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猜都猜出这巴掌大的锦盒里装的是什么——香菜以为是这样。打开锦盒的一刹那,看到里面的东西,她一脸懵逼的。
她天真的以为盒子里会是一枚戒指,打开一看才知道里面装的是她用不上的东西——一对珍珠耳钉。
这男人不会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耳洞吧。
香菜黑了脸,质问他:“这给谁买的?”
藤彦堂忍着笑意,似乎爱极了她这种拈酸呷醋的样子,故意迟迟不做声。
&你话呢!”香菜捶了他一拳。
见她真被急恼了,藤彦堂做妥协状,哄着她,“这耳钉是我买给奶奶的。”
香菜脸色稍缓,但仍不好看,闷声问:“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藤彦堂执起她的手,按向自己鼓动的心口。
这撩妹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
香菜被气乐了,却故意绷着脸压下唇角不笑出来,推了他一把,道:“我不稀罕!”
正要将手抽回来,却又被藤彦堂一下捉住,香菜嗔怒的看着他。
藤彦堂佯装受伤的模样,“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
香菜笑盈盈的眸子古灵精怪得骨碌一转,不知打起了什么坏主意,紧接着握起粉拳似盖章一般在藤彦堂胸膛上轻轻一按,对他的占有欲得到满足,这让她有些小得意。
&你的礼物,我接受啦。我生日过去之前,你都要听我差遣——无条件听我差遣。”
藤彦堂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忠诚且绅士,像个无可挑剔的执事,“随时为夫人效劳。”
&言为定!”唯恐他反悔似的,香菜跟他拉钩承诺。
两根小拇指勾在一起。
目光触及香菜眼中狡黠的笑意,藤彦堂心中突然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反悔的话涌到嘴边,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香菜起身指使他,“你先去换身方便干活的衣裳吧。”
藤彦堂满脑子问号。
&活?干什么活?”
家里那么多佣人,还不够她使唤吗?
香菜淘气的手指揪住了他一对薄唇,“不能有问题!有问题也不能问!”
&好。”藤彦堂妥协,尔后将之前被香菜摸出来的锦盒递给她,“这对耳钉,你帮我交给奶奶吧。”
香菜张了张嘴,见他一脸扭捏,心想算了,不吐槽他了。
藤彦堂上楼后,香菜一手拿着装有珍珠耳钉的锦盒另一手端着两只摞在一起的空碗去厨房。
她把锦盒交给老太太,“奶奶,送你的。”
老太太有些受宠若惊,“你生日,我也有礼物啊!”
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对珍珠耳钉,老太太也很是喜欢。
香菜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与她一同端详盒子里的珍珠耳钉。
&彦堂专门买给您的。”见老太太一脸不信,香菜接着又说,“是真的!他从外面带回来的,我都没有耳洞,他不可能是买给我的。我以为他是买给别的女人呢,他一开始还故意气我不说实话,之后亲口跟我说是买给您的。”
老太太仍不敢相信。
香菜声音甜软得如同含了一块棉花糖,“奶奶,您真当彦堂是因为您跟苏老先生偷偷幽会才赌气不理您的?”
老太太眼里打上了问号。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听孙媳妇儿娓娓说道:
&奶,您把彦堂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娘又当奶奶的,您在彦堂心中的分量和地位远不是旁人可比的,就连我也不可能取代得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您生命中最重要的,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比他还重要的,那您说他会怎么想?哪怕那人不是苏老先生,他一样会吃醋的……”
深受触动的老太太顿时红了眼眶,眼泪掉的毫无预兆,把香菜吓了一跳。
她是那句话把老太太给说哭了?
香菜手忙脚乱的给老太太擦眼泪,“奶奶,您这……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
老太太哽咽道:“奶奶心里高兴!”
她高兴孙儿身边有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娇妻,高兴孙儿没有因为她跟苏青鸿幽会的事计较,高兴孙儿在心里将她看得那么重要……
老太太将珍珠耳钉从盒子里取下来,塞到香菜手上,一边快速摘下耳朵上戴的一对翠玉耳环,一边迫不及待的催促香菜:“孙媳妇儿,快给奶奶戴上!”
