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肯定这个人是谁。皇甫贤的功夫十分霸道,还透着一股邪性,和鸣鹿皇甫家族的传承不是一路。”朱啸渊说道,“我一直有一个怀疑,他背后那个人,就是友全老弟当年提到的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
“什么?”李沐尘心头一跳,“我爷爷?”
朱啸渊看着他,点了点头,道:“当年李家出事之前,李天策托人给我捎来过一封密信。他说李家将逢大难,想要将他孙儿寄养到我这里来,以免李家绝后。我当时觉得奇怪,京城第一世家,竟然要托孤到我这个老头子这里来。但我了解李天策的为人,他既然以书信的形式托孤,恐怕李家真有劫难,就答应了,还给他回了信。”
“但我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李家的人。后来京城李家就出事了,几乎一夜之间消失。我还派人去寻访过,看李家有没有幸存者。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们在禾城。直到很多年以后,李友全突然来找我,我才知道,李天策还有一个孙子活着。”
“那时我才明白,李天策给我写的托孤信,其实不是给我看的,而是给别人看的。他就是要让人以为他把孩子交到了我手里,给我写信是‘明修栈道’,却‘暗度陈仓’,让李友全带着你去了禾城。”
“那一年,李友全来找我,说想请我帮他去杀一个人。那是十几年让我想想应该是十四年前的秋天吧。”
“十四年前的秋天”
李沐尘默念着,那正是友全爷爷离开禾城出远门的日子,后来回来就死了。
果然不是意外!
李沐尘激动起来。
友全爷爷一定是发现了李家惨案的凶手,才会请朱啸渊出山。
“他让你杀谁?后来又怎么样了?”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友全老弟一开始没有跟我说要杀谁,只是问我愿不愿出山。我答应了。”
朱啸渊微微皱眉,似乎也觉得自己当年的行为有些草率。
“百年前,朱家曾遇劫难,是李家出手帮忙,才渡过了危机。李友全开口,我不能不答应。而且我自负武魂已大成,根本不担心什么。”
“我们就去了漠北,在草原上,找到了友全老弟要找的那个人。那人是个萨满巫师,名叫吕显,不但会武功,还会巫术。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很可能会栽在他手里。好在友全老弟准备好了破他巫术的法子,我们二人联手,一场大战之后,杀死了他。”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准备回到南方,也有意把你们接到金陵来。可友全老弟并没有同意,他不但不让我接你来金陵,还特意交待,连看都不要去看你,就当不知道你的存在。”
“友全老弟说还有事情要办,我就先回了金陵。”朱啸渊说到这里,轻叹一口气,有些自责地说,“唉,当时我若和他一起,他或许就不会死了!”
“后来发生什么事了?”李沐尘问道。
“后来我就回了金陵,冬天的时候,友全老弟突然回来了,而且全身都是伤。他的伤很重,而且很奇怪,我也只能以真气护住他的筋脉,请了金陵名医来,也没能治好。原本我想让他留在金陵继续治病,可他却执意要回禾城,说死也要死在你身边。”朱啸渊说。
想起爷爷最后死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李沐尘一阵黯然神伤。
那是他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痛,如今知道了爷爷的死并非意外,更是悲愤不已。
“究竟是谁?”他咬牙问道。
“打伤他的人,名叫童昊。”朱啸渊说,“这个人的名字,我也是听说过的。此人无恶不作,在前朝时,就是被通缉的要犯,不光朝廷通缉他,很多世家豪门也出赏金通缉他。但从来没人能抓到他。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童昊!”李沐尘念了一遍,记住了这个名字。
“除了此人,你爷爷还跟我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叶羡林、巩仙、澹台玉。他让我记住这几个名字,将来等你长大之后,再告诉你。”
“我记住了。”
李沐尘用力点头,仿佛在和他爷爷说话一般。
“这些人在哪儿?”
朱啸渊摇头道:“他没有告诉我,或许是不想连累我和朱家。能让李家一夜灭门的人,当然也能让朱家一夜灭门。我也明白了,他不让我接触你的原因。”
“这些年,我也从各个方面,包括佛道两教的人,打听过这几个人,有了一些眉目。”
“这三个人,加上童昊,和被我们杀死的吕显,是传说中的魔教显堂的五个堂主,合称魔门五使。”
“魔门五使?”
“关于魔教,我以前也听过一些传闻,武林中的一些前辈,都说曾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十分邪恶和强大。但魔教十分隐秘,没人知道他们的总坛在哪儿。所谓显堂,就是魔教设立在世间的堂口,通常以名门正派的身份出现,承担着教化世人和接引天魔的职责。所以堂主也被称为接引使。”
“当年,你爷爷李友全在我这里治伤,他身上的伤我看的很清楚。后来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一个被皇甫贤打伤的人躲到我这里来,请我出面调停。我发现他的伤势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和你爷爷很相似。皇甫贤是突然崛起的宗师,他的功夫又不是皇甫家族传承的古武一路,所以我怀疑,皇甫贤背后那个人,就是打伤你爷爷李友全的童昊。”
“童昊!”李沐尘眉毛一挑,“那么说,这个人藏在皇甫家族?”
“那倒也未必。皇甫家族在豫州鸣鹿,而皇甫贤在赣鄱豫章。而且据我所知,皇甫贤和鸣鹿皇甫家的关系很一般。”朱啸渊说,“因为我暗中派人查过,皇甫贤这些年的行动轨迹,基本都在赣鄱省,除了豫章,去的最多的,是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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