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点头哈腰去了不久,便见自二楼之上,君无邪与独孤若雪走了下来。
见了已然空无一人的大厅,以及满堂的好酒好菜,君无邪一愣,指着四周:“一共就三个人,你摆这么大的排场作甚?”
风无尘却道:“你那些天邪教的手下呢?跟着你不远万里来到扶摇宫,舍身往死,总不能连口水都不喝吧?”
君无邪盯着风无尘愣了片刻,叹道:“你倒是有心了!”
旋即,便冲身侧的女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过来吧,莫辜负了我师弟的一片好意!”
独孤若雪点头,当即取出了一支短笛,放在嘴边。
低声悠扬,不过片刻,便见城中数道人影攒动,汇聚到了三人所在的酒楼。
“圣女殿下!”
“护法大人!”
“无尘天尊!”
“……”
“不必多礼,今日是我师弟设宴,犒劳诸位,大家好吃好喝,放松一下吧!”
得了君无邪的话语,一众天邪教弟子当即一愣,竟个个都在门口,不敢动身。
“三位大人这是折煞我等了!我等怎敢唐突!”
毕竟他们皆是天邪教培养的死士,在他们的认知之中,遵从上级命令,纵然豁出性命,也在所不辞,又岂敢奢求回报?
君无邪轻笑一记,看向了风无尘:“他们谨慎惯了,你看……”
风无尘倒了一杯酒,忽的起身,举杯面相众人。
众人同时屈身,不敢抬头。
“诸位!在此之前,尔等与扶摇宫是敌非友!今日能挺身而出,不管出于何等原因,这份情,我风无尘,以及扶摇宫,都不会忘!还请诸位,给风某人一个面子!诸位若是不落座,这杯酒,我便
不喝!”
“这……”
众人犹豫之际,独孤若雪忽的走了出来,嫣然一笑:“既然小师弟如此有心,各位便莫在坚持了!进来坐下吧!”
见了风无尘的诚意,又得独孤若雪劝说,众人终于不再坚持。
“如此……便三位大人恕我等大胆了!”
“请……”
“……”
不多时,整座酒楼已然被天邪教的众人坐满。
几杯烈酒下肚,本来拘谨的众人也逐渐放开,整座酒楼,好不热闹。
中央的饭桌之上,风无尘到了一杯酒,举杯看向君无邪:“这一杯,我敬师兄!”
“好!”
痛饮亦杯之后,君无邪眼中略显欣慰。
紧接着,眼中却又露出了几分感伤。
“师弟……在你心中,一定觉得我这个师兄极为不靠谱吧?”
“师兄何出此言?”
君无邪叹道:“自你入门开始,直至现在,我也未曾教过你什么……也不曾为师父尽过孝,甚至连师父坐化,我也未能……”
说着,这堂堂七尺男儿的眼中,竟闪烁着几滴泪花。
“其实……师父他从来未怨过你!”风无尘忽然说道。
君无邪瞳孔微颤,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风无尘,静闻其详。
风无尘一边儿饮酒,一边儿说道:“其实在最初时,我的确不明白,为何你分明身为师尊的弟子,却还要娶仇人的女
儿,甚至不惜叛出宗门,与同门反目……但师尊却始终相信,你从未背叛扶摇宫,你也永远不会成为世人口中,那欺师灭祖的魔头!”
“师尊……他……真的如此说?”
风无尘点头:“自然是真的!师尊说过,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若真为非作歹,他能容你?几百年来,他都未曾出手清理门户,这说明,师尊并不觉得你的所为是错的!”
风无尘又到了一杯醉月琼浆:“而且,你这些年,暗中做的这些事情,并非无人知道,师尊仙去之时,你更在坤山之外,跪了一月之久!我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你的立场!只是……扶摇宫与天邪教的恩怨,太深了,深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
君无邪苦涩一笑:“在认识若雪之前,我也曾以为,天邪教中,人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在遇到若雪之后,我却发现我错了!大师兄的确是死在了天邪教主的手中,但是……若雪的叔叔,不也是被吕师伯所杀吗?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本也是几千年前的旧事了,我等为何不能相互放下……”
酒过三巡,君无邪的话也多了起来,将这些年的苦水尽数倒了出来。
“呵……我君无邪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的便是师尊啊……却也不知此生,何时才能去给他老人家扫墓了!”
却也难怪君无邪会有此叹。
正如风无尘所说,天邪教与扶摇宫之间的恩怨太深了。
深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特别是在那些个阁老看来,君无邪只要一日不脱离天邪教,扶摇宫便一日不会认他。
唏嘘之际,风无尘忽然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
……最近倒是有一个机会。”
君无邪当即眼前一亮:“什么机会?”
风无尘道:“一月之后,扶摇宫将会为祖师举行送仙大典,届时,会有不少势力前来,我向天邪教发一份请柬便是!”
君无邪心中一喜,不过很快,却又沉下了脸色:“送仙大典?大肆宣扬此事……你究竟想做什么?”
风无尘神秘一笑:“我自有安排!”
君无邪识趣的不再多问,旋即又道:“但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你难做?”
风无尘倒是不以为然:“难做便难做吧,反正我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几个老家伙,本就对我不满得很……”
说罢,风无尘索性直接扯开了话锋,看向了君无邪身侧的独孤若雪。
独孤若雪在外人面前虽然是杀伐果断的魔教圣女,但是在君无邪面前,却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这师兄弟二人推杯换盏,她便一直在一旁看着,也不插话,倒是让风无尘对这个嫂子有了不少好感。
看了独孤若雪片刻,风无尘眉头轻挑。
在扶摇宫时,他便觉得女子的气色不大自然。
只因女子的皮肤太白了,白的有些病态,毫无血色。
如今二人相隔不过三尺,他清晰的感应到,在女子的血肉筋脉之中,流转着一股寒意,正是这股寒意,让其看起来毫无血色。
这时,君无邪玩笑道:“虽然我家娘子美若天仙,但她终归是你嫂子啊……”
风无尘白了这厮一眼,问道:“嫂子体内的寒气,是如何一回事?”
“……”