢念瑶也是好命,当时程宁以为,就算谢念瑶没有被严厉发落,甜杏也该被赐死了。
但是卫宴洲匆匆赶去宫外,竟然是一个也没动。
“皇后装病,整个凤鸾宫的人都收敛了一些,谨小慎微的,不敢有什么动作,甜杏也伺候在跟前呢。”
看来真是心腹,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也要留在身边。
不过程宁猜,卫宴洲应当是对谢念瑶有些不耐烦的,似乎是因为谢之云才没动她。
而谢之云又向来狡猾。
那天晚上的事,他应当已经看出来了,谢念瑶不堪大用。
有的人就算放在后位上,她也有办法将家族作死。
“娘娘,谢轻漪这个人,你可曾见过?”春华见她还不睡,干脆聊上了。
这几天程宁养病,后宫还是有些事发生的。
谢轻漪?
别说见,程宁听都是第一次听。
但是一听也知道跟谢氏脱不了干系:“谢念瑶的妹妹?”
“娘娘就是一点就通,”春华说:“这位谢姑娘,被谢丞相塞进宫里,美名其曰侍疾呢。”
侍疾宫里有大把宫人,怎么会劳动宫外的人?
程宁没算错,谢家果然要换棋子了。
“以皇后那个性子,她能忍?”
她当然不能,所以后宫正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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