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有些懵:“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倒是锦州解元你,大抵会有人关注。”
毕竟每个州的解元郎皆有机会高中。
朝堂势力如何,她不知。
但她猜想没有哪方势力不想为自个增添助益的。
傅辞翊也不点明,淡淡笑了:“你倒是想得深远。”
不得不说,小妮子除了情事,旁的人与事倒是看得透彻。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龙池安大抵已经知道他们抵京的消息。
当然,除此之外,阔别十五年之久的京城
他回来了。
颜芙凝又打了个哈欠。
打得眼尾都沁出了眼泪,可见实在是困极。
傅辞翊见状,指床示意她先睡。
颜芙凝挑眉:“你还要看书么?”
眼前的男子凝望着远处。
循着他的视线所望,那大抵是片达官贵人的聚集区。宅邸与宅邸间隔着不小的巷子,还有高高的围墙。
每个院落皆灯火通明,建筑亦巍峨,在夜里尤显气派。
傅辞翊淡淡“嗯”了一声。
而今便回去查探,太急了些。
被小妮子这么一问,他当即打消了夜探的念头。
瞧他视线不挪,颜芙凝小声问:“可是觉得那片房屋造得好?”
傅辞翊侧首问她:“想住么?”
颜芙凝闻言,噗哧笑了,坦诚:“有好房子住,当然愿意。夫君得好生备考春闱,能进殿试,那便是成功。届时托夫君的福,我便有大宅子住了。”
傅辞翊颔了颔首,抬掌摸上她的发顶,用力揉了揉。
颜芙凝的脑袋炸了毛,刚要嚷嚷——
只听得他道:“左右得睡了,发丝毛躁些,为夫不嫌弃。”
颜芙凝伸出两根食指,一左一右按住了太阳穴,嗤了声,到底不接话。
——
翌日上午。
颜芙凝缓缓醒来,侧头一瞧,某人已经坐在窗口的书桌旁看书了。
她睡到自然醒,自是睡饱了,此刻伸了个懒腰,嗓子眼发出不可控制的嘤咛软音。
傅辞翊淡声:“终于醒了?”
问得头也不回。
颜芙凝刚要鲤鱼打挺,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惊了惊,重新跌回了床上。
男子背对着她,又道:“桌上有早点。”
颜芙凝坐起身,抬眸看到房间中央的桌面上果然搁着几只盘子,上头各色糕点,还有包子与粥。
傅辞翊提笔写了几字,嗓音淡淡:“大抵冷了,若不想吃,我让人去热一番。”
此刻客栈的饭堂内,已无早点供应。
方才她睡得香甜,他不忍吵醒她,故而去用早饭时,帮她带了回来。
此刻大抵是不太好入口了。
颜芙凝利索下床穿衣,拢住长发,用一根发带绑了。而后简单洗漱一番,这才探头瞧了一眼桌上的吃食。
“夜里睡得热,此刻吃点冷的也无妨。”
傅辞翊淡声又道:“不必将就。”
一屁股坐到桌旁,颜芙凝拿了勺子就喝粥:“没将就,我这会肚子饿了,身上也热,此般吃正好。”
难得她不挑,傅辞翊唇角扬起。
“嗯,京城的肉粥真好吃,还有些温热呢。”颜芙凝满足地笑了,“傅辞翊,你要不要再吃点?”
“我不吃了。”微顿下,他又道,“等你吃完,我带你去逛逛,顺便看何处可租房子。”
“好哇。”
颜芙凝加快进食的节奏。
待她吃完,让彩玉进来帮忙梳妆。
两刻钟后,四人走在朱雀大街上。
彩玉看着来往的女子,悄声与颜芙凝道:“小姐,我发现京城好些女子都喜欢戴面纱,你要不要也戴一块?”
果然,不少女子都遮着面纱。
微风拂过,面纱晃动,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
颜芙凝道:“即便想戴,也没准备啊。”
“等咱们回客栈,彩玉给小姐做一块。”
“好,我家彩玉心灵手巧,今后也不知便宜了谁家小子?”
主仆俩边走边说体己话,听得她们身后跟着的李信恒微红了脸。
不多时,四人进了宅屋租赁牙行。
立时有牙人接待他们:“客官要租店还是租房?”
“租房。”颜芙凝问,“地段好些的,可有?”
牙人笑着道:“自然有。”
他抬手一一指着墙上贴着的纸张墨字:“这一片都是大宅子,那一片房屋相对小些,不知客官要怎样的?”
“我们想租两月不到的样子,宅子舒适就成”
颜芙凝的话尚未说完,只见牙人摇摇头:“咱们这有个规矩,房屋租赁得一季起租。你们若真想租,得一次付清三个月的房租。”
“这样啊,那我们再想想。”
颜芙凝拉了傅辞翊的衣袖,抬步往外。
彩玉与李信恒连忙跟上。
四人之后又去了另外两个宅屋租赁牙行。
与先前那个一般,都是至少要一季起租。
有个年长些的牙人温和道:“像你们要住一个月余,时日不怎么确定的,确实不太好租。只租三个月的话,浪费钱不说,房东也未必肯租给你们。”
颜芙凝反应过来,京城地段寸土寸金,房子不愁租不出去的。
出了牙行,四人走在路上。
颜芙凝环视热闹的街市,倏然间觉得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立足,实则是件不易之事。
傅辞翊蓦地出声:“不租房子,不住客栈,还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有不少会馆离贡院近,住的基本都是赴考的考生。”
“既然是给考生住,价格应该实惠些吧?”颜芙凝当即拉住傅辞翊的手,“走,咱们去会馆。”
走了几步,傅辞翊淡淡问她:“你知道在何处?”
颜芙凝这才停了脚步:“呃,我不知。”
“我大抵知道贡院在何处。”
傅辞翊反手牵了她的手,缓缓抬步。
行了快两刻钟的路,终于来到贡院外。
此地已离热闹大街远了些,放眼望去,四周确实有几家会馆。
什么状元会馆,高中会馆,栋梁会馆,还有什么高升会馆
诸如此类,会馆的名字蕴意皆好。
周围还有不少铺子,多是饭馆,书肆之类。
进进出出的皆是年轻人。
不仅如此,会馆门口皆有小二在吆喝,说的大都是去岁他们会馆出了几名进士。
傅辞翊提步往高升会馆行去。
这家会馆门口倒无人吆喝。
彩玉好奇问门口站着的小二:“喂,你家怎么不喊?”
一笔阁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