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发出一声惨叫,从空中掉落砸在地上。
衙差们以极快的速度掠出,不等大长老爬起身来,五六把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森寒的刀光明晃晃的,大长老不敢有任何举动,身子瞬间僵硬。
在这时候,有关中剑派的弟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家掌门倒在屋子里面。
霎时间,便有好几个弟子大哭大喊着冲进去屋里。
陈百川也跟着走了进来,他没理会那些大哭大喊的关中剑派弟子,上前查看了一下躺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孙旭,眉头微微一皱,道:“是蛊虫!”
“陈捕头,求求您救救我们师父!”
这一瞬间,进来的几个弟子都跪在地上,满脸哀求的看着陈百川。
“也是你们师父命不该绝,我的确知道如何将这鬼东西弄出来!”
话音落下,陈百川拿出一把小刀,割破了孙旭的手掌,然后又拿出一个竹筒,往伤口处倒了一些白色粉末。
霎时间,只见无数的黑气,沿着孙旭的经脉,往那手掌的伤口之处迅速移动而来。
站在一边上的关中剑派弟子,神色瞬间凝固,目露恐惧之色。
他们何曾见过这般诡异的东西?
眨眼之间,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一只黑色的虫子,从伤口之处爬出来,开始啃食那些白色粉末。
陈百川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将黑色虫子拍死。
“好了,你们的师父没事了!”陈百川淡淡说道。
“多谢陈捕头!”这些弟子再次再次行礼。
躺在地上的孙旭,也终于能动了。
在几个弟子的搀扶下,他勉强站起身来,苦笑道:“陈捕头,救命之恩,我孙某人记住了!”
“不用客气,你派中的祁发是血月魔教的妖人,他在你派中,肯定还有亲信,我需要你的帮助!”陈百川说道。
孙旭闻言,立刻表态输掉:“义不容辞!”
在孙旭的配合下,不到一个时辰,祁发在关中剑派的人马,被一一清除。
“陈捕头,这次关中剑派能保住,我孙旭欠你一个人情!”孙旭诚恳说道,这是他第二次提到“人情”二字。
陈百川淡淡一笑:‘我虽然是官府中人,但你这样的朋友,我还很乐意交的!’
孙旭也是一笑:“能与陈捕头成为朋友,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无酒,我暂时也不能喝酒,不然当浮一大白啊!”陈百川笑道。
孙旭也是一笑:“不知陈捕头还有何事?我是否能帮上忙?”
“这是官府的事,你又有伤在身,还是好好修养吧,告辞!”陈百川抱拳行礼,而后带着一干衙差,押着祁发和他手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廷尉府去。
将祁发这些人关进牢房之后,陈百川又带着一干人等,前往霸刀盟。
薛举此时也正在往霸道盟赶,在陈百川拿下祁发时,薛举带着一干廷尉府的衙差,已经捣毁了三处血月教的据点。
两人的队伍,在约定的地方会师,而后一同来到霸刀盟。
这咸阳城中,渭水帮一家独大,渭水上是他们说了算。
而陆地上,霸刀盟和关中剑派,一直争来争去的,各有胜负。
关中剑派大长老祁发是血月教教徒,而这霸刀盟,他们的掌门袁操便是血月教教徒,而且在血月教中身份地位不低,是能够见到萧陌的人。
将那些小罗罗处理了,再来此间,也是薛举要迎合宁王的计划。
而且,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袁操肯定早就知晓其他据点出事了,至于他本人有没有去找萧陌,薛举和陈百川都不知道。
他们相信,一旦袁操有动作,宁王派来的人,定然会盯着的。
大门打开,霸刀盟的弟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来,站成两排,而后只见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留着一口虬髯须,虽然已经入秋,但他似乎不会冷,身上的衣衫甚是单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霸刀盟的掌门袁操。
“薛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袁操那洪亮的声音响起,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粗犷的气息。
薛举淡淡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过来请阁下去廷尉府坐坐!”
“嗯?放肆!”
霸刀盟的弟子们,满脸怒意的看着薛举,以及陈百川等衙差。
或许是受袁操的影响,这些霸刀盟的弟子也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这些年来,霸刀盟的确很放肆,没将官府放在眼里。与官府作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官府之所以没有灭霸刀盟,只是为了用他们来制衡关中剑派而已。
但也正是如此,才让霸刀盟更加放肆。
可是霸刀盟的掌门竟然是血月教教徒,这就已经宣布霸刀盟今日已经走到尽头。
“你们果然够放肆!”薛举冷哼一声,眼神冰冷。
袁操看了看薛举,淡淡说道:“霸刀盟能在咸阳生存上百年,是靠我们一刀一剑拼出来的,大伙聚在一起,也是为了有一口饭吃,薛大人,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薛举不屑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给你们饭吃,你们却是要去吃屎,现在来说这些,晚了!”
