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洪达明白了刘永铭的意思,连忙向着登利王公述说翻译了起来。
不仅如此,二人好似还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了一下。
最后登利王公还是十分坚难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了。
闫洪达说道:“登利王公同意了。他说他同意并不是相信汉国朝廷,而只是相信六爷您一定会给他一个面子的。此事此事您看着拿捏吧。”
刘永铭笑道:“这等中庸的为人之法,也就只有我们汉人才会说呀!怕是登利王公不是这个意思吧?”
“登利王公即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现在公主侍女到底在哪里,我们真的不清楚。”
“你们不清楚本王清楚呀!”
“阿?”闫洪达一愣,连忙问道:“六爷知道她的下落?”
刘永铭呵呵笑道:“不知道。本王意思是,想找她不难!”
“此话何意?”
刘永铭说道:“一名侍女看到地上一句尸体,会做何反映?要不然大叫,要不然喊人,最次也是直接逃跑吧?”
“对。”
“她要是直接逃跑,还会有去关门的想法吗?她用不着给凶手去掩饰什么吧?除非她知道对方是自杀的!”
闫洪达说道:“按之前六爷您的说法,她应该是给乌力吉送冻好的刀的,想来她定然是知道的!”
刘永铭笑道:“她当然知道,房间里的脚印就能说明一切。你们蒙人女子穿的高跟靴子印可是一直延伸进了房间里的,并且在桌边下也有呢!也就是说,公主的侍女曾进去过,甚至在桌边坐下了!”
闫洪达想了想说道:“他是被乌力吉给请进去了,然后说了话,后来他就自尽了!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公主侍女来的时候乌力吉一定还没死!所以,六爷您之前的推论有八成的可能!”
“可问题是公主侍女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就范呢?想要了解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找到公主侍女,从她嘴里讲出来了!这些对本王来说都不是疑点,本王最想知道的是那块冰是怎么一回事!”
“冰?”
刘永铭笑道:“蒙人都住在大草原上,他们一般没有冬天存冰夏天用的习惯。蒙人在草原上住的都是毡帐!随时迁徙的!根本就不可能去挖地窖备冰,况且草场里大部份的土地都不适合用来开挖地窖。相反,我大汉国,特别是陕北一带,不仅会开挖地窖用以存冰,甚至有时还会用于住人呢!”
“是是是!我也曾见过他们住在窑洞里,只是”
刘永铭笑道:“你也曾见过?闫使!你这话可令本王费解呀!你是汉人,亦是陕北人,你只是见过吗?”
“臣、臣不知六爷您的意思。”
“蒙人连存冰的习惯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将刀柄冻入冰中用以自尽、伪造他杀的办法呢?那么这种办法又是谁与乌力吉说的呢?”
“这、这、可、可能是、是公主的侍女。”
刘永铭呵呵笑道:“公主的侍女?公主侍女可是贴身侍女!她长年呆在公主的身边呀!公主住哪?住榆林城中?当然不是,她一定是住在铁利龙庭的。在那里她即是接触不到汉人,又哪里会知道这个办法呢?哦。不,他接触得到汉人,至少本王知道的就有两个!一个是安庆公主,一个就是作为其师父的闫使你了!”
“六爷!”
闫洪达是又惊又怕。
刘永铭接着笑道:“安庆公主是豫王之女,从小就娇生惯养。即使大漠苦寒,铁利可汗还能真苦了她的可敦么?用得着平日里天天去琢磨一个自尽的办法?然后自己又不做贱,反而是去教唆别人自残?这也太诡异了一些吧?”
闫洪达听得脑门汗水直冒。
刘永铭笑道:“闫使,你何必这般紧张呢?本王也没说这事是你做下的呀?本王就只想知道,这个自尽的方法是不是你教的?”
闫洪达看了一眼登利王公,不敢说话。
刘永铭笑道:“王公他听不懂我们的话,你且说你的吧!”
闫洪达言道:“我我的确是说过”
“你教给公主这种事情做甚?”
“不!我没有。是因为”
“怎么了?”
闫洪达解释道:“公主侍女有个姐姐,过得很不幸福。天天被她丈夫责打,想死的心都有了。也曾试过自尽,但却没有成功。公主的侍女想让公主为其姐主持公道,公主也曾派人去与那人说过一两次,但却没有大用。铁利可汗又不管这种小事,最主要的是,她姐姐的确是因为没能饲养管理好家中的羊群,使得羊只死了数头,被丈夫打骂也在情理之中。”
“嗯?后来呢?”
