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
沈云酥的手搭在岁儿的手背上,踩着小太监的身子走了下来。
今日出宫她就带了两人。
宫女岁儿和邓太监都是淑妃拨给沈云酥的。
孙氏就是再不情愿,还是同沈江庭一起行礼。
“父亲,母亲,无需多礼。还是如平常一样即可!”沈云酥虚扶着两人,并没有立刻为难。
沈江庭越看这个女儿越是满意。
孙氏擅作主张,将人送到宫中。他就知道这个女儿不会让他失望,他赌对了。
与荣世子的女人相比,当然还是皇帝的女人更尊贵。
沈江庭仿佛看到自己的嫡女成为贵妃,而他沈家的兰衣阁开遍大秦。
沈江庭并没有察觉沈云酥的不同,他乐呵呵。
“快进家,外面冷。爹让府上备了一大桌菜。”
沈云酥跟在后面。
孙氏绞着帕子,老爷没发现沈云酥不同,她可是发现了。
女人的直觉最是准,这沈云酥成了顺仪性子也变了,竟亲热地叫着父亲,母亲套近乎。
这一次回来,八成没安好心。
苏芸将孙氏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她悄悄伸出脚。
“嘭~”孙氏摔了个狗吃屎。
牙门正好磕在了门槛上,一直冒着血。
她看着地上的一个门牙,直接晕了过去。
沈江庭脸色不好,冲沈云酥笑笑。
“你母亲这是见你回来太激动了。”
“我都懂。恰好我读了一些医书,不如让我看看母亲。”
沈云酥蹲下身子,给岁儿和邓太监使着眼色。
两人将孙氏翻了个面。
沈云酥用力地掐着人中,“父亲,母亲这是磕晕了,只要掐住人中才能让母亲苏醒。”
沈云酥眼神扫过四周,见无一人又垂下了眼。
刚才,她的余光一直看向孙氏。
孙氏摔倒像是被人给绊倒的。
孙氏被疼醒了,她睁开双眼。
“你”
“母亲,别怕,刚才你是晕了,现在醒了就没了大碍。”沈云酥打断孙氏。
她捡起地上的门牙,放进了孙氏手里。
“母亲,虽说我回来,可你也不要这么开心。你看,你一激动,这门牙都磕掉了。母亲这么美,若是少了门牙该如何是好?”
这话句句扎在爱美的孙氏心尖上。
她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怒火直冲脑门,两眼一翻又晕了去。
沈云酥拍着孙氏的脸,“母亲,母亲,你醒醒。”
她可没有留余力,打的“啪啪”作响。
苏芸捂着嘴,不敢笑出一丁点声音。
这姐姐绝了,有点腹黑女主的意思。
苏芸那是看沈云酥,越看越喜欢。
只是可惜原文中并没有对她着墨,苏芸也不了解其身上的故事。
沈云依同沈云松刚从外面归家,便见到这样一幕。
他们的娘满嘴是血,沈云酥在啪啪打脸。
而他们的爹却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沈云依怒了,这该死的贱人为何没有死!
怎么又回来了?
她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想要推开沈云酥。
岁儿直接挡在前面。
“你是谁?不得对小主无礼!”
沈云松拉住了在暴怒之中的妹妹。
“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话虽是问岁儿,眼睛却看向了沈江庭。
对于唯一的儿子,沈江庭还是十分看重的。
他清了清嗓子,“圣上开恩,你们姐姐今日回府与我们一家聚聚。你母亲太激动,摔倒在地,云酥这是在救人。”
沈江庭什么都懂,孙氏做了这个恶人,将人送进宫。云酥就是出出气又如何?
“府上没有府医吗?为何让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医。她沈云酥哪里是在医治,明明就是在掌掴我娘。”沈云依尖声嘶吼,都破了音。
“放肆!”岁儿呵斥,一巴掌甩在了沈云依脸上。“我家小主,可是你能编排的?”
沈云依捂住了脸,望着沈江庭。
见她爹不吭声,捂着脸便跑走了。
沈云松怕妹妹出事,连忙跟了上去。
孙氏好不容易醒了,就见自己女儿被欺负,她咬着牙,强迫自己清醒。
“谢谢云酥。”孙氏的脸红肿,站起了身。
她可怜兮兮望着沈江庭,咬着下唇。
只不过少了一个门牙,很是不忍直视。
沈江庭默默移开视线,“行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竟还在云酥面前闹了笑话。赶快进去梳洗一番!”
孙氏被婆子扶着进了院,心中黯然伤神。
往日她这副样子,老爷就会为她做主。
老爷终究是变了
饭桌之上。
岁儿为沈云酥布菜,吃的差不多后就停了筷。
沈云酥用丝帕擦着嘴角,“父亲,我此次来也是圣上想让我回家小聚。”
这话中透露着她被皇帝恩宠,若不然,怎么能随意出宫。
沈江庭脸上带着笑容,“圣上恩宠,云酥你也不能恃娇而宠。凡事多替圣上想想,女子还是要善解人意。”
沈云酥就等着这句话呢。
她皱眉,欲言又止。
沈江庭询问,“怎么了?”
“父亲有所不知,南边灾情严重,圣上因为这事吃不好,睡不好。”
沈江庭哪里不知道这事,他就是不想出钱。
出钱又拿不到实质性的东西,他又不傻。
京中富商没有一人会出这个钱。
沈江庭沉默。
沈云酥又道,“咱们沈家虽家大业大,可也拿不起南北灾区的银两。若是咱们沈家能成为皇商,开遍大秦就好了。”
沈江庭眼睛一亮,他所为不就是将兰衣阁经营更大。
若是成为皇商,一切就简单的多。
所到之处,就算是有地头蛇也要收敛几分,去外地扩展兰衣阁也更容易。
“云酥,你所说可是圣上交代的?”沈江庭激动了,若是能入籍内务府,他们沈家也能世袭皇商之职。
“这”沈云酥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道。“圣上并未说,若是如此哪能轮的上咱们沈家?”
沈江庭却误会了,他想的比较多,认为沈云酥此次来,说不定就是圣上想提点他们沈家。
“云酥,咱们沈家虽没开遍大秦,可爹相信有那么一天。南北灾情严重,爹不拿多,就拿五万两白银。”
沈云酥点头,表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我理解父亲的意思,可兰衣阁不在我的手中,圣上怕是会多疑”
沈江庭一瞬间警惕,可接下来沈云酥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怀疑。
“银两我会带去给圣上,至于皇商怕是不能成。”
兰衣阁都是他的人,只要吩咐一声,就算沈云酥拿了印章他们也不会认。
沈江庭思索一番,决定。
“兰衣阁的家主印章,爹可以交给你,可是铺子的契纸爹不能给你。”
“不行!我不同意!”这是刚洗漱好的孙氏,她此时说话还漏风,滑稽得很。
苏芸翻了个白眼,你同不同意有屁用。
她现在明白了。
以后沈家没了,就是沈云酥搞得。
说不准兰衣阁背后的东家还是沈云酥。
难道是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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