老太太戴上耳钉后,得到香菜的赞美,一激动跑到大厅里去,站在楼梯口,对楼上喊道:“彦堂,在奶奶这里,谁都没你重要!你永远是奶奶手心儿里的宝儿!”
哐当——楼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藤彦堂带着一副仓皇相跑出来。
&奶,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抱怨完,他还做佯怒状,瞪了香菜一眼。
要不是因为香菜给奶奶说了什么,老太太怎么会突然飚出这句话!
这小媳妇儿真该收拾了,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
瞧藤彦堂换好了衣裳,香菜找了一双手套和一根铁锹。
一瞧她手上的这两样家伙,藤彦堂就知道她是真要自己干活儿了,就是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
在院子里寻了个地儿,香菜将手套和铁锹递给藤彦堂。
藤彦堂不解其意,还是乖乖把手套戴上,随即接过铁锹,用眼神询问香菜接下来要怎么做。
&吧。”香菜说。
藤彦堂愣住,“挖哪儿?”
香菜跺了跺脚,“就我脚下的这块地儿,尽情的挖,可着劲儿的挖。”
藤彦堂低头默默地看了半晌,很快在心里说服自己——不就是挖个坑儿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字,就是挖!
几秒后,藤彦堂抬起头来,问:“挖多大?”
&个地窖那么大。”
地窖……地窖!?
藤彦堂瞠目结舌。
香菜说的地窖,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地窖吗?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他想哭的心都有了好么!
藤彦堂欲哭无泪的喊道:“不带这么玩儿的!”
香菜一脸正经,“谁跟你玩儿了。马上就冬天了,家里没有菜窖,这么一大口子人到了冬天吃什么?”
藤彦堂开始找借口,“今天你生日,咱们轻松愉快点,能不能别干这种又粗又重的活儿?”
香菜不依,理直气壮道:“反正你把你自己当礼物送给我了,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一刻,藤彦堂真想挖个坑把自己买了。不过从某方面来讲,他确实已经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去了。
到了下午,马峰跟何韶晴小两口,还有荣鞅和江映雪这一对都来了。
四人坐了半天不见藤彦堂出现,何韶晴禁不住问:“二爷呢?”
香菜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藤彦堂没道理缺席。
香菜抬手随意指了一下,“后院呢。”
被问起藤彦堂在后院做什么,香菜笑个不停。
荣鞅和马峰不禁好奇,他们这个三弟在后院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能把香菜乐成这样。
几人一同去后天,才看到藤彦堂灰头土脸的在挖坑,地面上只露出他半截身子。
马峰乐了,蹲在坑边,一脸天真好奇,“你挖什么呢,好像挺有趣的样子。”
藤彦堂没好气,“有趣?”真是蹲着说话不腰疼!“有趣那你来!”
他把铁锹递给马峰。
马峰当然不接,还说:“还是看你挖比较有趣!”
说完,他不给面子的捧腹大笑起来。
香菜在一旁问:“累不累?”
藤彦堂冲她莞尔一笑,温润间掩饰不了他流过汗后的性感味道,“不累。”
香菜有些装模作样,“不累啊……不累那就接着挖吧。”
藤彦堂忙不迭改口,一连说了三个“累”,模样逗趣,叫人忍俊不禁。
在爬出坑的那一瞬间,他身心一阵轻松,同时忍不住在心中大呼:终于解脱了!
才缓了一口气,他就听香菜说:
&天先挖到这儿,明天继续。”
藤彦堂当即就想给她跪了。
不过,哼哼——
&了今天晚上十二点,时效就过了!”
香菜斜眼看他,“你那意思,过了今天,我就使唤不动你了是吧。那行,我找别人去!”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藤彦堂一秒变怂,妥协道:“好好好,我明天接着挖。”
马峰加入香菜和藤彦堂二人之间的互动,“时效?什么时效?”