“公主侍女的姐姐实在受不住责打,也试死过两次,但均未成功。那侍女找我哭诉。我我便与她说,她姐姐太傻。自尽不如杀人,即使被我蒙国官府抓了也无非一死而已。只是她姐姐性懦,不敢真去动手。后来我就跟她说,有一种办法可以用于自尽,而且还可以诬陷为他杀。所以”
“所以你就教了人家这个办法?”
“是!”
“你这个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曾经见到过?”
“这”
“实话实说!”
闫洪达说道:“家考生前是识得榆林知府赵子季的,曾为赵子季监督打造过些东西。”
“这也难怪你爹会知道当年蒙人入寇之事,且还会说那些话了。如此说来,是赵子季与你爹说过的?”
“是。赵子季常来工坊查看,与家考常有闲聊。臣当时未曾出生,也不知是因何话题说到此处的。只听得家考说,赵子季是从一本叫柯南的书里看到的,家考亦是耕读出身,却从未听说这本书呀。”
“江户川柯南呀?”
“阿!原来六爷您也知道呀!真有这本书呀?”
刘永铭笑道:“真有,不过你们见不着了。本王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侍女她姐姐后来死了没有?”
“没有!他们家穷,在夏天根本弄不到冰。最主要的是她姐姐性懦,别说是杀对方了,对自己那也是下不了这个手!还是可敦听说了以后将其招来说,女人想要让男人对自己好,呵护自己,最大的手段不是相逼,也不是讲道理,而是温柔与贤惠。只要自己做得好,丈夫便会高兴,自是会对自己好。。”
“安庆公主还管侍女的家事呢?”
闫洪达言道:“安庆公主身为汉人身处大漠本就孤单,难得那侍女会说汉话,自是会重视一些。”
“安庆公主还说什么了?”
“只是说,平日里不必去惹怒对方。男方每日都在外面奔波,在家也就那么一些时辰,何必去招惹呢?妇人之怨,皆因自己觉得被丈夫疏远所至。只要相互自持,各有相宾,自会夫妻恩爱,家业升隆。”
“安庆公主不愧是我大汉国的公主呀,看这话说的!不过你这么精明之人,如何会相信那侍女之言呢?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她自己想不出这种毒计,而来与你这等学识渊博的汉人套话呢?”
“这好像”闫洪达说:“是是是!定是如此!臣是与那侍女说过此法,但此事绝不是臣教唆她的!”
刘永铭笑道:“你倒是会给自己台阶下。当然不可能会是你了,蒙人商贾死在汉境,能受影响的自然就是汉蒙两家的正常贸易了!你主持着贸易呢,怎么可能去做这等事情!”
“破坏贸易”闫洪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张元潮!”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未必是张元潮,即使铁利部与我汉国之间有所嫌隙,本王将所有货物都让给了他朵颜部,以他朵颜部的财力,又能吃下多少去呢?况且,清明之前朵颜部派人来长安城进贡之时,本王便已向其保证过,他朵颜部的茶叶足量,张元潮早就无所他求了!”
“那”闫洪达想了想,说道:“是齐国人或是契丹人?”
“本王不是与你说过么,有一位契丹嫡太子还善在人间,他此时正在齐国招兵买马。此人机敏不在本王之下,他即是有起事之心,必然是要先造其势,四处传插其善在人间之传闻的。即是有此传闻,契丹此时怕是没空管汉国与蒙国之事了!”
“那就是齐国人?”
“齐国是不是有使者到了铁利龙庭了?”
“正是!”
刘永铭笑道:“那这事就说得通了,定是齐国人事前就买通了公主的侍女,而齐国使者去蒙国的目的本就是要破坏蒙汉关系。他们即是听说汉国榷场要开设,为破坏汉蒙关系,自是会在其中弄些破坏,会有此事发生也在情理之中!”
闫洪达马上说道:“齐国使者那里我去处理,至于公主的侍女此人危害甚大,自是交由您来处理!比之汉蒙睦邻邦交,一女子性命何忧,且还是一背弃我蒙国之徒,死不足惜!”
刘永铭笑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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