“你找死!”
一个霸刀盟的弟子飞身而起,一刀斩向薛举。
陈百川横刀迎击,刀光相遇,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击之声,那人惨哼一声,倒飞出去,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袁操眼睛微微一眯,他衣袖下的双手捏得紧紧的。
“难道今日,当真没有缓和余地了吗?”袁操的声音响起。
薛举道:“当你决定做血月魔教的狗,祸害我大宁百姓时,你的命运,便已经注定,霸刀盟也不会再有未来!”
袁操闻言,眼底之处泛起几许淡淡红色,他哈哈一笑:“果然,还是被你们查出来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举淡淡说道,他顿了一顿,眼中忽然多了几许怜悯,叹息一声:“我知道,这些年来,被你招进来的弟子,皆是亡命之徒,他们不怕死!”
“所以你觉得今日我们会死多少人,而你们又有多少人会死?”袁操眼中满是兴趣之色。
薛举脸上掀起冷峻笑意:“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袁操眼中尽是兴趣之色。
薛举说道:“听闻你霸刀盟传承一门非凡刀法,名霸道七绝,霸刀盟正是以这门刀法而闻名咸阳,从而才有了今日的霸刀盟,不如今日,咱们来场单打独斗,领教一下你的霸道七绝?”
袁操闻言,不由一愣,而后他眼中充满了疑惑之色,显然不明白为何薛举会有此举。
谢云萧早些时候回了一趟拙园,与从王宫回来的秦政商量一番,便决定过来瞧瞧薛举的收网行动。
看看能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或是其他血月教徒会不会有行动。
这一路来,血月教徒没发现,却是看到了某些一些暗中潜伏的人,他们的目标竟然也是霸刀盟。
正当谢云萧思虑这些人来历的时候,薛举单挑袁操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虑,当下他的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笑意。
薛举占据上方的时候,竟然主动提出挑战,这并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而是他要用攻心计策。
霸刀盟中的弟子,皆是亡命之徒,只有从心底彻底击垮他们,让他们看不到希望,让他们奉若神明的袁操在眼前被击败,才能令这些亡命之徒束手就擒。
若非如此,一场大战下来,就算是能拿下霸刀盟,廷尉府损伤估计也不会小。
“这个薛举,心思倒是不少!”谢云萧轻声自语,同时他神识释放,隐藏在暗中的那些人,皆是被他清晰的感知到。
“你们究竟是谁?难道是薛举的人?亦或是······”谢云萧作出猜测,脸上泛起莫名微笑。
袁操闻言,眼中神色不住变换。
“如果我与之过招,在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的情况下,或许我可以借机离开!”
袁操身材魁梧高大,留着络腮胡,看上去是个粗糙汉子,但实际上心思极多,非是寻常之辈。
“好,今日便让你领教一下我的霸道七绝!”
袁操的声音传出,而后将手中的刀横在胸前,但却还没有出鞘。
远远的,薛举便看到这鞘中的刀,隐隐约约之间,像是在不住颤动,只等到主人一声令下,而后大杀四方。
“不是刀之本身非凡,而是刀法,霸道七绝,果然非同小可,可惜却是被袁操这样的人学成!”
薛举神色凝重,因为他此时有一种感觉,这把刀一旦出鞘,会是极其惊艳的一刀。
不远处的谢云萧,也感知到那蕴藏在刀鞘中的非凡刀意,星目中多了几许光芒。
在四周温度骤然下降到极致的那一瞬间,袁操眼睛猛地一睁,手上的刀,也在这时出鞘。
蕴含浑厚刀意的长刀,就像是一条破开天地束缚的长龙,又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薛举面门而来。
薛举身子微微一顿,这一次他没有用刀,而是用剑。
而且这把剑,还是宁王赏赐的剑。
刀光很快,对比之下,薛举的动作,实在太慢,慢得让看的人,都在为他担心。
可是当那刀光压近他身前三尺的时候,他的剑终于出鞘。
相比袁操那震撼的一刀,薛举这一剑,看上去实在太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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