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颜接过字据,看完后语气无奈道:
“你这字据写的同死契无异。”
黎司钰眼神真挚语气郑重:“小姐这般信我,纵然是死契,我也签的心甘情愿。”
林锦颜:“好,我收着。宅院一事不得对其他人提及,对外只说是你借银两买的。”
说完宅院,林锦颜同黎司钰聊起家事。
“令尊是彬州的前太守?依你的人品,令尊也不像会犯渎职之人,中间是否有冤情。”
黎司钰闻言,酸楚的热意不可自抑的冲上眼眶:
“小姐与我爹素未谋面,都能相信我爹是被冤枉的,可那些同我爹共事多年的同僚却都不信,更有甚者还去做证污蔑我爹确有渎职之实。”
林锦颜:“令尊渎职是因何被查出?”
黎司钰:“是我爹身边的主簿检举告发,派来查案的杨御史,在我家不远的宅院里搜出无数的金银财宝,总计超过十五万两白银,那处宅院的房契上写的是我爹的名字,渎职之事就成了铁证如山。”
林锦颜眉头轻皱:“杨御史?可是杨洪真?现任太守又是何人?”
黎司钰:“正是杨洪真,现任太守名为崔启致,听说有个姐姐在宫里做妃子,很是受宠。”
林锦颜闻言目光紧缩,好多事情突然都连贯了起来。
黎司钰:“我曾问过我爹,他说根本不知道那宅子,也不知为何在他名下。”
林锦颜:“若真是查实令尊贪墨十五万两,都够抄家斩首了,既然只判了流放,想必是有贵人相助吧?”
黎司钰点点头:“我爹和刘庸刘刺史私交甚笃,刘刺史相信我爹的人品,向陛下上奏求情说希望彻查,最后虽冤情没被查清,黎家也免了抄家斩首,只我爹一人被判流放,黎家后人不得入仕。”
林锦颜宽慰道:“既有冤情,就会有沉冤昭雪的那日,家人安顿好后,你就没了后顾之忧,好生为你爹为黎家去挣条出路。”
给了买宅院的银两送走黎司钰后,林锦颜满腹思虑的回了书房,铺纸提笔写下几个人的姓名:
“彬州…彬州有什么呢?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不夜侯。
安知闲看着手里的信,也是眉头紧锁:
“崔启致为了当上太守,陷害前太守贪污渎职借机取而代之,这倒是说得过去。可林锦颜…是为了什么呢?黎司钰有何不同?”
凌衣:“可能就是这林小姐善心大发,并无其他深意。”
安知闲思虑了片刻摇摇头:“她不会做多余的事,你有没有发现她最近所做的事情里面,都有楚承曜的影子?黎家是被柔妃的兄长所害,柔妃又是楚承曜的养母。还有何家姐弟的事,她若只是为他们报仇,对付国公府和弘安伯也就是了,为何要波及到楚承曜?”
凌衣:“主子,您是否把林锦颜想的太高深了些?她纵然聪慧,却还只是个不满十岁的孩童。彬州离泰安千里迢迢,她又怎知彬州之事?”
安知闲沉默了片刻才道:“许是这些年遇事总会多想些,成习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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