何韶晴嗔怪得看着他,“人家小两口儿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好奇嘛!”
何韶晴嘿嘿一笑,“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见他们一唱一和的,香菜无奈摇头,“你俩真是绝配!”
何韶晴拉着香菜,非要将她跟藤彦堂的那点儿事儿给八卦出来。
两人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些什么。
何韶晴突然兴奋起来,压抑不住激动的尖叫,频频向藤彦堂投去暧昧不明的目光。
藤彦堂神色如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很好奇香菜到底跟何韶晴说了什么。
他和马峰快步上前,两人一块儿凑了上去,都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荣鞅驻足,回身望江映雪。
而江映雪看着地上的坑,有些出神。此刻她心中有几分安逸也有几分悲凉。虽然荣鞅和藤彦堂从来没有因为香菜而展开过男人之间的真正较量,可今天江映雪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荣鞅就输了——他不仅仅输给了藤彦堂,也输给了他自己。
江映雪了解的荣鞅,是绝对不会做挖菜窖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的。
藤彦堂能给香菜的,太多的都是荣鞅给不了的。
江映雪看向荣鞅,从他略有些黯然的神色中没有找到一丝不甘不服,想必他自己也已经知道输在了什么地方。
她微微一笑,行至荣鞅身边,与他擦身而过,见他脚步仍顿在原来的地方,开口说道:“走吧。”
江映雪加入香菜与何韶晴,“你们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见香菜投来嗔怒且警告的目光,何韶晴一个劲儿的捂嘴偷笑,给藤彦堂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继而不顾香菜的阻拦,拉着江映雪说话去了。
藤彦堂和马峰紧跟在她们身边,想听听她们到底在讲什么秘密。
香菜和荣鞅被甩到了最后。
香菜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你们家的小二爷怎么没来?”
&下学之后就来。”荣鞅又说,“他听说今天是你生日,早早的就吵吵着要来。”
&柯到你们家后还适应吗?”
荣鞅点头,“他很聪明又懂事,我家里人对他都很好。”
香菜没有跟上来,藤彦堂似有察觉,回首一看,见香菜和荣鞅聊到了一块儿。
那两人同框的画面,和谐出了境界,却刺痛他的双眼。尤其是荣鞅看香菜时的目光,透着绵绵不绝的痴恋,任谁都不觉得有丝毫违和感。
香菜蹦蹦跳跳跑到他身边,“洗澡水给你烧好了,赶紧去洗洗吧。”
&藤彦堂应了一声,说,“生日礼物在房间。”
香菜略微惊诧,随即反应过来。这男人果然还是给她准备了实质性的礼物。
香菜嗔他道:“你要是早拿出来,不就不用受累了么。”
藤彦堂声音低柔,“随时为夫人效劳。”
香菜心里又甜又暖,轻推了他一下,“你直接去洗,待会儿我把衣服给你送去。”
藤彦堂眼中对香菜定位宠溺几乎已经达到了旁若无人的境地。
香菜回到房间,看到床上她睡得那边放了一个比鞋盒稍大的盒子。盒盖顶上是镂空的一个心的形状,正好能让看到盒子里面——
花团簇拥。
盒子里面有九朵粉玫瑰。
爱你天长地久。
呵,这男人……明明准备了礼物还不好意思告诉她。
香菜打开盒子,小小惊讶了一下——盒子的底部,竟然还有一个小盒子。
这回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盒子里是一枚精致小巧的钻戒。
戒指是双环设计,十分衬她的手指。
对比着钻戒,香菜看了看左手无名指上的石榴石戒指。这枚石榴石戒指算不得名贵,不过她带了有一段时间了,一时舍不得换下来。
她将钻戒收起来,从衣柜里找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顺道把藤彦堂之前换下来的脏衣服也带出去。
她抓起外套时,一只小盒子从外套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好几圈。
这只盒子跟花盒里的盒子一样,只是稍大一点。她打开一看,盒子里竟是一枚男士戒指,显然与刚才那枚钻戒是一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